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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风雨欲来
    暴雨砸在博物馆顶楼的铁皮雨棚上,敲出密集的鼓点。

    陈墨的后槽牙咬得发疼,耳边铜铃的嗡鸣像根细针直往太阳穴里钻。

    他闭了闭眼睛,舌尖抵着上颚默念系统激活口诀——"阴阳分,目自开",再睁眼时,雨幕里的青铜雾突然变得清晰可触。

    那些泛着冷光的雾气正沿着避雷针往下淌,在地面凝结成半透明的鬼影,青灰色的指尖滴着黏液,正顺着楼梯扶手往顶楼爬。

    "苏檀!"他抓住她的手腕,掌心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飞快,"手机给我。"

    苏檀正把最后一张朱砂符塞进战术手电的夹层里,闻言抬头,发梢的雨水顺着下颌滴在白大褂上,洇开深色的渍:"打不通?"

    "能打通。"陈墨抢过她的手机,拇指快速按出快捷键,"但得让他们走侧门。"他盯着阴阳眼里那团在侧门处翻涌的黑雾,"正门有东西堵着,侧门虽然泥泞,至少没被......"他顿了顿,没说"没被脏东西缠上","我让小刘在侧门挂了红布,能挡一阵。"

    电话接通的瞬间,苏檀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听见陈墨用极快的语速报位置,提到"青铜雾铜铃"时故意压低声线,末了补了句:"带强光手电,越多越好。"挂了电话,他把手机塞回她手里,指腹擦过她耳后那道泛青的痕迹:"疼吗?"

    "像被荨麻扎了。"苏檀偏头躲开他的手,却没抽回被他攥着的手腕,"王师傅说朱砂符能镇铜铃,可刚才我数到第五声......"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

    陈墨扒着顶楼护栏往下看,三辆警车的顶灯在雨幕里晕成红蓝色的光斑,正歪歪扭扭往博物馆侧门挪。

    最前面那辆的前保险杠撞翻了半棵倒树,泥点溅得车窗全是,活像三只被暴雨拍湿的甲虫。

    "来得比我想的快。"他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就皱起眉——侧门方向的青铜雾突然凝成一道墙,最前面的警车大灯照上去,光斑像被吸进黑洞似的消失不见。

    驾驶座的警察摇下车窗,探出头喊了句什么,雨太大,陈墨只看见他张着嘴的轮廓。

    "他们看不见侧门。"苏檀踮脚看了眼,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银色小瓶,"这是我用避阴玉磨的粉,撒在轮胎印上能......"

    "来不及。"陈墨打断她,视线扫过楼前那片被暴雨冲得东倒西歪的灌木丛,"去后院搬树枝,堆在侧门和主楼之间的小道上。"他指了指被雨水泡软的泥地,"泥里插碎玻璃,他们要是硬冲,车胎得废。"

    苏檀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陈墨,你以前当保安是不是没少琢磨怎么防贼?"她转身往楼梯跑,发尾的水珠溅在陈墨脸上,"我去叫老张和小刘!"

    十分钟后,小道上堆起了两尺高的树枝墙,碎玻璃片在雨里泛着冷光。

    老张喘着粗气把最后一块石头踢进泥堆,裤腿全是泥点子:"小陈,这能管用?"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时正好看见青铜雾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正扒着树枝墙的顶端。

    "管用。"陈墨的阴阳眼能看见那些鬼影被碎玻璃扎得滋滋冒青烟,可更深处的雾气里,有团更黑的影子正缓缓逼近。

    他摸出雷火子弹压进弹仓,听见苏檀在身后轻声说:"增援到了。"

    七八个警察举着强光手电从侧门冲进来,警服全湿透了贴在身上。

    带头的老队长抹了把脸上的水,冲陈墨喊:"小同志,你说的铜铃呢?"

    话音未落,铜铃响了。

    第六声。

    陈墨的后颈汗毛根根竖起。

    他看见苏檀耳后的青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脖子上爬,像条青虫。

    而青铜雾里的黑影终于现了形——是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半边脸烂成白骨,另半边却鲜嫩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他手里攥着那只青铜铃,铃舌上的婴儿指骨滴着黑血。

    "找的就是你。"男人咧开嘴,白骨那边的牙龈渗着血,"把缠丝玛瑙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苏檀下意识去摸手腕,却摸了个空——缠丝玛瑙不知何时套在了陈墨手腕上,和他的月牙疤贴在一起。

    陈墨反手握住她的手,把雷火弹塞进她掌心:"照他的烂脸打。"

    老队长已经举枪,可子弹打在男人身上像打进棉花里,连个白印都没留。

    陈墨的系统突然震动,【因果预览】弹出画面:苏檀的枪卡壳,男人的青铜铃摇到第七声,缠丝玛瑙碎成齑粉,黑血从他手腕的月牙疤里涌出来。

    "扔符!"他吼了一嗓子。

    苏檀反应极快,三枚朱砂符呈三角状飞出去,在男人头顶炸开金色光网。

    陈墨趁机扣动扳机,雷火弹带着滋滋电流穿透光网,精准打在男人烂脸的眼眶里。

    男人发出尖啸,青铜铃当啷掉在地上。

    老张抄起铁锨冲过去,一铲子拍在他膝盖上:"让你吓唬人!"小刘举着强光手电往他脸上照,白光照过的地方,男人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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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波攻势退得比来得还快。

    当晨雾漫上博物馆屋檐时,男人的尸体已经化作一滩黑泥,只留下那只青铜铃,正安静地躺在泥水里。

    苏檀蹲下来捡铜铃,陈墨猛地拽住她:"别碰!"

    她抬头看他,眼里还燃着刚才的火光:"我能感觉到,这东西和青铜觥有联系。"

    陈墨的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系统等级+1】【解锁能力:因果溯源(可查看物品三日内因果)】。

    他盯着苏檀耳后已经爬到锁骨的青痕,喉结动了动:"先处理你的伤。"

    "没事。"苏檀扯了扯被雨水泡皱的白大褂,"王师傅说......"

    "王师傅没见过这种青痕。"陈墨打断她,声音突然低下来,"刚才因果预览里,你耳后的青痕......"他没说完,因为远处又传来了青铜铃的轻响。

    第七声。

    这一次,声音是从博物馆地下仓库传来的。

    陈墨握紧苏檀的手,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在往下掉。

    而他们脚边的青铜铃突然自己转了起来,铃舌上的婴儿指骨正对着地下仓库的方向,像根指向深渊的箭头。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照在博物馆的琉璃瓦上,泛着冷冽的光。

    陈墨望着地下仓库紧闭的铁门,那里渗出的青铜雾比昨夜更浓,像团化不开的墨。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缠丝玛瑙,珠子还是温的,和苏檀的体温一样。

    "该下去了。"苏檀说。

    陈墨点头,雷火弹在弹仓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他知道,昨夜的战斗只是开始——青铜觥的秘密,黄泉商盟的阴谋,还有苏檀耳后那道越爬越高的青痕,都在地下仓库等着他们。

    而第七声铜铃,才是真正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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