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夫人见状大惊，连忙让亲卫们去召医者及一众州牧府属官过来。
又是灌参汤，又是掐人中。
整了很久。
曹操才悠悠醒来，放声大哭道：“陶谦杀吾父亲，吾誓杀之！”
“且慢。”
钟繇拿起信来看了看，说道：“应太守在信中说，此事系黄巾降将张闿所为，且张闿已南下投靠袁术。主公欲报父仇，当出兵豫州，逼袁术交出张闿才对……”
“胡说！”
程昱厉声斥道：“此乃陶谦推托之辞，又岂可相信！主公与陶谦，素有旧怨。正因为那些旧怨，使得老主公担心在琅琊不太安全，才想着要回返兖州。
老主公自有家兵200余人随队护卫，并且只要到了泰山地界，应勋又会亲自前往迎接，何须陶谦派人护送？更何况，就算陶谦想要派人护送，其帐下将军无数，为何偏偏要用一个黄巾降将？
显然，什么黄巾降将，什么张闿往投袁术，都是——掩耳盗玲！
吾大汉以孝治天下，父仇不共戴天又岂能不报。因此，属下认为，主公应尽起大军，以报杀父之仇。”
曹操闻言，没有正面答。
也没有去看在场的文官。
而是转过头，看向曹洪、夏侯惇等一众武将，沉声问道：“尔等觉得，该当如何？！”
“自当血债血偿！”
曹洪拔刀在手，大叫道：“攻破徐州，生擒陶谦老贼，活祭伯父在天之灵！”
夏侯惇也拔刀在手，大叫道：“攻破徐州，鸡犬不留！”
其它武将尽皆高呼：“攻破徐州，鸡犬不留！
……
不问文官而问武将。
这就是曹操精明的地方！
若问文官，肯定会有人有不同的意见。但是，武将却不同，他们只想打仗，有仗打才能立功。
而且，现在他们的主人的父亲被人噶了，他们身为武将，心里想的应该也只能应该是为曹操去报仇。并且，还要在报仇的过程中大开杀戒，那样才能向曹操表明他们的忠心！
武将们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人人都在高喊“鸡犬不留”。
文官们一看这架势，谁还敢反对？
于是，曹操断然下令道：
“立即集结12万大军，十日之后进攻徐州，凡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备注：关于曹操的兵力，有人说曹操在官渡之战时才几万人，那是一种曲解。因为当时曹四面受敌，与袁绍之间的防线就有三千多里，还得防着刘表和孙权。
况且，早在192年时，曹操就收编青州黄巾几十万人，组成的青州兵就达十万之众。因此，在194年时，曹操的总兵力不会低于20万。）
……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二月，曹操以报父仇为名，出兵12万攻打徐州。
12万军队共分成两路：
其一，北路由夏侯渊为主帅率军5万，自泰山郡向东南方向，攻打东海郡。
其二，南路由曹操亲自率军7万，自甄城向向东南，经过济阴和山阳进入豫州的沛县（小沛），再从沛县向东攻打徐州的门户彭城（即后世的徐州）。
如图所示：
……
（附录图片：曹操征讨陶谦路线地图。）
……
数天之后，曹操亲率7万大军来到豫州的小沛。
小沛也叫沛县。
因为地处豫州沛郡，而沛县只是一个县，故而被习惯性地称为小沛。此地位于豫徐交界之处，过了小沛就是徐州的彭城国。
曹操见天色已晚，将士们也有些疲惫，便下令在小沛县内扎营休整一个晚上，意欲在第二天进入彭城国作战。
……
当天晚上，曹操正在议事之时。
忽有营门校尉来报：“营寨外来了数人，其为首之人自称王越，说是有要事求见将军。”
“王越？”
曹操心中有些不解。
这王越曹操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王越是王通麾下的“虎贲营”统领。曹操只是不明白王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略一沉吟，便对营门校尉道：“带王剑师过来见本将。”
“诺！”
营门校尉抱拳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了。
……
没多久，王越就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了中军大帐。随王越一起来到中军大帐的，还有徐庶。
双方行过礼之后，曹操便问道：“剑师为何而来？”
“回禀曹州牧。”
王越向曹操抱拳行礼道：“王某奉镇北将军之命，为徐州百姓而来。”
“为徐州百姓而来？”
曹操一听王越说他是为徐州百姓而来，脸色立马就不好了。沉声说道：“镇北将军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并州，难道也对徐州有非分之想？”
“当然不会。”
王越摇了摇头道：“王某乃是奉镇北将军之命，前来送礼的，希望曹将军见到镇北将军的礼物之后，不要伤害徐州的无辜百姓。”
曹操闻言一愣，心道王通怎么知道自己即将屠杀徐州百姓。便又问道：“礼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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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帐外。”
王越朝帐外的随从挥了挥手，很快，随从们便将一口巨大的木箱抬了进来。
“内装何物？”
“打开便知。”
曹操让人将木箱打开，里面装的是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曹操见状，心中一动，赶忙问道：“这又是何人？”
王越伸出手，抓住绑在那名汉子身上的绳子，将那汉子从木箱中提出来，“扑通”一声丢在堂上。
对曹操道：“此贼便是曹将军的杀父仇人——张闿！”
“张闿？”
堂上众人闻言，尽皆面面相觑。
曹操没有做声。
而是看向自己的校事府（情报机构）统领满宠。
满宠会意，遂上前问道：“你确定此人乃是杀害我们老主公的凶手张闿？”
“是的。”
“如何证明？”
“这有何难。”
王越笑了笑，上前取出堵在张闿嘴里的布团，对满宠道：“人已带到，你一问便知。”
满宠点了点头，上前问道：“你是张闿？”
“正是。”
“你如何证明你是你自己？”
张闿：“……”
王越：“……”
所有人：“……”
这一句话，表面上看很简单，但实际上却包含了极其严谨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真要较起真来，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自己就是他自己。
因为人其实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身体，一部分是思想意识……也就是灵魂。这两部分结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人。但是，人的身体和灵魂却是经常不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太复杂。
就如同那“白马非马论”一样，只能留给哲学系的同学们去讨论。
（备注：有哲学专业的朋友，在这里吱一声。）
……
就在所有人都在发愣的时候，王越身边的徐庶笑了笑，上前说道：
“满都尉的担心的无非是两点：其一，此人是假冒的；其二，张闿并非杀害老曹公的真凶和主谋。”
“正是此意。”满宠道。
“其实很简单。”
徐庶笑了笑道：“我们抓获的，并非只有张闿一人。除了张闿之外，还有32人。
你只要将这32人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进行隔离审问，再比对一下他们的供词，就可以知道这人是不是张闿，以及张闿是不是杀死老曹公的主谋。”
这些手段，满宠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不想坏曹操的好事，才故意那样盘问，如今被徐庶这样一说，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抵赖。
只好拱了拱手，乖乖退下。
而徐庶则上前一步，对着曹操拱了拱手道：
“我等奉镇北将军之命护送甄家商队，在下邳境内偶遇贼人张闿，遂杀散其众，擒获30余人。
镇北将军得知此事后，令吾等将这些贼人交给曹公，只望曹公明辨真凶。就算与陶谦开战，也不要屠杀徐州的百姓。”
曹操闻言，沉默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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