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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何家贴对联——有板有眼
    正屋东边的卧室里,娄晓娥被开关门的动静弄醒了。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

    听着外间厨房传来的轻微响动。

    ——筷子碰碗沿的声音、炉钩子拨弄煤块的轻响——她以为是何雨柱在张罗早饭。

    睡意未消的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泪水,这才慢悠悠地掀开温暖的棉被坐起身,披上放在床头的棉袄。

    趿拉着棉拖鞋,婷揉着眼睛走到厨房门口。

    只见何雨柱正弓着腰。

    全神贯注地对付那碗越来越粘稠的面糊糊,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专注。

    她倚着门框,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软软地问道:“柱子哥,在做早饭呢?”

    何雨柱闻声抬起头,看见媳妇儿那副娇憨迷糊的模样,心里像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又暖又软。

    他故意板起脸,眼里却满是笑意,心却道:我的大小姐哎,我这才比你早起多大一会儿?

    灶膛里的火刚捅开,上哪给你变出热乎早饭去?”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过嘛…晚饭难不倒你柱子哥,这早饭嘛…嘿嘿!

    只见他变戏法似的,一弯腰。

    竟从煤炉子旁边,稳稳地端出了一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小米粥!

    金黄的米粒煮得开花,上面还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香气瞬间勾起了娄晓娥的馋虫。

    “喏,特意给你煨着的,怕你起来凉了胃。”

    何雨柱把碗递过去,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宠溺,却又带着点催促。

    “赶紧的娥子,去洗把脸趁热喝了。

    喝完咱俩得紧着点儿,浆糊快好了,得赶在晌午饭前把这对联糊上!

    这大过年的,门脸上没点红可不像话!”

    娄晓娥接过温热的粥碗,指尖传来的暖意一直熨帖到心底。

    她甜甜地应了声:“知道啦!” 捧着碗转身去了外间。

    小米粥熬得恰到好处,温润顺滑,一碗下肚,不仅暖了身子,连带着眉眼都舒展开来,彻底驱散了残存的睡意。

    这边娄晓娥刚放下空碗,那边何雨柱已经端着一碗稠乎乎、亮晶晶的新鲜浆糊从厨房出来了。

    “齐活!”

    他吆喝了一声,顺手从门后抄起一条结实的长条板凳,往正屋门口一放。

    冲着娄晓娥一努嘴,“娥子,抄家伙!对联拿上,咱这就‘开张’!”

    “来啦!”娄晓娥脆生生地应道,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

    拿起桌上那两张鲜艳的红纸,像捧着宝贝似的,脚步轻快地跟着何雨柱出了正屋大门。

    屋外,阳光正好。

    何雨柱站在板凳上,踮着脚。

    小心翼翼地把去年那副早已褪色、边角破损的旧对联一点点撕下来。

    寒风吹过,卷起几片零星的碎红纸屑。

    他跳下凳子,又风风火火地回屋拿了把鸡毛掸子出来。

    对着门框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掸了一遍浮灰,连门楣和门墩的缝隙都没放过。

    直到整个门框都显得清清爽爽。

    “这才像样!”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拿起小刷子,蘸满浆糊,在门框两侧均匀地涂抹开来。

    那动作,竟有几分像他在灶台前给菜肴勾芡时的专注和精准。

    何雨柱重新站上板凳,稳了稳身形。

    娄晓娥则在底下,双手高高托举起上联(右联)的下端,仰着小脸,神情认真。

    何雨柱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捏住对联的上角,两人配合着,先把对联轻轻按在刷好浆糊的门框上。

    “别动就这位置,稳住!”何雨柱听到媳妇的话,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然后喊道:“退后几步,帮我瞧瞧正不正?歪了没?”

    “嗯!”娄晓娥听话地应着,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微微歪着头,眯起一只眼,像个专业的小画师在审视作品。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比划着:“柱子哥,往你左边…对对,再挪一点点…哎,好!

    等等…右边好像高了一点点…嗯…再下来半寸…对对对!现在正好!笔直!”

    “得令!”何雨柱咧嘴一笑,手腕一沉,“啪”的一声脆响。

    手掌稳稳地、结结实实地将对联的上端按实在门框上,又顺势往下捋了捋,确保粘牢。

    接着,两人又如法炮制,默契十足地贴好了下联(左联)。

    最后是那短短的横批,被何雨柱稳稳地贴在门楣正中央。

    “大功告成!”何雨柱跳下板凳,拍了拍手上的灰?

    又拉着娄晓娥一起后退了好几步,叉着腰,欣赏着焕然一新的门面。

    红彤彤的对联在冬日清冷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喜庆,墨黑的字迹遒劲有力。

    为这朴素的四合院平添了浓浓的年味。

    “嘿!瞧瞧,这贴的,多板正!”何雨柱咧着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娄晓娥也笑盈盈地看着。

    两人并肩站着,仿佛这两扇贴了新对联的门,就是他们小日子蒸蒸日上的最好象征。

    就在这温馨满足的时刻,一阵拖沓虚浮的脚步声从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方向传来。

    只见许大茂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儿似的,蔫头耷脑地挪了出来。

    他脚步虚浮,一手还下意识地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昨夜,得知娄晓娥真嫁给了傻柱,这消息像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许大茂的心窝子里。

    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折腾了一宿,嫉妒、不甘、失落。

    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火,搅得他五脏俱焚,最后只能灌下去大半瓶二锅头,才勉强把自己撂倒。

    此刻宿醉未醒,头痛欲裂。

    一抬眼,恰恰撞见傻柱和娄晓娥站在焕然一新的门前,那副恩爱和美、喜气洋洋的模样。

    在许大茂模糊的视线里,刺眼得如同正午的太阳。

    他脚步一顿,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几分,像是能拧出墨汁来。

    他迅速低下头,想装作没看见,但那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他心底翻腾的惊涛骇浪。

    他几乎是贴着墙根,加快了点脚步,只想快点逃离这让他心口发堵的场景。

    嘴里似乎还无声地咒骂了一句什么,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