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猛地一跺脚,双手拍着大腿,竟学着贾张氏那副刻入骨髓的模样。
    扯开嗓子,带着哭腔嚎了起来:“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傻柱你个死绝户!
    黑了心肝烂了肺的玩意儿!你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打我婆婆啊!
    她这么大年纪,你怎么忍心下的去手呦!!!”
    她这一嗓子,又尖又利,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粗粝和绝望,瞬间压过了院里的嘈杂。
    所有人都惊愕地转过头,像不认识似的看着秦淮茹。
    平日里那个温顺、隐忍、总带着几分愁苦的小媳妇,此刻竟活脱脱变成了另一个贾张氏!
    秦淮茹无视众人惊诧、鄙夷、探究的目光,越嚎越起劲?
    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和算计都倾泻出来:“东旭呦~~我的短命的男人啊!
    你快睁开眼回来看看吧!看看你娘,看看你媳妇儿孩子!
    我们孤儿寡母在院里头要被人给欺负死咯……!
    没天理啊!傻柱仗着没人管就要打死你老娘啊……!”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明显表演痕迹的哭嚎,让原本混乱的场面出现了一瞬诡异的凝滞。
    连贾张氏都似乎愣了一下,咬人的劲儿都松了几分。
    众人面面相觑,这秦淮茹……唱的是哪一出?
    她婆婆咬人,傻柱是受害者,她怎么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就在这凝滞的瞬间,众人终于合力,“嘿”地一声,硬生生掰开了贾张氏的嘴。
    傻柱猛地抽回左腿,虽然隔着裤子看不清里头的情况,不过估计得被这疯婆子咬下一块钱来。
    “嘶——!”何雨柱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瞬间就红了。
    怒火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爆发。
    再看看还在那假模假式哭嚎的秦淮茹,以及挣脱钳制后又像要扑上来的贾张氏。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和决绝涌了上来。
    好!好得很!你们贾家老虔婆属疯狗乱咬人,小的属毒蛇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行!真行!有你们这么作死的,那就别怪我何雨柱不讲情面了!
    棒梗偷许大茂家钱币与小黄鱼,他特地动了点手脚,证明是棒梗偷的一点问题没有。
    贾张氏上来咬了自己,秦淮茹又跳出来诬赖,这一家子,从根儿上就烂透了!
    只见他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扫过全场。
    猛地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但崭新的、绿油油的一块钱纸币。
    他眼神锐利地盯住旁边几个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半大小——刘光福、刘光天、闫解放、闫解旷等人。
    “光福!光天!解放!解旷……!”傻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劲儿。
    “看见没?一块钱!崭新的!你们几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跑去治安所!
    就说咱们四合院,有人入室盗窃!顺便说有人阻止我去治安所报警,还咬伤了我!让他们赶紧派人来!”
    他扬了扬手里的钞票,眼神像钩子:“去一个人,我给一块钱!谁第一个把治安员给我叫来,老子再加五毛!”
    这话如同在滚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
    刘光福、刘光天兄弟俩,闫解放、闫解旷兄弟俩,刚才还在津津有味地啃着这“大瓜”。
    一听傻柱这话,眼睛“唰”地一下全亮了!像饿狼看见了肉!
    跑一趟腿,就能挣一块钱?!
    傻柱今天真是气疯了,下血本了!
    这钱,够买多少糖块、多少小人书啊!而且第一个到的还有额外奖励!
    巨大的诱惑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犹豫和对贾家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同情。
    “我去!”
    “我去!”
    “傻柱哥说话算话!”
    “给我!”
    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吼出声,争先恐后地扑上来。
    手快速地从傻柱手里,各自抽走一张那诱人的绿色钞票。
    钞票到手,他们看都没看旁边脸色剧变的易中海和贾家婆媳。
    像屁股着了火一样,转身就朝着院外狂奔而去。
    刘光天跑得太急,在垂花门那儿还绊了个趔趄,爬起来头也不回继续跑,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光福!光天!……解……解放!你们给我站住!回来!不能去!”
    易中海这才如梦初醒,急得声音都劈岔了,挥舞着手臂大喊。
    他太清楚治安员来了意味着什么!棒梗盗窃这事捂不住了!
    贾张氏咬人、秦淮茹诬陷,这都得算账!
    他苦心维持的院子“和谐”,他偏袒贾家维持的平衡,瞬间就要土崩瓦解!
    然而,他太低估了一块钱在六十年代对这些半大孩子心中的分量了!
    那几乎是他们几个月甚至半年的零花钱!
    易中海的呼喊,人名都没喊全。
    就被淹没在几个小子“咚咚咚”远去的脚步声和兴奋的催促声中:“快点!别磨蹭!”
    “跑啊!先到的人还有五毛钱奖励呢……!”眨眼间,四个人影就消失在了月亮门外,只留下一阵烟尘。
    易中海徒劳地伸着手,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狠狠一跺脚,脸色灰败得像死了爹娘。
    完了!全完了!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轰鸣。
    直到这时,贾张氏才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彻底清醒过来。
    她脸上的凶悍瞬间褪去,只剩下巨大的惊恐。
    她猛地看向秦淮茹,又看向易中海那绝望的脸,最后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自家紧闭的房门。
    ——她害怕了!嘴唇都开始打起哆嗦来,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而一向以机敏、会算计着称的秦淮茹,此刻却像是被刚才自己那番疯狂的表演,抽干了所有力气和心智。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还挂着刻意挤出的泪痕。
    眼神空洞地望着傻柱那张看似憨厚的脸,望着易中海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望着婆婆那惊恐万状的脸……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那股豁出去的狠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后知后觉的巨大悔恨。
    易中海看着秦淮茹这副失魂落魄、反应迟钝的样子,再看看贾张氏的惊恐。
    最后目光落在傻柱那冰冷、决绝、带着复仇快意的脸上,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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