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衡和姜姒打小就认识,包括池衡在京市买了四合院的事,早在上次两人约饭的时候,姜姒就已经和克瑞丝说过了。
    而且克瑞丝也知道,他们两家现在只隔着一条胡同。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这般惊讶,“你不知道?”
    姜姒被她问的一愣,“知道什么?”
    “他生病的事啊。”见姜姒表情疑惑,克瑞丝道:“他生病都好几天了,我还以为你去医院看过他了,毕竟你们……”
    可能是觉得说这些有些不太好,后面的话,她就没再说了。
    一听池衡生病住院,姜姒顿时想起了上次他挨打的事。
    不出意外,这次应该又是池母的手笔。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就在姜姒准备问一下池衡的具体情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姜工,赵部长请你过去一趟。”是安助理的声音。
    至于克瑞丝,事涉单位高层,在事情没有正式调清楚之前,暂时还不能对外公布。
    克瑞丝对此也能理解。
    “那你先去正事,我去附近逛逛,一会再过来找你。”
    “好。”
    姜姒点点头,把人送到了门外,这才跟着安助理一道去了四楼的会议室。
    这会调查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会议室里总共也没有几个人。
    坐在上首的是赵部长以及霍父。
    除了他们两人,再然后就是徐副部长和其他几个重点科室的领导。
    几人无一例外,神情都很严肃。
    姜姒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目光和众人一样,落在了严书记的身上。
    见人都到齐了,赵部长直接开门见山道:“老严,关于散播姜同志谣言,以及泄露推荐名单这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严书记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众人一眼。
    好半天才应道:“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到底是多年的老同事,赵部长也不想把事情做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要再隐瞒吗?”
    “部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副部长忍不住开口,“和老严认识很多了年了,他不是这种人,更不可能做这种事。”
    赵部长也希望这是个误会。
    可事实摆在眼前!
    虽说那人传话传的很隐蔽,但凡事都是雁过留声,水过留痕!
    更何况根据许亚梅几人的供述。
    公安同志一层一层的往下查,最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这是正是严书记的贴身秘书。
    而且推荐名额这事,单位里总共就六个人知道。
    能同时做到这两件事的人,就只有严书记。
    这点,显然严书记自己心里也清楚。
    可他依旧是一脸清者自清的表情道:“推荐名额这事,我没有同任何人讲过,我也不知道谭秘书怎么会知道,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散播这些谣言。”
    “而且,”顿了顿,他又看向了姜姒。
    同样的,姜姒也望了过去。
    对视间,对方还是一脸坦荡道:“我和姜同志连照面都没有打过,我为什么要针对她,她和我女儿一般大的年纪……”
    “老严,你不要再扯这些不相干的事。”赵部长打断道。
    之前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老严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去针对小姜。
    直到霍父和他说。
    老严这些年很有可能一直在替日落国做事,那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想着这些,赵部长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做什么不好,非要做狗汉奸!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件事赵部长也只能暂时装作不知道。
    接下来,又是你来我往的一番试探。
    期间,姜姒没说话,一直静静地打量着严书记。
    许是她眼里探究的意味太明显,坐在她旁边的安助理,低声解释了一句。
    姜姒这才知道,严书记刚才并非是在打感情牌,他的确有一个女儿。
    年龄和她相仿。
    不过他的女儿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据说,严书记极其疼爱这个女儿,所以在得知女儿患了肾衰竭之后,还给她捐了一个肾。
    手术是在京市大学第一医学院做的,当时很成功。
    只可惜,这个年代免疫抑制技术并不成熟。
    手术后没多久,他的女儿就因术后感染去世了。
    严书记没扛的住这个打击,自那以后就一直在家休养。
    此时,会议室里的对质声还在继续。
    姜姒这才注意到,这场事件的核心人物谭秘书,他竟然不在?
    “谭秘书今天没来上班,部长已经派人去他家了……”
    安助理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进来的是先前派去谭秘书家的那两位工作人员。
    只是他们跑这一趟没谭秘书带回来,却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部长,谭秘书他……他人没了!”
    “什么?”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人没了,是人不见了,还是人……”
    “就是人没了!”前去谭家的那人道:“我们去的时候,谭家把灵堂都搭好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会议室里的人都有点懵。
    “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反应过来,霍父皱眉问了一句。
    “说是昨天晚上下班后,谭秘书和朋友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失足掉河里了。”
    他们也去附近看了。
    谭家那一片确实有一条小河,只不过水并不是很深,也就到大腿的位置。
    “他不是会水吗?”赵部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去年谭秘书好像还拿了单位游泳比赛的第一名。
    “是会水,可问题是,他喝多了!”
    “和谁出去喝酒的知道吗?”
    “不清楚。”那人补充道:谭秘书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说去见个老朋友。”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寂静一片。
    昨天这事才刚爆出来,结果当天晚上谭秘书就出了事,这事未免也太巧了吧?
    “不对啊,我记得小谭好像对酒精过敏啊。”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有人忽然开口。
    “没错,我记得他只要一喝酒就全身起红疹,他怎么可能喝酒?”
    “你们什么意思?”徐副部长扭头看向了两人,“有本事拿证据说话,少在那含沙射影!”
    但无论他怎么帮腔,众人怀疑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严书记的身上。
    只是还不待赵部长问出口。
    “扑通——”一声突然响起!
    严书记身体猛地一晃,直接从椅子上滑落,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会议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今天的对话也只能到此为止。
    严书记当即就被送到了医院,可接下来怎么处置却是一个大的问题。
    毕竟是副部级干部,以现有的证据想要动他,只怕难以服众。
    可就这么放任他在留在单位,赵部长对此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