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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公主20
    齐国侯府

    茶烟刚袅袅升起

    门房就像颗被弹弓射来的石子般“咚”地撞开雕花门,发髻散得像团乱麻

    “侯爷!公子在酒楼和文丞相家的公子打起来了!”

    话音未落,侯爷手里的汝窑茶盏“当啷”砸在金丝楠木茶盘上,震得游在水晶缸里的龙睛金鱼翻了个肚皮朝天。

    这位平日里端着“国之柱石”派头的侯爷,此刻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官袍下摆往腰里一掖就往外冲。

    “不是好兄弟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这臭小子,要是伤到了,我可怎么对得起他娘啊”

    边说着边向前冲着

    腰间九环玉带随着跑动“哗啦哗啦”响成一串

    惊得廊下的八哥扑棱着翅膀尖叫:“要打仗啦!要打仗啦!”

    路过中庭时,侯爷的皂靴还勾住了丫鬟端的莲花酥,瓷盘“啪”地摔在地上,甜香混着瓷片在风里打转。

    出了侯府大门,侯爷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枣红马,缰绳一扯就朝着醉仙楼狂奔。

    枣红马扬起的蹄子带起一路碎石,吓得街边卖糖画的老汉把糖勺都甩到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另一边的丞相府

    文丞相刚把狼毫蘸进徽墨,墨迹还悬在《谏太宗十思疏》的残卷上

    书童就跌跌撞撞撞开书房门,发冠歪得像片蔫黄瓜:“大人!小公子在悦宾楼和齐国侯府的公子打起来了!”

    话音未落,狼毫“啪嗒”坠在“简能而任之”的“任”字上,墨渍瞬间洇成狰狞的黑花。

    这位素来以“文渊阁第一稳”着称的老臣,此刻袍角扫翻了青铜博山炉,沉香灰扑簌簌落满朝服。

    文丞相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院门,对着马夫暴喝:“备马!快!”

    枣红马尚未系好缰绳,文丞相已踩着马镫翻身上鞍,腰间玉佩撞出的脆响惊得檐下燕子“唧”地一声扎进云里。

    “爹!等等我!”

    一道茜色身影旋风般卷来。

    文蔷踩着绣鞋,鬓边的蝶形银饰晃得叮当作响,裙摆掠过满地碎瓷片时,惊起两只炸毛的芦花鸡。

    文蔷一听弟弟和梁君卓打起来了,就知道出事了!

    出大事了!

    马蹄声如擂鼓般砸过朱雀大街,文丞相的广袖在风中猎猎翻飞,活像展开的水墨画。

    齐国侯的官靴刚在青石板上刹住车,就和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文丞相撞了个正着。

    疼得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侯爷原地蹦了个高,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狸猫。

    “文章!你这是要谋杀本侯?”

    齐国侯揉着额头直咧嘴,乌纱帽歪得快遮住眼睛。

    姗姗来迟的文蔷赶快上前扶起差点摔在地上的文丞相

    文丞相瞪着圆眼怒道:“梁老儿!你教子无方还敢倒打一耙?我儿若是少根头发,定要你齐国侯府好看!”

    俩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悦宾楼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门框上的匾额都晃了三晃。

    文蔷眼疾手快抓住父亲的袖子,急得跺脚:“别吵啦!再晚进去,弟弟和梁公子都要拆了这楼了!”

    齐国侯这才想起正事,把歪斜的官帽往头上一扣,梗着脖子嚷道:“哼!先进去看看我那混小子!”

    于是,文丞相捋着被气歪的胡须,齐国侯甩着被扯乱的玉带,文蔷提着裙摆小跑在中间,三人活像被龙卷风卷着的三只热锅蚂蚁,跌跌撞撞冲进了还在“乒乒乓乓”作响的悦宾楼。

    门口的小二看着这两位官老爷手忙脚乱的模样,惊得把托盘里的茶壶都摔成了八瓣,茶水顺着门槛流成了一条蜿蜒的小溪。

    二楼的雕花栏杆在推搡中吱呀作响

    文韬和梁君卓滚作一团,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

    文韬的青衫扯得稀烂,发髻散开一缕长发垂在眼前

    梁君卓的锦袍沾满菜汤,乌木簪子不知甩到哪里去了

    两人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

    “你这小人!”

    文韬揪住梁君卓的衣领,腮帮子气得通红

    “你也敢肖想心儿!”

    话音未落,梁君卓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沾着酱汁的拳头擦着鼻尖挥过去:“你勾引我娘子,简直斯文败类!”

    雕花屏风旁,木心急得直跺脚,绣帕攥出几道褶皱。

    她想上前拉架,又怕被误伤,只能哭喊道:“别打了!你们俩别打了!”

    可两个红了眼的公子哥哪肯停手,打翻的醋坛子在地上淌出暗褐色的溪流,混着摔碎的酒盏,把铺着波斯地毯的地板弄得一片狼藉。

    齐国侯和文丞相冲上楼时,正看见文韬抓起半块桂花糕狠狠砸在梁君卓脸上,气得侯爷胡子都竖起来:“反了反了!都给我住手!”

    文蔷则尖叫着躲开飞来的瓷片,发间的海棠花也掉在满地狼藉中

    她跺脚大喊:“爹!齐伯父!快把他们拉开呀!”

    齐国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拎起梁君卓后领

    文丞相则一把拽住文韬的腰带,将两个还在龇牙咧嘴的公子哥生生扯开。

    梁君卓踉跄着站稳,立刻伸手把木心护在身后,活像只炸毛的公鸡。

    “好啊文老头!”

    齐国侯气得玉带扣都快崩开,指着文韬的鼻子跳脚,“纵容儿子勾引良家妇女,我明日就递折子参你教子无方!”

    他的乌纱帽随着动作剧烈摇晃,活像随时要掉下来。

    文丞相冷笑一声,甩了甩被扯乱的官袍,银丝长须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告?谁怕谁!你家孽障颠倒黑白,污蔑我儿清白,倒要让陛下评评理!”

    说着,他故意将官服上的仙鹤补子整得哗哗作响,以示威严。

    这时,梁君卓突然冷哼一声,拉着木心就要往外走,绸缎靴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刺耳的声响:“走,木心,别在这脏了眼!”

    木心回头看了眼满脸委屈的文韬,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最终还是被梁君卓拽着消失在楼梯拐角。

    齐国侯气得直拍桌子,震得残留的茶盏叮当作响:“好!好!明日金銮殿上见真章!”

    文丞相也不甘示弱,拂袖转身:“奉陪到底!”

    两人甩着袍角大步离去,只留下文蔷站在原地,望着满地狼藉

    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可真是……鸡飞狗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