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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沉香番外
    怡亲王府

    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怡亲王府的花园里,为这座恢宏的建筑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亭台楼阁间,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微风拂过,花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怡亲王福晋佟佳木心身着一袭月白色绣着淡粉海棠花的旗装,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清雅白莲。

    木心的肚子高高隆起,圆润的弧度彰显着新生命的蓬勃生机。

    此时,她正一手扶着微微发沉的腹部,一手轻轻撩开垂落的发丝,在花园的小径上缓缓踱步。

    身边,小丫鬟春桃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眼神中满是关切。

    “福晋,您慢些走,小心脚下。”

    春桃紧张地提醒道,生怕福晋有任何闪失。

    木心轻轻一笑,声音温柔

    “春桃,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还能被自己绊倒不成?”

    “这孩子最近越发不安分了,我多走动走动,也好让他活动活动。”

    说着,木心慈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期待与温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木心循声望去,只见一袭藏青色的朝服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

    来人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只是此刻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略显急促,正是怡亲王胤祥。

    胤祥看到木心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但脸上的焦急之色并未褪去。

    胤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木心身边,略带责备地说道:“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陪你走吗?怎么自己就跑出来了,还只带了一个丫鬟,若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他的语气中满是担忧,眼神紧紧地盯着木心,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安好。

    木心看着丈夫因着急而微微泛红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她嗔怪地看了胤祥一眼,娇嗔道:“王爷这是把我当成易碎的花瓶了不成?我身子好着呢,不过是在花园里走走,能有什么闪失?倒是王爷,怎么这般着急,可是朝中有什么急事?”

    胤祥轻轻握住木心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中

    温柔地摩挲着,说道:“朝中的事哪有你和孩子重要?”

    “方才下朝,我听说你已经出来许久了,担心你身子劳累,便匆匆赶了过来。”

    胤祥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及眼前的妻儿。

    木心感受到丈夫掌心的温度,心中满是感动。

    木心靠在胤祥的肩头,轻声说道:“有王爷这般牵挂,便是再累也值得了。只是王爷也莫要太忧心,我和孩子都好好的,你平日里处理朝政本就辛苦,可别再为我们累坏了身子。”

    胤祥将木心轻轻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温柔地说道:“只要你们平安,我再辛苦也是值得的。以后若想走动,一定要等我陪你,也好有个照应。”

    木心笑着点点头,依偎在胤祥的怀里,感受着这份浓浓的爱意。

    阳光透过花枝,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刻,时光仿佛静止,整个世界都被甜蜜与幸福填满。

    春桃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悄悄地退到一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花园里,微风轻拂,花香与爱意交织在一起,诉说着这对夫妻之间的深情厚意,也为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编织着最美好的祝福。

    …………

    一月后

    怡亲王府

    产房内

    接生嬷嬷的铜盆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木心死死咬住浸透冷汗的帕子,指甲深深掐进胤祥留下的羊脂玉扳指,指节泛白如纸。

    她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混着产婆的催促,窗外骤雨突然砸在琉璃瓦上,惊得廊下守着的小太监打翻了铜盆。

    “水!快换热水!”

    产婆的尖叫刺破雨幕。

    胤禛攥着佛珠的手骤然收紧,檀木珠串在掌心硌出深红勒痕。

    他瞥见胤祥正将额头抵在雕花门上,玄色团龙补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方才还束得齐整的发辫此刻松松垮在肩头。

    “十三弟,坐下歇歇。”

    胤禛递过茶盏,青瓷杯沿凝着薄霜。

    胤祥摇头时,胤禛看见他眼下青黑浓重得像要滴下来,恍惚想起二十年前畅春园守夜,也是这般执拗的模样。

    突然,一声清亮啼哭撕破雨幕。

    胤禛手中茶盏微晃,滚烫的茶水溅在龙纹袖口。

    胤祥踉跄着撞开产房木门,玄色衣摆扫落门楣上祈福的红绸。

    血腥气混着艾草香扑面而来。

    木心躺在浸透血水的被褥里,脸色白得近乎透明,鬓边金步摇歪斜欲坠。

    她费力地扯出一丝笑:“王爷...看看咱们的...”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胤祥跌坐在床沿,颤抖的手指抚过木心汗湿的鬓角。

    新生的婴儿在他怀中发出细弱呜咽,粉团似的小脸皱成一团。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木心在御花园,海棠花瓣落在她眼底,比此刻的血色还要鲜艳。

    “太医!传太医院!”

    待木心悠悠转醒,烛火已换了三茬。

    胤祥倚在床边打盹,发间还沾着雨丝。

    木心想抬手替他拂去,却牵动伤口闷哼出声。

    胤祥猛然惊醒,眼中血丝密布

    “疼不疼?太医说...说你失血过多...”

    “看,咱们的小阿哥。”

    木心虚弱地指向摇篮。

    胤祥却别过脸去,喉结滚动半晌才哑声道

    “以后...再不生了。明日我就喝绝嗣药...”

    “胡闹!”

    木心急得咳嗽,

    “你是铁帽子王,皇室血脉...”

    “要那些虚名何用!”

    胤祥猛地攥住木心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若连你都保不住,我要这王位、这王府、这...”

    胤祥的声音突然哽咽,额头抵在木心掌心

    “木心,你敢死,我便烧了这王府,去地下与你算账。”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洇出银白的霜。

    木心望着丈夫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初嫁那日,他也是这般紧张地替她整理盖头。

    木心将脸埋进胤祥颈间,轻声道:“傻子,咱们还要看着孩子长大,还要去江南看春灯,去塞北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