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测试的哨声吹响时，木心正站在龙百川斜后方的位置。
格斗测试算不上轻松，尤其是面对武钢那种天生的“格斗机器”，不少男生都被他摔得东倒西歪。
木心凭借着系统赋予的格斗术底子，加上自己灵活的身法，倒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测试，甚至还利落地格挡了一个冒失男生的进攻，引来周围几声低低的赞叹。
她下场时，正好撞见龙百川准备上场。
他的对手是个中等身材的男生，看着龙百川文质彬彬的样子，脸上带着几分轻视。
木心抱着手臂站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她记得剧里龙百川后期更多是运筹帷幄的角色，很少亲自下场，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实战能力。
果然，哨声一响，那男生便猛地冲了上来，拳头直取龙百川面门。
龙百川不闪不避，看似随意地侧身，却恰好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手臂一伸，精准地扣住了男生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借着对方的冲力将人顺势带倒。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甚至带着几分四两拨千斤的巧劲。
“好！”
木心忍不住低声喝彩。
龙百川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看了一眼，对上木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毫不掩饰的欣赏让他微微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朝裁判敬了个礼，算是完成了测试。
从那天起，木心成了龙百川“形影不离”的“小尾巴”。
“龙百川同学，这道航海理论题我有点绕不过来，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教室里，木心抱着厚厚的教材，凑到龙百川身边，声音软软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
龙百川正在做笔记，闻言抬头，目光落在她指着的那一页。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把他认真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清晰。他耐心地拿起笔，在纸上画出示意图
“你看，这里的关键是洋流方向对舰艇航速的影响，需要结合气压带的分布来计算……”
他讲得条理清晰，深入浅出。
木心听得很认真，偶尔点头，偶尔蹙眉，视线却总会不自觉地从书本滑到他专注的眉眼上。
不得不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尤其是龙百川这种本身就气质出众的人。
等他讲完，木心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弯成了月牙
“原来是这样！龙百川同学，你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懂了！”
毫不吝啬的夸奖让龙百川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只是恰好比较熟悉这部分内容。”
“那也是厉害呀。”
木心笑得更甜了
“为了谢谢你，晚上我请你去食堂吃小炒吧？我知道食堂师傅今天做了红烧肉，特别香。”
龙百川刚想拒绝，就被她不容分说地打断
“就这么定啦！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看着她亮晶晶的、带着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化作一句
“……好。”
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木心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出现在龙百川身边。
“龙百川同学，这个格斗动作我总做不标准，你能教教我吗？”
于是，训练场上，龙百川不得不一次次放慢动作，纠正她的姿势，偶尔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臂，两人都会同时一僵，木心是暗自窃喜，龙百川则是耳根微红。
“龙百川同学，战术沙盘推演我总是理不清思路，你能帮我看看吗？”
于是，沙盘室里，两人凑得极近，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木心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干净又清爽。
“龙百川同学，我买的笔记本好像买错型号了，这个给你用吧，我再去买一本。”
那本笔记本封面是龙百川喜欢的深海蓝，显然是特意挑选的。
“龙百川同学，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降温，我多带了一件外套，你不介意的话先穿着？”
那件外套的尺寸，明显是按照他的身形准备的。
……
木心的“攻势”温柔而密集，带着一种坦荡的热情。
她送的东西不贵重，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送到龙百川心坎里，理由也找得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
最让龙百川招架不住的是她送吃的。
木心似乎很会做饭，每周都会从家里带些自己做的点心、酱菜。
她从不说是特意给他的，总是笑眯眯地分给周围的同学，最后却总会“恰好”剩下一大半，然后自然地塞到龙百川手里
“哎呀，做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龙百川同学你帮我解决一点吧，不然浪费了可惜。”
她做的蛋黄酥层层起酥，咸甜适中；
腌的萝卜条清脆爽口，特别下饭；
还有偶尔带来的糯米团子，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桂花味。
榕声不止一次打趣木心
“你对龙百川也太好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什么呢。”
木心总是大大方方地回
“因为龙百川同学人好啊，又帮了我那么多，我感谢他不是应该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那毫不掩饰的、黏在龙百川身上的目光，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
武钢那种神经大条的都看出了端倪，某次训练休息时，他拍着龙百川的肩膀，瓮声瓮气地说
“你小子，那个木心，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龙百川正在擦汗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含糊道：“别瞎说，只是同学。”
“同学？”
武钢挑眉
“同学能天天追着你问问题，还变着法给你送吃的？”
“我看她看你的眼神，跟看红烧肉似的，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这话糙理不糙，让龙百川的耳根又热了起来。
他不是迟钝，木心的心思，他隐约能感觉到。
只是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更何况还是在纪律严明的军校里。
他习惯了按部就班，习惯了冷静自持，木心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
他试图保持距离，几次三番地提醒木心
“木心，真的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同学，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我知道啊。”
木心正拿着一个刚做好的三明治递给他，闻言眨了眨眼，语气自然
“但帮助和感谢是两回事嘛。你帮了我，我当然要感谢你。”
她的笑容太坦荡，眼神太清澈，让他那些“保持距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天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木心又找到了在教室看书的龙百川。
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一进门就献宝似的打开
“龙百川同学，我妈今天寄了些排骨过来，我炖了排骨汤，给你盛了一碗，你快尝尝。”
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汤色清亮，上面飘着几点葱花。
龙百川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又看了看木心额角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从食堂一路快步跑过来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木心，”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书，认真地看着她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啊。”
木心打断他，把保温桶往他面前推了推，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为你做这些，我很开心。”
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炙热，让龙百川的心跳莫名加速。
他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被她轻轻按住了手臂。
女孩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触碰到他的皮肤，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
龙百川猛地抬头，撞进她含笑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懵懂”和“困惑”，只剩下清晰的、笃定的情意。
“龙百川同学，”
木心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她的声音放轻了些，却带着无比清晰的穿透力，一字一句地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龙百川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眼神有些闪躲。
“其实啊，”
木心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像只终于露出爪子的小猫
“我不是因为你帮了我才对你好的。”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表情，然后，用一种无比认真、无比清晰的语气，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在龙百川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可是，我不想只跟你当同学，龙百川。”
“我喜欢你。”
“龙百川，我喜欢你。”
“所以，我想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教室里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还有两人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木心的眼神坦荡而真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羞涩。
她就那样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而龙百川，这个在理论课上侃侃而谈，在沙盘推演中运筹帷幄，被同学们称为“稳如老狗”的少年，此刻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木心那句“我喜欢你”像复读机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以惊人的速度升温，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甚至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色。
他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是龙百川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告白，而且还是在他心里早已对这个女孩产生异样情愫的情况下。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心那双带着笑意和期待的眼睛，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你……你……”
他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木心看着他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偷笑。
原来，让龙百川失态，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木心没有再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几分温柔。
龙百川被她看得更加不自在，那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感彻底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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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差点带倒了椅子。
“我……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他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甚至忘了拿桌上的书，也忘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排骨汤。
看着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教室，甚至差点撞到门框的背影，木心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走到门口，看着龙百川一路快步跑远，挺拔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就消失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
“龙百川，”
木心轻声呢喃，眼底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你跑不掉的。”
而另一边，跑出宿舍楼的龙百川，一口气冲到了操场边的香樟树下，才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丝毫吹不散他脸上的热度。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木心那句“我喜欢你”还在耳边回响。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滚烫的温度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龙百川，竟然因为一个女生的告白，脸红了？还落荒而逃了？
这简直是他十八年人生里，最狼狈的一次。
可是，一想到木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她说出那句话时认真的表情，他心里却又泛起一丝莫名的甜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他靠在树干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第一次觉得，军校的日子，似乎变得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了。
而这一切的不同，都源于那个叫木心的，突然闯入他生命里的女孩。
远处，训练的口号声依旧响亮，而龙百川的心湖，却因为那声直白的告白，彻底乱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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