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凭空洞开的空间裂隙，宛如一道狰狞的伤疤，被硬生生撕扯在北境灰蒙蒙的天幕之上。

    它没有喷吐出火焰与硫磺。

    也没有传出恶魔的咆哮。

    从中弥漫而出的，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令人心悸的……终结气息。

    是凋零。

    是万物归于腐朽，是能量归于死寂，是存在本身被剥夺意义的绝对规则。

    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战场上那因炮火而狂暴的能量，瞬间变得温顺。

    呼啸的寒风，仿佛失去了力量，悄然停歇。

    就连光线，似乎都在这片领域中，被扭曲，被吞噬。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都变得粘稠而迟滞。

    钢铁要塞内，所有疯狂运转的战争机械，其内部齿轮转动的声音，都变得晦涩、刺耳，仿佛被无形的砂砾所阻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道裂隙所吸引。

    一只脚，踏了出来。

    那是一只由某种不知名合金与森然白骨完美融合而成的巨足。

    它的尺寸，比“泰坦”机甲的脚掌，还要庞大三分。

    紧接着，是它的身躯。

    一尊高达七十米的恐怖巨人，从空间裂隙中，缓缓走出。

    它的骨架，似乎是由某种古老神明的骸骨铸成，闪烁着玉石般温润，却又蕴含着无尽死亡气息的光泽。

    在骨架之外，覆盖着暗灰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流线型装甲。

    它的胸腔内，没有引擎，没有核心。

    只有一团由【凋零神性】构成的，缓缓旋转的，惨绿色的能量漩涡。

    它，就是林枫以圣·阿诺德为祭品，以数种灭绝级核心为基石，以三万积分为代价，强行催生出的，独属于他的战争兵器。

    凋零泰坦。

    “那……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赵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能感觉到，这尊新出现的巨人，与王伟他们制造的“泰坦”截然不同。

    如果说“泰坦”是科技与力量的巅峰造物，是纯粹的毁灭机器。

    那么这尊“凋零泰坦”，就是……死亡规则本身。

    是行走的末日，是宣告终结的神只。

    “它的能量波动……甚至凌驾于那三头灭绝级巨兽之上。”

    周刚的声音，无比凝重。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随着“凋零泰坦”的出现，周围的重力场，甚至大地本身的结构，都在发出无声的哀鸣。

    仿佛，这片天地，在畏惧它的存在。

    ……

    钢铁要塞的城墙之上。

    圣·克劳德那狂热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兴奋与战意，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惊疑、震撼，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不是恐惧于“凋零泰坦”的体型。

    也不是恐惧于它那恐怖的能量波动。

    他恐惧的，是那种感觉。

    那种，自己引以为傲的，“战争”与“杀戮”的规则，在对方那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凋零”规则面前，如同孩童的涂鸦般，幼稚可笑的感觉。

    那是一种，来自生命位阶，来自规则本源的，绝对碾压。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这种纯度的规则之力……甚至比圣主赐予我的……还要精纯……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林枫的身上。

    这个一直被他视为“有趣的虫子”的东方君王，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神秘，无比危险。

    林枫没有理会他的质问。

    他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了一眼那座依旧在徒劳挣扎的钢铁要塞。

    然后，他对着“凋零泰坦”，下达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指令。

    “抹掉它。”

    “遵命，我的主人。”

    一个冰冷、死寂，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念，直接在林枫的脑海中响起。

    “凋零泰坦”缓缓抬起了它的右手。

    没有炮口。

    没有利刃。

    它只是对着远方的钢铁要塞，轻轻张开了五指。

    下一秒。

    “凋零领域”，展开。

    一股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规则波纹，以“凋零泰含”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骤然扩散。

    波纹所过之处，奇诡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从钢铁要塞中冲出的，由战争机械与改造人组成的“毁灭军团”，最先遭了殃。

    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台“屠戮者”战争机器人，它们身上那厚重的合金装甲，在接触到波纹的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浮现出大片大片的铁锈。

    不是普通的氧化。

    而是一种，从物质结构最底层开始的，不可逆的……崩坏。

    短短一秒。

    坚固的合金，化为了酥脆的铁屑。

    精密的线路，腐朽成了无用的粉末。

    伴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脆响，那数十台狰狞的战争机器，就这么在冲锋的路上，无声无息地，垮塌成了一堆废铁。

    紧随其后的改造人军团，下场更加凄惨。

    他们身上那些引以为傲的机械义体，瞬间失灵，变成了致命的累赘。

    支撑着他们行动的生物质肌肉，失去了活性，迅速萎缩、腐烂。

    他们的哀嚎声还没来得及发出，便连同他们的身体一起，化为了飞灰，消散在北境的寒风之中。

    “不！我的军团！我的艺术品！”

    圣·克劳德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耗费了无数心血打造的军团，在这诡异的规则领域面前，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成片成片地消失。

    这不是战争。

    这是……净化。

    是更高位的存在，对低等造物的，无情清洗。

    “凋零领域”还在扩散。

    它越过了崩溃的军团，笼罩了那座庞大的钢铁要塞。

    要塞那由特种合金铸造的，厚达数十米的城墙，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坚固的金属，在“凋零”规则的侵蚀下，变得如同脆弱的饼干。

    无数细密的裂纹，在城墙表面蔓延，最终，“轰隆”一声，彻底垮塌。

    城内，那些还在运转的生产线，那些储存着海量弹药的军火库，那些代表着“战争”骑士荣耀的雕像……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无声的凋零中，走向终结。

    “你……你竟敢……毁掉我的杰作？！”

    圣·克劳德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的理智，被这极致的羞辱与愤怒，彻底点燃。

    “吼——”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那台高达十米的外骨骼战甲，所有能量管线，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

    “战争狂化！”

    “圣主赐予我的力量！才是最强的！”

    轰！

    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杀戮与毁灭欲望的能量，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他那本就魁梧的身躯，再次膨胀。

    无数狰狞的骨刺与金属利刃，从战甲的缝隙中刺出。

    他手中的链锯战斧，更是被一层血色的能量光焰所包裹，发出的嗡鸣声，足以撕裂耳膜。

    他放弃了所有远程攻击。

    也放弃了指挥那些已经毫无意义的残兵。

    他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于自身。

    他要用最纯粹的肉搏，用最原始的碰撞，去撕碎眼前这个，胆敢亵渎他“战争艺术”的敌人。

    他化作一道血色的流星，无视了那尊如同山脉般，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凋零泰坦”。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个站在“泰坦”肩上，从始至终，都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俯视着他的……黑甲君王。

    “我要……杀了你！！！”

    圣·克劳德的咆哮，化作滚滚音浪，响彻整个北境冰原。

    ----------

    pS：好久没更了，主要还是太菜了写的有点拉胯。感谢还一直看到这里的彦祖亦菲们，这本不会停更的，会一直更新到完结。但是频率可能不会像之前一样每天都更了。

    厚着脸推荐一下刚开的新书《说好收废柴，你徒弟全是妖孽？》，玄幻风格的也是系统流。感兴趣的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