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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后怕
    ...

    “这样子的,你且回答我,如果你是题中的当事人,你该如何自处?”

    “好,你说。”

    “问题如下,薛某是个商户,他有一个宝贝,这个宝贝先是被丁大人看上了,然后不到片刻又被丘大人看上了,且丘大人和丁大人互相不对付,请问,薛某该如何办才能妥善解决呢?”

    给她出考题!笑死,她一个高中生,答题是最擅长的。

    没想到搞来搞去会是这样的展开。

    总结一下,有一个人有个宝贝,这个宝贝被两个不对付的人看上了,且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请问这个人要怎么处理才最好?

    这个问题的核心要义不是怎么卖东西,卖给谁,而是要怎么确保自己不被两个人的私人矛盾牵连。

    平庸人的做法。

    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看看谁先预定了该商品,将商品卖给先预定的人。

    这是找死!

    浑噩之时,不站队就是‘背叛’,不能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

    好事之徒的做法。

    那就比较出价高低,价高者得。

    这种只有一种可能,薛某自己背后就有人,能左右他人的做法。

    机灵人的做法。

    不破不立,找个机会把宝贝毁了,东西不在,纷争就不会有,两边不得罪。

    按理说沈曼只能想到这些了,但沈曼觉得这些个策略都没有解决根源性的问题。

    有问题的从来不是宝贝,而是那两位大人。

    是他们本身就有争端,宝贝不过是他们之间斗争的载体,而这个载体也不该成为牺牲品。

    如果非要沈曼给个答案的话,比起摔坏宝贝,搞事情,她更倾向于找个机会把那两货一棍子打死。

    ...

    世上哪有的道理,不去解决有问题的人,反而要去安抚搞出问题的人。

    本末倒置!

    嘛,她说归说,人类社会有时候还真是这样的。

    欺软怕硬,为虎作伥。

    看着像个人,实则比动物还不如。

    人这个物种,上限高得可以,下限也低得可怕!

    真能把自己心中的正义给完全施展出来的人,几乎没有。

    陪着演戏,不去拉踩已经是大多数‘善’人的生活模式。

    不过显然这个不可能是正确答案,世俗上薛某设定就不是一个能和强权抗衡的人。

    那就纯粹是一个普通人的风险规避问题。

    嘶...有点难。

    “想好了吗?”

    陈秋生等了一会儿,端看她眸子低垂,那是在思考的状态。

    又看她微微摇头,似乎在对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感到不耐。

    “没。”

    沈曼一个叹气,决定适当的给自己开脱一下。

    给河就跳,给饭就吃,这是没有主见之人的做法。

    像沈曼这种的,会提前确定这河里的水有多深,这饭里有没有毒!

    亦或是,她压根就不会把说话人的话放在眼里。

    你让跳河就跳河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除非你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否则她是没那么容易听话的。

    这个问题看起来直截了当,实则里面的事情可多了。

    既然对方其他的东西都没有说,那就不怪她从中挑刺。

    太听话的人总是捞不着好的,这不是一锤子下去的买卖,那可以商榷的地方就有很多。

    “我觉得,你们这个问题有问题?”

    “哦?”

    陈秋生此时被引起了兴趣,他站了起来,几步靠近,倒把沈曼逼退了两步。

    “怎么说?”

    说就说呗,还能咋地。

    “你们只说薛某是个商户,但你们没说薛某有没有背景。”

    “你们只说薛某有一个宝贝,但你们没说薛某的这个宝贝有没有完全一样的。”

    “你们只说丁大人和丘大人不对付,但你们没说他们的不对付是否不可调和。”

    “诸如此类,就很多问题啊,但凡里面有些别的东西,这答案或许就不一样,不是吗?”

    此话一出,汉子昇若有所思,陈秋生却有一丝兴奋之感。

    “可以,这个答案有新意。”

    “我问旁人,旁人只当是照办,根本不会反推这个问题成不成立。”

    “你很可以,能够质疑这个问题本身成不成立,给你加十分,可获得进入江文馆的资格。”

    “啊?”

    话也就说到这里,陈秋生对着傅荣卿一个挑眉。

    “怎样?可合乎你的心意?”

    傅荣卿但笑不语,并未表态。

    就此时门洞那边有人过来说寿宴即将开始,请府官大人傅院长大人前去落座。

    没得办法,几人只得先走。

    陈秋生甩给沈曼一个木牌,沈曼慌忙接过,看上面竟然有一个私人印章。

    “拿着,若是你日后想来我这里,那也是可以的。”

    陈秋生话不说死,给人留了余地,不过他自个儿心里明白,这人怕是要不来了。

    他大方,不和这死木头争这一个两个的。

    傅荣卿路过的时候把那壶茶递给了沈曼。

    “下次按这个味道煮。”

    下次?

    这话说的。

    真把她当个煮茶的了。

    然后汉子昇也走了,走之前大概还想说什么,但陈秋生没给他机会,一把捞着他脖子就拿捏带走。

    所以这一溜就剩沈曼一个被留在了这里。

    风风火火全散去,只留下她一个。

    瞬间,简直有万籁俱寂之感。

    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手里的茶壶,看着远处亭子里没有下完的棋。

    似乎刚刚的喧嚣是个梦境,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桃花源记’式的奇幻之旅。

    “呵呵。”

    沈曼笑出声,无声摇头,她就一个感觉,心累!

    虽然没感觉自己干了什么,但真好心累。

    沈曼提溜着个茶壶走在路上,越走越是无力,一路上好在也没什么人,要是有人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

    似乎是之前的紧张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整个精神有些恍惚。

    啥好说的也没有,只有两个词方能形容。

    疲于应付,精疲力尽!

    ...

    一身衣服还没换,她得要换掉。

    回到大当家的院子里,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不在,只留着段觅觅还留在原地等她。

    她来回踱步,瞧着背影都非常迷茫和焦虑。

    段觅觅发现了她的身影一整个高兴。

    “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