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焕喉头发紧。

    程砚舟这是在借他人之口表白？

    还是又一个捉弄他的把戏？

    他试探着问："心主......是谁？"

    笔尖突然折断，墨汁溅了满纸。

    程砚舟将他转过来面对面，眼中风暴聚集："楚星焕，你写的每个字都在撩拨我。"

    楚星焕还未来得及反应，程砚舟已经扣住他后颈，在唇上一寸处停住。

    "现在装糊涂？"

    门外的脚步声救了楚星焕。

    庄先生的声音由远及近："砚舟！注疏可完成了？"

    程砚舟咒骂一声，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楚星焕慌忙起身，手腕却被一把攥住。

    "晚上继续。"程砚舟在他掌心狠狠一捏，"你逃不掉。"

    庄先生进门时，楚星焕正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片。

    老人看了看案上墨迹未干的情书，又看了看程砚舟阴沉的脸色，白眉微挑："注疏呢？"

    "在这里。"程砚舟从书架上取下一册递过去，袖口还在滴水。

    庄先生翻了翻，突然指着某页："这里批'为君当如唐太宗'，怎么又涂改了？"

    楚星焕偷眼望去，只见那行批注被划掉，旁边添了句……。

    待庄先生走后，程砚舟一把将楚星焕按在书架上，两人鼻尖抵着鼻尖。

    "看见了吗？你把我变成什么样了？"

    书架的棱角硌得后背生疼。

    楚星焕仰头，看见公子眼中跳动的火光。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程砚舟紧蹙的眉："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程砚舟低头，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从你进府那日起，就错了。"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却让楚星焕浑身发软。

    他揪着公子的衣襟，任由对方攻城略地。

    程砚舟的手刚刚探入他衣领，院中突然传来程夫人的声音。

    两人触电般分开。

    楚星焕的唇瓣肿了，程砚舟的衣襟散了，案上的情书被风吹得满地都是。

    公子迅速整理好衣袍，却故意留着领口一抹红痕。

    那是楚星焕情急之下抓出来的。

    "端午龙舟会。"程砚舟临出门前回头，"你陪我去。"

    傍晚，楚星焕在耳房发现了那堆"回绝信"。

    程砚舟竟真按他写的寄了出去，只在每封末尾添了句"吾已有挚爱"。

    墨迹新鲜，显然是刚写的。

    窗外，程砚舟正在廊下与程夫人争执。

    老夫人声音尖利："你竟为了个书童拒绝所有贵女？"

    公子答了什么听不清，只听见最后一句如雷贯耳："......非他不娶。"

    楚星焕手中的信笺飘落在地。

    他拾起一张空白花笺，颤抖着写下："虚舟......"

    写了两字又停住，将纸揉成一团扔出窗外。

    谁知那纸团被人半空截住。

    程砚舟不知何时站在院中，正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

    月光将公子的影子拉得很长。

    楚星焕看着他将纸团珍重地收入怀中，抬头时，眼中似有星河倾落。

    端午前夜，丞相府忙得人仰马翻。

    楚星焕抱着程砚舟明日要穿的礼服刚穿过回廊，就被管事嬷嬷拦下。

    "夫人让你去库房找雄黄酒。"

    库房在府中最僻静的角落。

    楚星焕刚推开门，就被灰尘呛得咳嗽。

    昏暗的光线里，他隐约看见几个大酒瓮摆在最里层架子上。

    正要伸手去够，背后突然"咔嗒"一响。

    门被锁了。

    "嬷嬷？"

    楚星焕拍打门板，回应他的只有远去的脚步声。

    楚星焕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根铁丝。

    程夫人这点手段，他在前几个世界见得多了。

    开锁声惊动了路过的小丫鬟。

    楚星焕闪身出来时，正听见她跟同伴嘀咕："……春莺姐姐说，明日龙舟会夫人要给公子定亲呢！"

    月光突然变得刺目。

    楚星焕稳了稳神，抱着礼服直奔程砚舟的寝院。

    推门进去，却见公子正在沐浴，屏风后水汽氤氲，地上散落着换下的衣衫。

    "谁？"程砚舟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慵懒。

    "是我。"楚星焕将礼服挂在架子上，"公子明日要穿的......"

    "进来。"

    屏风后的景象让楚星焕呼吸一滞。

    程砚舟靠在浴桶边，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水珠顺着肩胛骨滑入水中。

    见他来了，公子懒懒地抬手："搓背。"

    楚星焕挽起袖子，拿起澡巾。

    程砚舟的背部线条如刀刻，热水熏蒸下泛着淡淡的粉。

    他故意放轻力道，指尖时不时划过脊柱凹陷处。

    公子呼吸渐重，突然抓住他手腕："没吃饭？"

    "怕弄疼公子......"

    楚星焕俯身，唇几乎贴上程砚舟耳垂，"这里......"

    一边说着，指尖就滑到了腰窝，"还是这里？"

    水花"哗啦"溅了一地。

    程砚舟猛地转身，将他拽到浴桶边缘。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许，楚星焕能数清公子睫毛上挂的水珠。

    "听说，"他轻声道，"明日夫人要给公子定亲？"

    程砚舟眼神一暗，突然掬起一捧水泼在他脸上："所以呢？"

    他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你要恭喜我？"

    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薄纱顿时变得透明。

    楚星焕不退反进，指尖划过公子锁骨："岂敢......"

    他手指在喉结上轻轻一按，"小人只是好奇，未来主母......"

    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被提起。

    程砚舟赤着身子跨出浴桶，水淋淋地将他按在屏风上。

    绢面屏风剧烈晃动，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楚星焕。"程砚舟声音哑得不成调，"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放大投在屏风上，公子的轮廓正压下来。

    楚星焕仰头，在即将触到那对薄唇时，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

    "砚舟？"程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庄先生送龙舟图来了。"

    程砚舟咒骂一声，抓起浴袍裹住楚星焕，自己却仍赤着身子。

    屏风上的影子清晰可见。

    公子将书童整个圈在怀里，两人呼吸交错，唇瓣若即若离。

    "应一声。"程砚舟咬着他耳垂命令。

    楚星焕清了清嗓子："公子在沐浴，请夫人稍候。"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