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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进狗血逃荒文后,首要任务是活着!
    饥饿像条盘踞在胃里的活物,啃噬着最后一点力气。

    昨晚吃下肚的食物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滚烫的阳光砸在头顶,蒸腾起人群散发的汗馊味和一种更深沉的东西——绝望。

    逃荒队伍沉默地向前蠕动。

    一张张脸孔黄瘦麻木,眼珠蒙着灰翳。

    姜婵走在人群最后,身旁跟着一个更瘦弱的丫头小桃。

    身体的疲惫清晰可感,肌肉深处的酸痛提醒她,此时的力量远未恢复到上一世应有的水准。

    她需要时间,但时间在这里是种奢侈。

    她需要食物,但食物在这个饥荒年间,更是奢侈……

    她穿越了。

    不是穿越到某个朝代,而是穿进了一本在末世基地里流传的狗血小说《荒年求生记》。

    那本书是几个闲得发慌的幸存者根据古代逃荒历史胡编乱造的,融合了所有能想到的天灾人祸:干旱、洪涝、蝗虫、地震、瘟疫……最离谱的是到了后期竟然出现了类似丧尸的“活尸”!

    甚至里面还安插了各种诡异、游戏、修仙、奇幻、魔法……

    一锅大乱炖!

    “《荒年求生记》……”她无声地念出这个书名。

    在末日基地的废墟里,这本纸质小说被传阅得卷了边。

    当时大家都把它当笑话看,打发时间……谁会想到,她竟然穿进了这个疯狂的世界里!

    掌心真实的痛感无情地提醒她:这不是梦!书里那些荒唐的灾难,正在或即将成为她所经历的现实。

    “书里的主角叫……陈什么?”她努力回忆那些泛黄纸页上的文字,记忆像被撕碎的拼图,需要一块块重新拼接——陈延!对,就是这个名字!

    一个出生寒门的书生,在逃荒路上凭借过人智慧和高尚品德,最终成为救世英雄。

    “高尚品德?救世英雄?”姜婵冷笑一声,她清楚记得书中那些描述。

    凡是与陈延亲近的人,不是死得很惨,就是死得非常惨……而陈延本人,总能因祸得福!

    “克亲命!”姜婵吐出这个在末日里学到的词,有些人天生就像灾星,靠近他们的人都会倒霉,而他们自己却能奇迹般存活。

    当然,这也是写这本书的作者,为了起承转合以及故事需要强塞的剧情……

    其实,只要离这个“天选男主”远一点,倒也没什么大事。

    而且,和这个“灾星”男主比起来,现在这个逃荒路更危险吧……

    “老天爷啊……”一声细碎的呜咽传来,是姜婵旁边一个裹着头巾的妇人。

    她用袖口死死捂住嘴,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着,泪水在布满尘土的脸上冲出两道泥沟。

    “啥时候……是个头儿啊……娃他爹……这才刚开始逃荒,我都快撑不下去了……”她的话不成句,只剩下破碎的哀鸣。

    她身边的汉子低着头,拳头捏得死紧,指甲陷进掌心,却一声不吭。

    姜婵移开视线。

    她能理解这种痛苦,但末世的经历早已将她的眼泪风干。

    活下去,冷静地活下去,这是她唯一的本能。

    她调了调背后包袱的位置,虽然里面只装了点衣服充场面,但也让她浑身不适。

    就在这时,异样的震动从脚下传来。

    极轻微的,混杂在队伍杂乱的脚步声中,几乎难以察觉。

    但姜婵猛地抬起了头,身体瞬间绷紧,像嗅到危险的野兽。

    那不是人的脚步!

    是马蹄!

    急促,杂乱,数量不少,正从侧前方密林的方向飞速逼近!

    “当心!”她脱口而出,声音高亢,异常清晰冷硬。

    人群茫然地顿了一下,许多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几个反应稍快的青壮年下意识地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迟了!

    尖锐的唿哨声撕裂了山谷的死寂!

    伴随着令人胆寒的怪叫和马蹄践踏碎石发出的爆响,几十条黑影如同闻到腐肉味的秃鹫,轰然从两侧陡峭山坡的密林里冲了出来!

    “土匪!是土匪啊——!”

    凄厉的尖叫终于炸响。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绝望的麻木被巨大的恐惧撕裂,取而代之是彻底的混乱。

    妇女尖叫着搂紧孩子,男人惊慌失措地试图寻找武器或者逃跑的方向,老人被撞倒在地。

    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像被投入沸水的蚂蚁,四散奔逃。

    “跑!快跑啊!”

    老村长嘶哑地吼着。

    然而,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

    土匪的马匹如同旋风般卷来,轻易就切断了人群前方的去路,锋利的砍刀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白光,将逃在最前面的几个村民逼退回来。

    另一股土匪则从侧翼包抄,彻底堵死了退路。

    “都给老子跪下!不想死的,跪下!”一个满脸横肉、敞着毛茸胸膛的壮汉骑在最高大的黑马上,手里的鬼头刀还在往下滴着血。

    他砍翻了一个试图反抗的青年。

    那青年的身体软软倒下,鲜血迅速染红了地上的泥土。

    旁边另一个拿着锄头的汉子被一刀劈在肩胛,惨叫着滚倒在地。

    死亡的恐惧像冰水浇头而下。

    反抗的火焰瞬间熄灭。

    哭喊声、求饶声、土匪的狂笑声和马匹的嘶鸣混杂在一起。

    “跪!都跪下!”凶神恶煞的土匪挥舞着刀枪,驱赶着,踢打着。

    村民们像被割倒的麦子,接二连三地瘫跪在地,瑟瑟发抖。

    老人被粗暴地推倒在碎石上,孩子吓得连哭都忘了,只死死抱着母亲的脖子。

    姜婵在混乱初起时就已伏低了身体。

    她的目光飞快扫过:土匪人数约二十左右,装备杂乱但都有武器,刀、枪、弓箭,甚至还有简陋的皮甲。

    地形被他们彻底控制,出口被封死。

    村民……她扫了一眼跪倒一片、面无人色的人群,包括那几个刚才还捏着拳头的青壮年,如今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没有战斗力,一丝一毫都没有。

    强行反抗,除了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机会为零。

    姜婵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冰封般的锐利。

    她顺从地跟着旁边几个妇女,在土匪粗暴的推搡下,和其他所有看起来稍微年轻些的女子一起,被驱赶到了空地一侧。

    粗粝的麻绳毫不留情地缠上她的手腕,勒得生疼。

    她任由他们捆绑,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像个被恐惧彻底击垮的普通少女,身体微微发着抖。

    “哈哈,黑风爷!您瞧瞧!这荒山野岭的,还能撞上这好货色!”一个尖嘴猴腮的土匪谄媚地对着那为首的壮汉——黑风煞笑着,目光在姜婵她们这群被捆着的女人身上来回扫荡,毫不掩饰其中的淫邪。

    黑风煞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待宰的羔羊。

    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脸上挂着残忍的满足笑容。

    目光在一张张惊恐绝望、沾满尘土泪痕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姜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