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玄锋剑经天阶中品。

    炫龙炼身功天阶上品。

    楚铮所积攒的底蕴也由此耗尽，短时间内却是难以继续提升。

    并且，也受限于自身修为境界的关系。

    这两门法诀的第八重都没有变化，因为那是属于灵圣境层次。

    超越楚铮当前境界。

    法诀提升，自身的练气力量和炼体力量也都得到倍增，带动一身战力进一步增强。

    楚铮并未出关。

    相反，此时此刻，楚铮只感觉灵光闪烁不休。

    “无相破道拳以天劫雷霆的力量作为核心，能够吞噬其他雷系力量不断增......

    夜如墨染，星河垂落。

    楚铮站在朝宗阁最高处，衣袍猎猎，指尖紧扣那封无名信笺。风自北原吹来，带着荒土与残剑的气息，也带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仿佛天地正在低语，而他，是唯一能听见的人。

    “万剑听令，朝宗启。”

    八个字在他识海中炸响，如同远古钟鸣，震得神魂俱颤。他猛地抬头，只见苍穹之上，星辰忽然移位，七十二颗主星连成一线，直指天灵界核心。与此同时，遍布各洲的剑修皆有所感，佩剑自发离鞘三寸，嗡鸣不绝。

    这不是幻觉。

    这是命格共鸣。

    “始者，非一人，乃一代之名。”楚铮喃喃复述典籍中的血字，“每八千年轮回……终结乱世？可我从未想过要当救世主，我只是……不想再看人跪着！”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轰然震颤。

    七十二城的“剑盟”令牌齐齐爆发出刺目金光，那光芒穿透云层，在高空交织成一张巨大符阵，赫然是一个古老的“始”字倒悬于天。而就在这符阵中央，一道裂缝缓缓撕开??正是幽族封锁结界的破口！

    “有人在呼应我！”楚铮瞳孔骤缩，“不止一人……是千万人的心愿之力！”

    他终于明白，《九洲剑源录》所言“历任始者皆死于亲近之人之手”，并非宿命注定，而是因为每当“始”凝聚愿力之时，敌人便会利用信任将其瓦解。信仰越强，崩塌时反噬越烈。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诛心之战。

    可这一次，他不会让悲剧重演。

    “林寒川！”他纵身跃下高塔，声如雷霆，“集结所有执剑使，我要亲自带队南下青石镇！”

    “你要去送死？”林寒川迎面而来，枪尖拄地，眉宇凝重，“那边刚被冥骑扫荡，现在过去等于撞上刀口。”

    “正因如此，才必须去。”楚铮目光如炬，“他们烧村庄、屠百姓，为的是杀鸡儆猴。若我们退缩，民心必散。但只要我们在废墟上重建旗帜，哪怕只有一人站着，剑盟就不会倒！”

    苏璃匆匆赶来，手中玉简泛起微光：“我刚收到密报，南境七村已有三千余人自发组织防御队，手持农具铁器，誓死守土。他们说……等你去立旗。”

    楚铮沉默片刻，缓缓抽出腰间锈剑，剑锋划过掌心，鲜血滴落于地。

    “以血为誓。”他声音低沉却穿透四方，“今日起，凡我剑盟弟子，不分修为高低，不论出身贵贱，皆为同袍兄弟。敌若犯我一寸，我必还其十丈！伤我百姓者，虽远必诛！”

    刹那间，天地回应。

    远在千里之外的天灵剑冢，第七十三座石碑突然裂开，一道金色剑影冲天而起，落入北方虚空，化作一面飘扬战旗??旗上无字，唯有一柄斜插大地的锈剑，周围万剑环绕，如众星拱月。

    “万剑朝宗……真的开始了。”老帝不知何时出现在阁前，仰望苍穹，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八千年了，终于等到‘始’的觉醒。这一代的剑主，不是靠血脉继承，而是由众生共举而成。”

    楚铮没有回头，只是轻问：“您知道前几任‘始’是怎么死的吗？”

    老帝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他们都败给了人心。有人被挚友出卖，有人被爱人刺心，有人亲手斩断自己的剑，只为换取一时和平。可他们忘了，真正的剑道，从不需要妥协。”

    “所以这一次，”楚铮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我不求永生不死，只求死时，仍能握紧手中之剑。”

    三日后，楚铮率三百精锐执剑使南下。

    沿途所见，尽是疮痍。村庄化为焦土，溪流漂浮尸骸，幸存者蜷缩山洞，眼中只剩麻木与恐惧。可在每一处废墟边缘，总有一柄歪斜插入地面的铁剑，或是一块刻着“不降”二字的木牌。

    他们是无声的抵抗。

    也是剑盟最坚实的根基。

    抵达青石镇当日，天空阴沉欲雨。

    楚铮立于广场中央，身后跟着新一批自愿参盟的平民剑修??有猎户、铁匠、教书先生，甚至还有七八岁的孩童，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木剑。

    “今天，我们不只是来埋葬死者。”他环视众人，声音平静却蕴含千钧之力，“我们要在这里，建一座城。”

    “建城？”有人惊疑，“我们连饭都吃不上，怎么建城？”

    “用信念建。”楚铮抬手，指向远方山峦，“从今往后，这里不再是青石镇，而是‘剑心城’。每一砖一瓦，都将由愿执剑者亲手垒起。每一道墙，都是对幽族的宣战书！”

    他拔出锈剑，狠狠插入地面。

    “第一块基石，由我来筑！”

    话音落下，体内灵力猛然爆发，虽仅灵王巅峰，却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意志。剑气贯入地脉，引动方圆百里残留的剑意残痕，纷纷汇聚而来，凝成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

    这一刻，七十二城同时感应。

    无数平民奔至城墙之下，伸手触摸那枚“剑盟”徽记烙印，顿觉心中热血翻涌，仿佛有股力量自灵魂深处升起。

    “我也能变强？”一名老农颤抖着握住祖传铁剑。

    “只要你愿守护这片土地。”虚空中似有回音响起，“你便是剑宗之人。”

    一夜之间，消息传遍天下。

    剑心城动工，全民皆兵。工匠铸剑，妇孺运石，孩童习步法。更有散修闻风而来，自带兵器投效。短短七日，城基已成，城墙高达九丈，全由残剑熔炼浇筑，坚不可摧。

    而在城中心，一座巨大的雕像正在铸造??少年楚铮跪于雨中，手扶锈剑，仰望苍天。底座铭文写道：

    **“他曾被拒门外，也曾跪断双膝。但他从未低头。此身为证：凡心不死，剑亦不灭。”**

    ……

    幽族雷池，怒涛翻滚。

    幽绝光站在高台之上，脸色铁青地看着情报卷轴：“一座废镇，竟在七日内建成要塞？还敢自称‘剑心城’？”

    副将战战兢兢道：“更可怕的是……各地附属灵界的反抗势力越来越多。已有十一界传出‘楚铮即救世主’的传言，百姓焚香祭拜，称其为‘持锈剑的圣者’。”

    “荒谬！”幽绝光一掌拍碎石案，“他不过是个蝼蚁！若非父亲下令不得亲自动手，我早将他挫骨扬灰！”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通报：“蚀心使之令已生效。秦无月已植入‘背叛预言’，并将一份伪造密信放入苏璃寝居。”

    幽绝光嘴角勾起冷笑：“很好。让楚铮亲眼看着他最信任的三人如何反目成仇。等他心碎神溃之际，便是我出手之时。”

    ……

    剑心城，深夜。

    苏璃独自在营帐中查阅情报，忽见枕下多出一封密信。她疑惑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林寒川已暗中联络幽族，承诺献出剑盟布防图，换取家族赦免。证据藏于东营第三粮仓暗格。”**

    字迹与平日收到的情报一致，印章也真。

    她心头一震，立刻前往查验。

    果然，在粮仓暗格中发现一封未寄出的信件，内容提及“剑盟主力部署”、“朝宗阁防御漏洞”等机密信息，落款正是林寒川的私印。

    “不可能……”苏璃双手发抖，“他跟楚铮出生入死，怎会背叛？”

    但她不敢怠慢，立即上报。

    楚铮接到消息时，正在闭关感悟“势”的极致运用。闻言睁眼，神色不变：“带我去看看。”

    三人齐聚粮仓。

    林寒川看到那封信，勃然大怒：“这是栽赃！我从未写过此信！谁都能仿我的印！”

    “可你的笔迹……”苏璃指着信纸一角的批注。

    “那是抄录战报时留下的！有人剪下来贴在这儿！”林寒川怒吼，“你们真以为我会背叛？我会把枪指向楚铮背后？做梦！”

    楚铮一直沉默，直到最后才开口：“这封信，是谁最先发现的？”

    “是我。”苏璃低声说。

    “你？”楚铮看向她，目光深邃，“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找到的？而且是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苏璃一怔。

    楚铮缓步走近，轻轻取下她发间一枚玉簪??那是她母亲遗物，素来珍视。

    “这玉簪底部，有极细微的符纹。”他指尖轻抹，一点黑芒浮现，“是‘惑心蛊’的残留气息。有人对你下了暗示，让你主动寻找‘背叛证据’。”

    苏璃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我……被人操控了？”

    “不止是你。”楚铮望向远方，“还有更多人在暗中推动这场分裂。他们不要我们死，而是要我们互相残杀。”

    他转身，面对林寒川，伸出手：“你还愿意站在我身后吗？”

    林寒川咧嘴一笑，重重握住他的手：“我说过，我只信手中的枪。但它永远不指着你。”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就在此刻，秦无月悄然走入密室，将一枚漆黑骨符投入幽镜。

    “失败了。”她声音沙哑，“他们识破了陷阱。”

    镜中幽绝光冷哼：“无妨。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让她亲手递剑给楚铮??一把淬了‘蚀心毒’的剑。”

    “什么？”秦无月猛地抬头，“你要我……亲手害他？”

    “不然你以为‘蚀心使’的任务是什么？”幽绝光狞笑，“等他中毒，意识模糊，再放出谣言：秦无月为爱投敌，赐其致命之剑。那时，万民心碎，信仰崩塌，‘始’的力量将彻底瓦解！”

    秦无月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我可以死……但请别让我亲手毁掉他……”

    “你不配选择。”镜中声音冰冷无情，“完成任务，你才能解脱。否则，你连魂飞魄散的资格都没有。”

    ……

    七日后，剑心城举行首次“授剑礼”。

    三千新晋弟子跪于广场，等待楚铮亲自授予“始”字徽记与基础剑诀。仪式庄严肃穆，连风都仿佛静止。

    秦无月静静走上高台，手中捧着一柄新铸之剑，剑身银白如雪，剑柄镶嵌一枚洁白玉蝉。

    “这是我日夜锻造的剑。”她声音轻柔，眼中含泪，“名为‘守诺’。愿它护你前行，永不背弃初心。”

    楚铮接过剑，细细端详。

    剑质极佳，通体无瑕，唯有剑脊末端，藏着一丝几乎不可察的幽紫纹路??那是“蚀心毒”的标记。

    但他没有拆穿。

    只是轻轻抚摸剑身，微笑道：“谢谢你，无月。这把剑，我很喜欢。”

    然后，他当着万千弟子之面，将“守诺”收入剑鞘，与锈剑并列腰间。

    人群爆发出欢呼。

    可只有他知道，这一剑，终将刺向他自己。

    但他更知道，真正的剑道，不在防备背叛，而在明知危险仍选择相信。

    “你们看错了。”他在心中默念，“我不是怕她背叛。我是信她，哪怕她正被操控。”

    夜深人静，楚铮独坐塔顶，取出“守诺”剑，以灵力缓缓探查毒素流向。

    果然，毒已渗入剑气传导路径，一旦全力催动，便会逆流攻心，侵蚀神智，令人陷入偏执与猜忌。

    “好毒的局。”他冷笑，“不仅要我死，还要我死前亲手斩断所有羁绊。”

    他并未销毁此剑，反而将其置于床头。

    次日清晨，他召集所有执剑使，宣布一项决定：

    “我要闭关七日，冲击灵帝境。期间若有异动，皆由林寒川统辖全局。任何人不得擅闯闭关室，包括……秦无月。”

    众人领命而去。

    唯秦无月驻足良久，望着那扇即将关闭的门，泪水滑落。

    “对不起……”她 whispered，“但我别无选择。”

    门关上了。

    楚铮盘坐于内，手中握着两柄剑??锈剑与“守诺”。

    他闭目凝神，忽然开口：“我知道你在听。不管你是不是她派来的，也不管你有没有被控制……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是他的自语，还是对命运的质问？

    “从十二岁那年雨中跪下起，我就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我失去过师尊，失去过尊严，差点失去性命。但我从未后悔握剑。”

    “如果有一天，这把剑真是由你递来，并最终刺入我心……”

    他停顿片刻，嘴角竟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

    “那也没关系。只要那一剑，是出于你自己真正的意志。而不是别人的命令。”

    “因为……真正的剑道，容得下死亡，容不下谎言。”

    话音落下，他猛然挥剑，将“守诺”劈向胸口！

    不是自杀。

    而是以自身精血为引，引爆剑中毒素，将其炼化为己用！

    “既然你要我疯，那我就疯给你看！”他怒吼，“以我心为炉，以我血为火，炼万毒归元，铸不灭剑魂！”

    刹那间，黑气狂涌，缠绕全身，撕咬神识。幻象纷至沓来??林寒川举枪刺来，苏璃冷笑离去，秦无月含泪挥剑……

    但他不动。

    脊梁如剑，挺立不折。

    “你们可以幻化他们的模样……但骗不了我的心。”

    七日后，闭关室门开。

    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楚铮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可双眸却亮得惊人，宛如星辰坠入人间。

    他左手握锈剑，右手持“守诺”??此刻，那剑已不再雪白，而是流转着淡淡金纹，毒尽化道，反成助力。

    “我回来了。”他对等候在外的三人微笑，“顺便，把你们送给我的‘礼物’，全都还了回去。”

    林寒川大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苏璃含泪而泣：“你总是这样……一个人扛下所有。”

    唯有秦无月，怔怔望着他，嘴唇微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楚铮看着她，轻轻点头：“欢迎回来，真正的你。”

    她终于崩溃，扑倒在地，放声痛哭。

    原来，在他炼毒之时，那枚骨符因力量反噬而碎裂，她的意识也随之清醒。她记起了自己做过的一切，每一个谎言，每一次欺骗，每一句违心之言。

    “杀了我吧……”她哽咽，“我罪无可恕。”

    楚铮却将她扶起，将“守诺”剑重新递入她手中。

    “这把剑，本就是为你而铸。”他说，“现在，它真正属于你了。从今往后，你是剑盟第二执剑使，掌‘守心’之责??守护每一位剑修的初心。”

    她颤抖着接过剑，泪如泉涌。

    而在深渊洞府，骷髅缓缓睁开双眼，金色火焰剧烈跳动。

    “时机已至。”它低语，“万剑朝宗，不在将来，就在今日。”

    它举起骨手，对着天地宣告：

    “所有持剑者，听我号令??朝宗之路，以血铺就。愿随我者，拔剑！”

    瞬息之间，天下震动。

    十万剑修同时拔剑，剑气冲霄，汇成一片金色海洋。

    七十二城，九百村镇，凡有剑处，皆现“始”字光影。

    楚铮仰望苍穹，感受着那股前所未有的浩瀚之力缓缓注入体内。

    他知道，真正的决战，就要来了。

    “幽绝光。”他低声说道，“你想要我众叛亲离，绝望而死？”

    他拔出双剑，交叉于胸前，声震寰宇：

    “那我便让你看看??当千万人心合为一心时，究竟是谁，才会真正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