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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突兀
    李师师惊疑地问,很快反应过来,“大郎,难道是……你杀的大虫?”

    赵言正要确认,却见李师师紧张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担心他是否受伤。

    望着她急切的样子,赵言心中满是温暖。”

    别怕,那老虎被我一拳就解决了,哪有机会伤到我。”

    李师师听后松了口气,随后因赵言冒险为她寻医而倍感柔情。

    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她深感愧疚。”

    大郎,是我错了……”

    赵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专注于练武,疏忽了陪伴你。”

    赵言带着歉意开口道:“你该向兄长道个歉,这一路全靠他替咱们驾车。”

    李师师轻声应允,正欲回应,车厢外传来鲁智深爽朗的笑语:“兄弟何必言谢?我既被唤作兄长,帮你便是理所当然。”

    “弟妹不必拘礼,安心养病,待身子康复,与赵兄弟共育一子,我就满心欢喜了!”

    鲁智深调侃着。

    李师师羞红了脸:“兄长休要取笑,我和大郎尚未完婚……”

    “早些成婚便是,何须拖延!”

    鲁智深哈哈大笑。

    “至少得等安稳下来才行。”

    赵言苦笑着回应。

    三人隔着车厢交谈时,马车已在阳谷县民众的簇拥下抵达城门。

    此前已有人将 ** 老虎的消息送至县内,闻讯而来的士绅与百姓络绎不绝,即便天色渐晚,人们仍聚集在城门口,渴望一睹打虎英雄的模样。

    连县令也亲自前来……

    景阳冈除猛虎,对阳谷县影响最大。

    商路受阻,县税锐减,县令的收益也随之大不如前。

    他满心焦虑,这些日子强令猎户上山除虎,不但毫无成效,还使不少猎户受伤丧命。

    县令正为此忧愁之际,忽听虎患已解,惊喜之下急忙赶到城门口。

    一眼看到虎尸,县令欣喜若狂。

    旁边少年讲述的打虎经过让他愈发震惊,尤其是得知如此凶猛的老虎竟是被一人徒手击毙,他心中顿时萌生了招揽贤才的念头。

    若能将这勇力非凡之人纳入麾下,日后阳谷县再遇大事,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待赵言从马车上走下,县令见他仪表堂堂、气质不凡,与县衙中的粗犷武夫大相径庭,更添几分欣赏。

    送过千贯赏钱后,县令公开表达了意愿,希望能请赵言担任步兵都头。

    步兵都头虽只是低级军职,但统率百余人,对寻常百姓而言已是飞黄腾达。

    县令以为赵言定会应允,却不料赵言是系统安排到此世界的特殊存在,怎会甘心为朝廷效力。

    “县令大人,家母病重,我实在分身乏术。”

    赵言轻描淡写地回应。

    虽话语客气,但县令已听出拒绝之意,心中颇感不悦。

    不过今日终是除害之喜,他忍住了脾气。

    “罢了,英雄有空可随时来找我。”

    县令拂袖而去,随后赵言应付完围观群众,由同行少年引路,先找客栈落脚,接着便去为李师师寻找良医。

    少年主动请缨道:“赵英雄,我是阳谷县本地人,哪家大夫医术最好,我最清楚不过。

    让我去寻医,治好嫂子的病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赵言点头同意,递给他一锭银子,“银钱不足尽管开口,但必须是最好的大夫!”

    少年接过后立刻快步离去。

    ……

    李师师经过长时间休养,精神渐复。

    赵言守在房内与她闲话家常,鲁智深不愿打扰,便在客栈大厅摆下一桌酒菜独自享用。

    不多时,先前的少年引着两人来到客栈。

    走在前面的是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青年,衣饰华美,却流露出几分轻浮气质,显见是惯于风月场中的角色。

    身后跟着一位布衣简朴的老者,背着药箱,显然是少年请来的医生。

    三人进入客栈后直奔赵言所在房间,却被鲁智深拦下。

    “大师,赵英雄吩咐我去请大夫。”

    少年急切解释。

    鲁智深颔首,“你带大夫进便是,但这位公子,请留步。

    屋内有女眷不便见外客。”

    “大师,这位是我们县里的富绅,仰慕赵英雄特意来访。”

    “即便如此,也得等我兄弟出来再定。”

    鲁智深执意如此,又拉着那华服公子坐下,“正好我这边还备了些酒食,一个人独饮无趣,不如你陪我一同小酌。”

    室内,

    少年引导着名医进入时,

    赵言正为李师师清洗面容。

    中医重视观察、聆听、问询、把脉,脸上若残留易容痕迹,可能误导诊断结果,赵言自不会让爱人为此冒险。

    现下李师师已恢复真容,尽管体弱气虚、面色略显苍白,却难掩其倾城之姿,令少年与名医皆不由自主地怔住。

    所幸少年尚未成年,而老者年迈已无欲念,稍作停顿便回过神来。

    名医上前为李师师把脉,少年自觉不便打扰,退至一侧,目光停留在李师师绝世容颜上,心中暗忖:

    难怪那位高人劝阻大官人入内,若那位知晓赵英雄夫人这般美貌,定会惹出麻烦!

    一番检查后,名医起身,赵言急切询问病情。

    “打虎英雄且慢焦虑,尊夫人不过偶感风寒,加之心中郁结所致,看似严重实则无碍。”

    名医微笑道,“服下老夫两副药,安心调理三日即可康复。”

    说完,名医转身开药方,递给赵言时却多言一句:

    “此方所需多味药材,西门大官人药铺缺货,建议另寻他处购药。”

    西门大官人,莫非是西门庆?

    赵言心中一动。

    已经领悟到老大夫话语中的深意。

    他记得西门庆在阳谷县是以药材铺发家的。

    尽管经营着药铺,

    西门庆总是以次充好、以假乱真。

    凭借这种手段,他积累了巨额财富,

    但多年来,不知有多少病人因此丧命。

    只因西门庆在阳谷县根基深厚,

    连县令都需与其结交,

    所以无人敢惹事生非!

    “老先生请放心,在下已明白。”

    赵言感激地说:“多谢老先生指点!”

    “侠义之士不必客气,你替阳谷县除了祸患,我们感激不尽。

    为嫂子治病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可惜还有一桩隐患……”

    老者说到这里,摆了摆手,

    背着药箱离开了房间。

    “赵兄,我陪你去取药。”

    少年热情地提议。

    “刚刚那位老先生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赵言转头问他。

    “自然明白,”

    少年眨眨眼,笑着回答,

    “阳谷县人人皆知,西门大官人的药铺里,十成药材九成掺假,剩下的一成也是劣质品。”

    “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何还有人去那里买药?这买卖岂不是做不下去?”

    赵言不解地问。

    “赵兄有所不知,虽然西门大官人的药材不可靠,但他家坐堂的大夫——也就是刚才离开的老先生,却是阳谷县最出色的!”

    少年解释道,

    “那位老大夫被西门大官人用卑劣手段逼迫,不得不在药铺坐诊,而阳谷县的百姓一旦生病,都会来找这位大夫!”

    “西门大官人定下规矩:凡是在他店里看病的,必须购买他的药材。

    许多人即使不愿意,也被强买强卖,这才维持了他的生意。”

    “原来如此,”

    赵言点头会意,

    “对了,咱们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赵英雄,俺叫郓哥,”

    少年自报家门,

    “平日就在酒馆门前卖梨,偶尔替官府差遣跑腿。”

    郓哥……果然就是他!

    赵言在景阳冈时就已心生疑窦,听他提起靠卖梨养家,赡养老父,如今再看眼前少年,便是郓哥无疑。

    只是那大郎至今未至阳谷县,赵言暗自思索,忽而失笑。

    说起来,自己不也和大郎一样吗?只不过姓赵罢了。

    “赵英雄,为何笑我的名字?”

    郓哥好奇问起。

    “名字倒没什么,只是想起些旧事,”

    赵言摆手说道,随口又问,“你去景阳冈是不是为了给西门大人送信?”

    “嗯,”

    郓哥点头,“今年沧州水患严重,瘟疫横行,急需药材,西门大人正设法谋利。”

    “连救灾的钱都敢贪,这种人真该下地狱!”

    赵言冷笑摇头。

    一旁郓哥干咳两声,说道:“赵英雄,你这里需要仆从吗?”

    “哦?你想投奔我?”

    赵言反问。

    “若是能跟着打虎英雄,无论何处都有面子,俺当然愿意,”

    郓哥挠挠头接着说,“可家中还有老父,实在离不开阳谷县。”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或许我正打算一直留在这儿呢?”

    赵言故意调侃。

    “赵大郎不必诓我,”

    郓哥信心满满地说,“若你想留在这阳谷县,刚才在城门口,就不会推辞李知县要你当步兵都头的事了。”

    “嗯,你说得没错。

    还有,别再称我为英雄了,直接喊我赵大郎或是赵官人就好。”

    赵言微微点头,内心却想着:纵使你愿意留下,我也不会接纳你。

    每当看到郓哥,总会让他想起武大郎,心中便生出几分异样。

    “对了,既然你不打算随我,又为何要问我要不要仆役?”

    “赵官人容禀,今年沧州发大水,许多人或逃荒,或被拐卖至此,日子过得很苦。

    我看赵官人的娘子独自在家,不如买个丫鬟来伺候。”

    “这样既能让娘子有人照料,也是做了件善事!”

    “买丫鬟?”

    赵言思索片刻,先前那位大夫也提到过,李师师的病与心中的郁结有关,或许是赶路时独坐马车,心境不佳导致的。

    赵言明白其中缘由,但如今身边已不止他们二人,自然无法像当初逃离东京那般时刻陪伴她。

    所以给她找个小丫鬟作伴,倒是妥当。

    “此法可行,你认识媒婆吗?”

    郓哥听闻赵言应允,顿时眉开眼笑:“赵官人明鉴,实则我刚才去请大夫途中遇到一位老媒婆,听闻我与您相识,便说她有个女儿可以卖给您为婢。

    我拗不过她,就答应了。”

    “除了拗不过,想必这事成后,你也能赚些佣金吧?”

    赵言笑着问。

    “嗯,”

    郓哥笑着并未否认,“那媒婆答应我,按成交价给我一到两贯钱作酬劳。”

    依照赵言的安排,郓哥外出寻找那位牙婆,打算将她的“女儿”

    带来查看。

    实际上,这所谓的“女儿”

    不过是牙婆为了多赚些银两而编造出来的。

    待郓哥离开后,赵言返回内室,向李师师讲述了购买丫鬟的事情。”

    不知是什么人家的姑娘,竟沦落到这种境地,”

    李师师轻叹一声,“无论如何,能跟着咱们,总比走上歧途强。”

    从她忧伤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似乎联想到自己的过往。

    李师师原本是汴京城内一家染坊老板王寅的女儿,三岁那年被寄养在寺庙,因老僧的一句话而得名“师师”

    。

    后来,父亲入狱去世,她流落街头,幸得经营青楼的李蕴收留并抚养成人。

    尽管学会了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舞,但这一切只是为了提升身价,内心始终充满苦楚。

    “师师,我为你买丫鬟,是为了找个伴儿让你高兴起来,”

    赵言拥着她说,“别总是沉浸在过去的阴影里。”

    嗯,我知道了。

    李师师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

    半个时辰过去,郓哥领着两人回来,一个是四五十岁的妇人,另一个则是未满十六岁的少女。

    那妇人虽身材臃肿,样貌普通,但头上和身上装饰着不少金银首饰。

    少女虽青春动人,却仅披着一件单衣,在腊月的寒冷中,脸色已冻得发青,身体微微颤抖。

    尽管如此,她仍倔强地挺直身子站在原地,仿佛一朵傲霜的寒梅。

    “赵官人,这是薛嫂。”

    郓哥介绍道,“阳谷县谁要买丫头,都会来找她。”

    话音刚落,薛婆子就抢着夸赞起来:“老身之前总想着,能 ** 老虎的人该多么厉害!今日见了赵官人,才知道自己前半辈子都白活了……”

    “行了,”

    赵言皱眉打断她,这样的奉承若出自少女之口或许动听,但由这个半老妇人说出来,显得格外突兀。

    赵言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即便她冻得瑟瑟发抖,却依然笔直站着,像极了一株不屈的寒梅。

    他问:“这就是你想要出售的女儿?”

    “没错!”

    薛婆子连忙点头,瞪了少女一眼,“愣什么?还不快向打虎英雄赵官人行礼!”

    少女抿紧嘴唇,冷哼一声,把头偏到一边,仿佛没听见薛婆子的话。

    妇人顿时觉得颜面尽失,上前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臂。

    薛婆子一边捏着庞春梅的皮肉,一边大声责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 ** ,我养你这么难吗?在这儿还跟我耍脾气!”

    眼见这年迈的婆子对无助的庞春梅施暴,赵言实在看不下去。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李师师的怒喝声突然响起,“你这恶婆子,这里可不是你家,胆敢如此放肆!”

    ……

    ……

    原来,刚才正在内室休息的李师师听见外面的喧哗声,心中好奇,便起身缓步走出。

    未曾想,这一看却见到庞春梅被薛婆子欺辱的一幕,李师师脸色骤然阴沉。

    她立即厉声呵斥薛婆子。

    那薛婆子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到,慌忙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宛如仙女般的佳人正怒目而视,让她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这位贩卖人口多年的婆子见过不少美貌少女,但从没见过如此倾城绝色之人。

    站在一旁被她揪住衣衫的庞春梅,也呆呆地看着李师师,心想世间竟真有这般超凡脱俗的人物。

    旁边的郓哥虽早先已见过李师师,可此刻看她生气的模样,竟觉得多了几分动人之处,也不禁愣住了。

    唯有赵言,早已习惯了李师师的绝世容颜,见她因急促呼吸微微喘息,赶忙上前扶住她。

    “怎么了?你为何起身?”

    赵言语气带着责备,“大夫不是交代过要静养吗?”

    “大郎,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李师师轻声撒娇,目光落在身旁呆愣看着她的少女身上。

    她轻轻拉了拉赵言的袖子,“大郎,我们就买下她吧。”

    听到“买”

    字,薛婆子顿时清醒过来,急切地说:“赵官人,这丫头才来我这儿没几日,愚钝又笨拙,还欠管教呢。

    要不我给您换一个更好的?”

    “不必了,就她。”

    李师师未等赵言说话便果断定下。

    “这……”

    薛婆子望向赵言。

    “听见没有?娘子都点了头,就是她!”

    赵言瞪了这不开窍的老妇一眼。

    “哎呀,到底是娘子识货啊!这丫头虽倔强,但瞧她模样、身段,长大后必是个勾人的 ** !前阵子已有人家打听她,连西门大官人都问过……”

    见赵言似是铁了心要买下这姑娘,薛婆子立刻改了口风,方才还被贬为愚笨的女孩,瞬间成了众人争抢的宝贝,仿佛错过便是损失。

    “少废话,直接报价。”

    赵言不耐烦地催促。

    薛婆子缓缓举起两根手指。

    “别跟我玩数字游戏,快说具体数目。”

    赵言皱眉,这种伎俩他早已识破——若是顺着她手指猜价格,她会立刻反悔,从二十两变成二百两,再纠缠不清。

    察觉到赵言真动怒,薛婆子意识到面前之人一拳能击垮猛虎,不敢再耍滑头,忙道:“二十两,一口价!”

    赵言拿出两个十两的银锭递给薛婆子。

    契书已立,自此刻起,

    那位如傲雪寒梅般清高的姑娘,

    便成了赵家的一员。

    薛婆子揣着银子欢欢喜喜地离开,

    郓哥紧随其后,想必是去讨他的那份报酬。

    客房内,

    李师师怜惜地望着少女,

    “妹妹快来里屋,我那里有多余的冬衣,那个可恶的媒婆竟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也不给她添件衣物,要是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少女先前还满是倔强的表情,

    此刻面对李师师的关怀,却害羞地垂下头,

    任由她牵着走向里屋。

    赵言下意识想跟进,却被李师师瞪了一眼,

    “相公,你有何事?”

    “师师,我只是……”

    赵言尴尬地笑了下,

    “哦对,我就是想问问这姑娘叫什么名字,那媒婆走得急,我都忘了问了。”

    “想知道她名字,那契书上不是写着吗?”

    李师师白了他一眼,

    随即迅速把少女带进里屋,

    进去时还随手拉上了分隔内外间的布帘。

    里屋中,两人正换着衣服,

    外面的赵言则取出那张契书,

    之前急于打发走媒婆,他并未仔细查看,

    如今拿起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因为契书上所写被交易的少女名字,

    正是“庞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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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