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二十余名喽啰，其中一半为我三兄弟旧部，其余是采矿工人。”
"仅靠十多人开采？"
赵言轻笑问道。
“你们这座银矿一年能产多少银子？”
“大概五六万两。”
姚顺勉强笑了笑，“我们也是无奈，这银矿的消息要是泄露出去，不管是江湖上的盗匪，还是官府的人，我们都应付不来。”
“这么说来，那些在矿上干活的人，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离开矿洞了？”
赵言冷笑一声。
“那些挖矿的苦力都是违反了山寨规矩的，”
姚顺解释道，“一旦被安排到银矿那边，如果还想离开，除非他们死了才行。”
“行了，这样吧，你带我们去找银矿，我答应你的要求。”
“是！”
姚顺急忙答应着，赵言看了眼身边的林冲，靠近他低声说了几句。
“兄弟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林冲笑着点头，随后带着姚顺离开了大厅。
等他们走了之后，赵言对屋里的梁山头领说道：“接下来照旧，召集附近的百姓来告状。”
“所有欺压百姓的恶徒，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剩下的，就算罪不重，也不能算是清白的。”
“把这些人都送到后山的银矿去！”
“黄信兄弟，”
赵言转向秦明的手下镇三山，“麻烦你带领五百士兵，在青云山后山建一座新的采矿营地。”
“至于前面的山寨，等拿下沂州府再说。”
“从今往后，凡是山寨抓获的犯人，除非 ** ，其余的都送来这里挖矿。”
“是！”
众人回应后，栾廷玉忍不住问：“那姚顺怎么办？”
“此人无情无义，连自己的兄弟都敢下手，这种人我们梁山不能留他。”
赵言冷冷地说，“但他既然透露了银矿的位置，我也不能直接杀了他。”
“死罪可以饶恕，但活罪难逃。”
“刚才我已经交代了林冲，让他处理此事。”
姚顺领着众人找到银矿的位置后，栾廷玉提议将他也一并绑起，让他与其他劳力一同挖矿。
他认为这样对姚顺来说罪有应得。
然而，李逵对此表示反对：“哥哥，我觉得姚顺也是个重情义的好汉，为何要这般对待他？”
赵言笑了起来：“世上哪有把兄弟头颅砍下还称得上好汉的事？难道你没听说，他的两位兄弟最后竟是互相残害致死的吗？”
李逵张口结舌，一时语塞。
赵言叹了口气：“铁牛，我只是随便问你一句，如果你有一天不在了，我会不会被你割下头颅献给官府？”
李逵急切反驳：“哥哥说哪里话，若有我在，绝没人能伤害你分毫。”
“我只是打个比方。”
秦明在一旁笑着摇头。
“即便是比方也不妥！”
李逵执拗地说，“若真有那一天，我定会先于哥哥而去，到阴间给你引路。”
赵言哭笑不得，却也深受触动，暗叹这李逵虽性烈如火，却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
平定青云山后，赵言命黄信率五百兵士驻守后山银矿，随后梁山大军在山上休整一日。
次日，继续向沂州府城进发。
三日后，梁山大军距沂州府城不足三十里。
“寨主，弟兄们已连续行军数日，”
徐宁提议，“不妨在此安营扎寨，休整一夜，明日再进攻沂州府。”
林冲皱眉道：“此处扎营需警惕对方夜袭，最近沂州那边可有动静？”
赵言摇摇头：“暂时还未收到消息。”
沂州府城五日前已然关闭，禁止通行。
听闻官府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察觉。
孙安严肃道：“依徐先生之见，我们暂且在此驻扎。”
“不过，不妨扎个假营地。”
赵言点头附和。
“你是担心他们会趁夜偷袭？”
“一般的州府军或许不会轻易出击，”
孙安继续说道，“但据探子回报，如今负责城防的是蒙阴县召家村的召忻。”
“年纪轻轻却颇有手段，此人不得不防。”
赵言陷入沉思，想起曾来梁山求医的高粱，不知那位面容白皙的女子此刻得知梁山攻打沂州府，会有何想法。
“既如此，”
赵言望向众人，“眼下刚过正午，全军即刻扎营休息，待到夜晚，撤空主营，将士们在外埋伏，等待对方来袭。”
“若是对方不来呢？”
秦明担忧道：“将士们在外守候整晚，次日恐无余力攻城。”
“这无碍，我们可以设法诱敌出营。”
赵言微笑道。
“琼英，你带一支骑兵绕城巡视，我会让人起草一封气势逼人的劝降信，你命人将其投递至城内。”
“兄长，劝降应以诚相待，怎可用这般语气？”
琼英疑惑不解。
“这是给对方将领看的，意在让他们误判我方虚实，以为我们轻敌，进而引其夜间偷袭。”
“原来如此，”
琼英恍然大悟，“难怪兄长让我去做，只因我是女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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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肯去的话，我就另寻他人了？”
赵言笑着问道。
“当然要去！”
琼英立刻答道，“不过是一群骄兵罢了，兄长请放心，我定会让沂州府的官兵领教一番何为骄兵。”
……
沂州府城内，召忻正在叮嘱心腹庄丁：“到了召家村后，把这封信交给老太公。
待事情办好，再把人带回给我。”
“带回什么人？”
庄丁疑惑地问。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召忻皱眉道，“记住，进村时尽量低调，千万别让高家人发现。”
“明白。”
庄丁将信收入怀中，匆匆离去。
刚走不久，就有军士来报，说梁山大军已抵达沂州府城下。
“什么？梁山大军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哨探不是说还在三十里外吗？”
召忻惊讶地问。
“防御使大人，我也不清楚，”
军士摇摇头，“黄都监请您速去！”
……
形势紧迫，召忻不敢怠慢，随军士来到西城门，登上城楼。
只见黄魁都监以及赵龙、钱飞虎、孙麟、李凤鸣四位提辖已在城墙后方，观察城下的动静。
“召防御使，快来！”
黄魁热情地招呼。
但他的四个下属全都面无表情，站在箭垛后，仿佛没看见召忻一样。
通常而言，世袭的将领军户往往瞧不上其他出身的人。
召忻的情况更为特殊，他因谄媚高封而骤然升任沂州府防御使。
武人性格多直率，自然对这种攀附权贵之人抱以鄙夷。
召忻对此毫不在意，迅速上前迎接黄魁，“黄都监，让您久等了！”
“无妨，我们也是刚到。”
黄魁笑着回应，作为高封跟前的红人，他对召忻的态度格外重视，不愿轻易开罪。
“召防御使，您看，那是梁山先锋的骑兵队！”
黄魁指向城下，“领头的将军竟是一名女子？”
“以前只听说梁山如何了得，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梁山上下，连女人都敢上阵厮杀，真是匪夷所思。”
黄魁话音未落，他手下的四位提辖便哄然大笑。
北宋时期，虽尚未兴起理学，但女子参与军事仍属罕见，大多被视为男子之事。
见众人轻视梁山女将，召忻眉头微皱。
他与高粱自幼相识，却始终在武艺上逊色于对方，尤其在胭脂山一役中，险些命丧其手。
因此，他对女性将领绝不会掉以轻心。
“黄都监，此女既能独领梁山大军，必有过人之处，还是莫要轻视为妙。”
召忻出言提醒。
“召防御使，一个女子又能有何作为？”
黄都监淡然一笑，“你未免太谨慎了。”
“谨慎总比轻敌强，说不定有些人是真的害怕吧。”
提辖赵龙冷嘲热讽道。
“他以为这是床笫间的较量？”
“有些小白脸，一看就知道不堪大用。”
另一名提辖钱飞虎也笑着附和，“估计昨晚刚在女人面前失了手，今日还心存畏惧，心有余悸呢！”
其余两位提辖，孙麟与李凤鸣虽未言语，但脸上尽是嘲弄之色。
召忻心中虽怒，却对此毫无办法。
这些提辖皆为黄魁属下，他也明白，黄都监虽现下对他笑脸相迎，不过是因为高封的缘故。
若有一天他在高封面前失势，那黄都监恐怕也会立刻变脸，对他恶语相向。
见召忻沉默不语，四位提辖相视而笑，那种轻蔑之意已然显露无疑。
“都监大人，这些马军不过是梁山的先锋部队。”
赵龙建议道，“趁梁山主力还在后方，不如一举全歼，也好打击梁山的士气。”
黄都监还在犹豫，钱飞虎已提议道：“都监大人，我们早听说召防御使武艺超群，在胭脂山时还曾剿灭过梁山贼寇。”
“不如就让召防御使带兵出城，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对，我们也想见识一番。”
三位提辖异口同声道。
“召防御使，你看如何……”
黄都监笑容满面地看着召忻，“既然大家愿意把首功让给你，你就别推辞了。”
首功？真是笑话！
分明是你们担心外面有梁山的埋伏，才让我去探路！
召忻心中愤懑，可一时又不好拒绝。
他在沂州府军中根基薄弱，此时若再拒绝，只会更被这些禁军将士轻视。
“也好，黄都监，下官这就……”
召忻话未出口，便见梁山马军自远处纵马逼近城下。
瞬间，他们张弓搭箭。
“留神箭矢！”
四位提辖急忙护住都监黄魁，退回城楼。
紧接着，上百支箭矢如雨般飞至城头！
召忻挥剑拨开几支箭，发现箭杆上绑有布条。
此时，梁山马军在发射一轮箭后迅速撤离，领头女子扬声道：“沂州官员听好了！明日晨，梁山必围此城！早降可免灾祸，否则破城之日，你们便难逃一死！”
她带着轻蔑的大笑离去。
城楼上，黄魁与四名提辖面色铁青，“梁山匪徒欺人太甚！”
黄魁拍击箭垛，怒视召忻：“为何还在此？速带兵追击那女匪首！”
“若你早些制服他们，怎会如此狼狈？”
召忻强压怒火，将箭上的劝降书呈给黄魁，“大人，此为梁山送来的箭矢，箭上皆附劝降书。”
他继续说道，“属下已命人收集所有箭矢，无一外流。”
“嗯，此事处理尚可。”
然而，黄魁已决心让召忻担责，他对劝降书没了兴趣，不耐烦地接过，展开查看。
刚瞥了几眼，脸色便涨得通红，怒斥道："狂妄至极的匪徒，本官早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话音未落，黄都监目光扫向召忻，愈发不悦："站在这里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带兵去追剿刚才那个女匪？"
"大人，属下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召忻拱手说道。
"召防御使，大人已经下令捉拿贼寇，你却还磨蹭不前，莫非想抗命不成？"赵龙冷嘲热讽，"再耽搁片刻，那梁山女匪怕是要逃回山寨了！"
召忻见黄魁的脸色愈发难看，急忙开口："大人，属下要禀报的事，正与那梁山贼寇相关！"
"此事若成，必是大功一件！"
"在高知州面前，都监大人定能得到重赏！"
"大功一件？"黄魁愣了一下，仔细打量召忻，见他神色认真，不像虚言，心中不禁蠢蠢欲动……
召忻察觉黄魁的犹豫，知他已动心。
于是迅速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大人，无论是刚才的马军将领，还是这些劝降书，都流露出一股骄兵之气！梁山贼寇恐怕早已认定，此番定能攻下沂州府城。”
"你的意思是？"黄魁皱眉问道。
"大人，常言道，骄兵必败，"召忻微笑着低声说道，"梁山上下如此狂妄，行军中必然疏于防范。
方才那女匪带人耀武扬威而来，而沂州府竟无一兵一卒出城迎战。
大人认为，这消息传回梁山后，贼寇会如何看待？"
"那些贼人必定轻视沂州府。”
黄魁说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
夜色渐深，梁山贼寇因轻敌而疏于防范。
我心中暗喜，若趁此时派兵奇袭，必能一举击溃敌军。
这可是莫大的功绩！
黄魁越讲越兴奋，眼中仿佛已浮现巨 ** 耀。
赵龙率先恭维他慧眼识破敌方弱点，其余三人紧随其后，将旁观的召忻完全无视，把所有赞誉都堆砌在黄魁身上。
召忻愣在原地，难以置信黄魁竟如此自私，竟连点滴功劳都不愿分享。
"此事宜速不宜缓。”
黄魁被众人捧得飘飘然，立刻前往知州府 ** 。
临行前嘱咐众人准备兵马，待他归来后即刻行动。
赵龙几人留下讥笑召忻，扬言要独自建功，而后大笑着离去。
召忻握紧拳头，怒视他们的背影。
这计策本是我所献，却被抢了功劳。
可恶！
他涨红了脸，重重捶了下城垛。
早知如此，真不该多此一举。
召忻冷笑一声，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夜袭梁山建立功勋？简直痴人说梦！
从城楼上下来后，召忻疾步返回自己的小院，召集了几名从召家村带来的亲信。
“听好，立刻去城中的酒馆和客栈散布消息，就说沂州府军今晚要夜袭梁山营地。”
“行事小心，别让人抓到把柄，明白吗？”
“是！”
几名心腹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遵命而去。
想夺我的功劳？到了地下再得意吧！
召忻冷笑一声。
之前审问李云时，虽然没问出什么，但他意识到，沂州府城中恐怕混进了不少梁山的探子。
否则，李云怎么会这么及时被救走？
现在他派亲信去城中酒馆和客栈散播消息，就是要让这些情报传到梁山探子耳朵里。
一旦梁山有所准备，黄魁等人夜袭的计划就等于自投罗网。
赵大郎，可别让我失望啊！
果然如召忻所料，沂州府城夜袭梁山的消息很快传到韩伯龙耳边。
“黄魁都监要带兵夜袭，这件事必须让寨主知道。”
朱富严肃地说，“若今晚山寨没有防备，出了大事，我们难辞其咎。”
……
“我去吧，”
韩伯龙思索片刻后说道，“如今沂州府虽封锁严密，但北门和西门守卫森严，东门较为宽松。
我想办法混上城墙，用绳子缒下去。”
入夜后，朱富提议说：“沂州府军将在天黑后行动，韩兄弟不如待他们出城后再设法脱身。”
韩伯龙稍作迟疑：“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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