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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我不会告诉阿星过去的事
    她说“我信,殿下,我信你!”

    桑余信了。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祁蘅,为了她肯把命交给自己的祁蘅,就这么绝望无措的乞求自己。

    就在一刻,桑余下定决心。

    这一辈子,除非祁蘅不要她了,她绝不会主动离开祁蘅的。

    她按下祁蘅手里的簪子,缓缓抱住他颤抖的身躯。

    抱得紧紧的。

    彼此已经失去过彼此一次了。

    两颗心靠的很近。

    祁蘅闻见了桑余的味道,逐渐冷静下来,闭上眼,无力的靠在桑余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他重生了。

    他早就不在过去的阴影里了。

    他不应该这样疯魔,吓到桑余的。

    他也知道,那些事情他解释不清,不管是陆晚宁还是那些利用和伤害,都是真正发生过得。

    所以他只能祈求,求桑余不要再走了。

    祁蘅一点点松开他,捧起他的脸,眨了眨眼,问“殿下要吃桂花糕么?”

    她声音还哭哑着,抽噎着,却忙不迭问了这么一句,祁蘅忽然被逗笑了。

    他自己脸上也有眼泪,但祁蘅先拔掉了桑余的泪。

    “这么晚,哪里还有什么桂花糕啊?”

    桑余甜甜的笑了“我给殿下藏着留了一块。”

    “阿余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啊。”

    “那你给我留的是……”

    “我每日都会给殿下留一块,如果殿下那日不来,晚上我就自己吃掉,但是今天你来了。”

    祁蘅心酸的拧了拧眉,眼泪在眼眶里有些烫“你真可爱啊。”

    他说着,抬手,用手指刮了刮桑余的鼻子。

    桑余低头,说要去拿桂花糕。

    祁蘅一把拉住她,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他福至心灵,觉得这一生,求到了那么多东西,却从没有一样,是桑余回到自己身边能比拟的。

    “阿余,我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这几个字,对从前的祁蘅而言,不过是最轻易的手段,用的泛滥,尤其是对陆晚宁,却从没有对桑余说过。

    桑余听见了,此刻她确信是真的,心里觉得暖暖的。

    “殿下或许不知道,其实,阿余对你一直都有……私心。那么听你的话,不全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是……在许久之前,我就心悦殿下了。”

    这是桑余第一次,坦然的说出曾经卑微的念头和爱恋。

    她以为祁蘅会有些意外的。

    但是,祁蘅却只是笑了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我知道。”

    我都知道阿余。

    很早就知道了。

    大概早到什么时候……上辈子那么早吧?

    那是我第一次将你囚禁在我的身边,以为你对我的忠诚不过是后来想要谋求一个身份和位份,所以低看于你。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你拿你唯一的真心待我。

    好在这一次,祁蘅早早就知道了,趁桑余的爱意没有散尽的那一刻知道了。

    “殿下怎么会知道?”桑余觉得自己一直很规矩,都藏得很好的。

    祁蘅说“因为我也喜欢阿余。”

    桑余觉得这个答案太敷衍了,她眨了眨眼,靠在祁蘅怀里看星子,说“那殿下肯定也没有我喜欢您这样喜欢我。”

    祁蘅没反驳。

    上一世或许是这样。

    但这一次,不是了。

    祁蘅可以保证的是,这一次,他的爱意永远不会少于桑余,桑余再也不会被辜负了,她永远不会再害怕了,患得患失的人变成了他。

    但不管怎样。

    他们不会分开了。

    ……

    后来几天,江南一直是晴空万里。

    祁蘅日日上门,他每次一来,整个沈府就草木皆兵诚惶诚恐,沈母没办法了,看到他就头大,只能不得已应了祁蘅的求婚。

    更多更多的,就是碍于祁蘅的身份,怕不同意他又会为难桑余,刁难沈家。

    又在他带来的婚书上签了名字。

    其实她也不知道,祁蘅要娶她女儿,一定要这婚书做什么,婚书这种东西,是寻常人家父母要准备的事,他们小小一个沈家,难道还能和当今圣上酌商此事?

    只当祁蘅是闲得慌。

    婚书定完,祁蘅刚要收起来,往后一翻,沈母顿时一惊。

    “这后面这么大一块玺印是……”

    祁蘅了然,翻开,给沈母看。

    沈母读了好几遍,面色像是见了鬼。

    “国……国……”

    祁蘅笑了笑,替她说“国玺。”

    沈母听见这几个字,更不可置信了。

    “殿下是说,这是当今皇上的国玺?”

    “是啊,既是婚书,便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夫人可还满意?”

    沈母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这个祁蘅,竟然在来江南前就给皇上说了要娶自己女儿的事,把这婚书都提前盖了印。

    也就是说,他这次来,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娶走桑余。

    他从将桑余送回来之前,就已经把后面的路都筹谋好了。

    没错,祁蘅的确是一早就打算好了。

    他是一定要娶桑余的。

    至于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因为祁蘅想让桑余知道,李识衍能给的好处和名分,他也能给。

    沈母勉强的笑了笑,点点头,在这一刻,才是真正看出了祁蘅的真心。

    祁蘅谢过沈母后,转身就要离开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份婚书拿给桑余看。

    身后的沈母忽然又叫住了他。

    “殿下。”

    祁蘅停下,只听见沈夫人说“你要对阿余好啊!”

    祁蘅回头,缓缓笑了,他诚挚又认真的向沈母点了点头。

    当然,他会和桑余,一辈子都好好地,

    沈母看着祁蘅的背影,雀跃又欢喜,就要奔向自己心悦的人了,此时此时,沈夫人才对祁蘅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

    这是沈母第一次见到不苟言笑的祁蘅这般情不自禁地模样。

    她突然释怀了。

    他们自己痛苦的活一生也就罢了。

    孩子为什么一定也要背着她们这些将死之人的仇恨呢?

    “过去的事,我绝不会告诉阿星的。”

    祁蘅的脚步还没出宅子,突然猛地顿住,回头看向沈母。

    沈母叹了口气,望着祁蘅模糊的身影,摇头道“你和她,其实有些地方,一点也不像。”

    祁蘅的唇轻轻发抖,看着沈夫人,良久才问“您都知道?”

    “第一眼没看出来,难道后来,我还猜不出么?你和那位娘娘,长得很像。”

    祁蘅想等到成婚后再坦白的事,此刻就被揭露,他的心再次从云端跌落谷底,他怕现在好不容易步入正轨的一切又脱离掌控。

    “那您……为什么没有拆穿我?”

    沈母摇了摇头,说“其实,我想过,哪怕带着整个沈家覆灭,也不要把女儿嫁给她的儿子。可我的夫君已经死了,我不想女儿也不开心。”

    她眉眼一点点沉重起来,这么多年,她其实早就已经释然了许多。

    “你母亲,也只是想回自己的国,她煽动兵变,无意间害死阿星的父亲,我自然恨过怨过……可我们沈家,却也的确将她害的家国全无、被迫生俘……仇恨相抵,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后来只是怪她,万万不该拐走我的女儿,害我失去她这么多年。没想到啊,她的儿子,最后又在我面前,一次次求娶我的女儿……这世间的纠葛和荒唐,又岂是我一个妇人能够斩断的?“

    沈母长叹一口气,透过深宅,看着外面明朗的天,江南许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不如,就将两代人的恨意,都终结在老身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