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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问米】 命案
    公墓管理员死了,死在自家床上。

    在车后排蜷缩了一晚的姚警官,大清早被电话吵醒,听到的便是这消息。

    “你现在在哪?过去一趟呗。”那头是老赵。

    昨天他刚领着网安的人往警局赶,半路上又被姚警官一通电话给催回了家。

    “他怎么死的?”

    “这我哪知道,我只是一个快要退休的三线人员。”老赵声音夹着沙,暗戳戳地影射昨晚对方的不当行为。

    “我马上过去,案子办完了请你喝酒赔罪可以了吧……”姚警官自知理亏,却也解释不清昨晚为什么临时变卦,他话锋一转,“对了,那部手机你帮我拿出来没有?”

    “放你桌上了。”

    “好的。”

    电话刚挂,姚警官一抬头就发现了前排的陈九亚和王准正盯着自己。

    “又一条人命,而且你认识。”

    这个‘你’,指的是陈九亚。

    “谁?”

    “公墓管理员。”

    三十分钟后,车子“嘎吱”一声停在了警戒线外。

    要不是姚警官坐在后排,这辆车早就被墓园门口的辅警给拦住了。

    “你们在车上等我,我进去看看。”

    话落,他推门下车。

    黄黑相间的警戒带被晨风扯得猎猎作响,姚警官一矮身,从带子底下钻了进去。

    “姚队,您可算来了!”小警员眼睛一亮,赶紧把笔记本往兜里一揣,快步迎上来。

    “现场怎么样?法医到了吗?”

    “有一会了,正在里面。”

    墓地管理员的小平房就孤零零地立在墓园西北角,一道齐胸高的铁栅栏把它与坟地隔开。

    姚警官围着房子先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之后,这才踏入室内。

    “来了?”法医蹲在床边,抬头淡淡地招呼了一句。

    他没应声,目光越过法医肩头,径直落在那张灰白床单上——

    床单与死者敞开的浅蓝睡衣表面,覆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泥脚印。

    脚印约二十厘米左右,轮廓前尖后圆,能清楚地分辨出趾痕。

    这足迹大小,分明属于小孩……

    右脸忽然一抽,像被冷针扎了一下,姚警官想到了昨天在副驾上的那对诡异母子。

    他暗暗咬了下舌尖,逼自己把翻涌的念头压回去,这才迈步绕到床尾。

    因为,脚印的起点就在这里。

    床尾处,是一对并排的半截脚印,只有前掌和五枚圆圆的小趾头落在床单上。

    这表明,小孩是双腿并拢,从床下跳上来的。

    姚警官的脑中还原出了这样的画面——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赤脚弹跳到床上,随后一步一步向管理员挪去。

    不知道是试探还是观察,脚印围着对方转了好几圈……

    最后,他踩上了管理员的——

    胸口!

    可是,这么大一个活人,为什么被踩住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反应?

    姚警官目光落在死者双手指尖,指甲缝里干干净净,没有抓挠的痕迹。

    “姚队,你看出来了吧?”

    “嗯?”

    “他是被踩死的。”

    法医注意到了姚警官观察脚印的神态,他俯身探手,指尖在空中顿了半拍,才落在那排干涸脚印的边沿,轻轻一刮。

    原本看似结实的泥壳“沙”地一声碎成黑粉。

    “看见没?一碰就散,这不是泥,是沙。”

    他倒不是故意破坏命案现场,物证袋已封,该拍照的地方也用卷尺比着做了记录。

    至于这些沙状粉末,只需要一份样本就够。

    “黑得发亮,颗粒又重,我估摸着含铁量不低。”法医捻了捻指尖残留的细沙,补了一句,“当然,具体的结果还是要等化验报告。”

    姚警官的目光从脚印移到法医脸上,“你有怎么判断?”

    “判断不敢说,疑问倒是有不少……”他抬手,指尖虚虚点向门口,“所有的脚印到床边才出现,前面一厘米痕迹都没有……”

    “你说,这孩子难道是飞进来的?”

    “你笃定这些脚印来自同一个小孩?”姚警官其实心里早有了定论,他只是想听到一个更科学的答案。

    “量过尺码,大小相同……压力中心点、跖骨角度完全一致!”

    “还有,墓园里的沙我也筛过。颜色、粒径都对不上,这些沙子很明显来自于别的地方……”

    “来自哪里?”

    “不知道,我先给你汇报一下已经掌握的情况吧……”

    法医将手里的证物袋夹到腋下,从胸前的白大褂口袋里抽出一本黑色硬皮笔记本,翻开到最新一页,指尖压着纸边递到姚警官面前。

    “死者三十八岁,男,未婚无子……”

    “外面那个小警员刚核实过,他所有的亲属都在外地,换句话说,床上那串脚印的主人,十有八九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法医用圆珠笔尾端点了点死者胸口正中的凹陷,“正常成年人,胸廓弹性足够,五六十斤的小孩踩上来顶多疼两下,不至于要命。可你看——”

    “这里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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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时应该是这种情况——”

    法医退后两步,突然原地起跳,膝盖绷直,双脚并拢落下。

    “就是这样,那孩子不是踩上去的,而是不停地在他胸口起跳,三十公斤乘以自由落体的加速度,足以劈开胸骨,断端直插心包导致死亡。”

    “那他为什么不反抗?”

    “可能性太多,最直接的是酒精麻痹。”法医挑了挑眉,“这个简单,等回去把血样往仪器里一送就知道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压低声音,“对了,老姚,你不觉得这案子很诡异吗……”

    他在工作中其实很少用‘诡异’这两个字,可眼下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词,“前天夜里办公楼的那桩命案,你还在跟吧?”

    “嗯,怎么?”

    “这两起案子,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都差不多,你说,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伙人?”

    这个假设问得好,姚警官眸光倏地收紧——

    两起被害人的死亡时间都卡在夜里十一点多,而自己在警局遭遇的‘灵异事件’也刚好在那个时间点。

    不对,不是两起,是三起。

    电梯内失踪的秃头张烨也得包含在内。

    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姚警官没办法跟法医透露太多,只是安排下属按程序收尾,自己则转身出了平房。

    刚钻进车里,他屁股还没坐稳,话也来不及跟陈九亚和王准说一句,手机就响了。

    电话那头还是老赵,还是命案。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