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是不是凶手？”姚警官适时给予压力。
“当然不是，他怎么会杀人！”
杜俊宇脱口而出，声音急得发颤，“他胆子比老鼠还小！”
“再说，他还得给他四姨养老呢！哪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生怕姚队长不信，他连忙举出了好几条陈九亚胆小的佐证。
“嗯，我们也……不，我也觉得他不是凶手。”姚警官不动声色地改口，“现在就需要你这边提供一些信息，可以吧？”
“行，您问！”
“这张照片中的人，你认识吗？”手一抖，姚警官将李珂那张遗照摊在杜俊宇面前。
杜俊宇眯眼凑近，摇头：“没什么印象……她叫什么？”
“李珂。”
“不认识。”
姚警官把照片一收，顺手将王准掌心里的链子夺过来，往后递了过去，“那这条手链呢？”
“也……也没见过，”杜俊宇用两根手指捏起链子，对着光看，“这是女款的吧？”
“嗯！你确定没见过？”
“确定。”对方点头干脆，毫不犹豫。
“这条链子是陈九亚的，他戴了很久。”姚警官补了一句，目光锁住杜俊宇的表情。
“我反正没见过。”杜俊宇摊开手，语气坦诚，“他以前从不戴这些东西，恐怕是后来才弄的。”
后来才弄的？
姚警官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王准一眼，皱眉。
他记得李慧说过，她和导师第一次见到陈九亚的时候，对方手腕上就已经有了这个玩意。
那个时间点，估计是十多年前。
“陈九亚最近一次跟你接触是在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那得往回翻好久。”杜俊宇挠挠鬓角，努力在记忆里倒带，“高中毕业后还见过几次，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反正一晃就是十年往上。”
十年往上……
时间对得上！
姚警官在心底飞快捋出了一条线——
陈九亚与好朋友杜俊宇断联后，才戴上了这条手链，至于链子怎么来的，不知道。
之后由于某种原因，他不得不寻求心理治疗。
莫非，这条链子有古怪？
那跟李珂又有什么关系？
眼神一动，姚警官将手链收回至口袋，“你仔细想想，这个时间点很重要！”
“这……这怎么想得起来？”
杜俊宇苦着脸，脑子拼命转，忽然“哎”地一声，双眼放光，“等等——我手机里应该能查出来！”
“查通话记录？”
“不是不是，这些年我手机都换了不知道多少个……”
“哪还有什么通话记录！”他划开手机，手指点在了一个企鹅的APP图标上。
“以前我们每次聚会，我都会拍照上传到空间。”
“照片上传都有时间记载，对吧！”
杜俊宇点进相册，云端里的照片果然按日期排得整整齐齐——
从2005开始、2006、2007……
一直到2025！！！
每张照片右上角都标着精确到分钟的时间戳。
“我翻一下。”
不愿意将自己的隐私全部暴露给外人，杜俊宇没有将手机交给姚警官，而是自己低着头查看。
“2015没有……2014也没有。”他指尖迅速下滑，“12、11、10——！”
突然停住，屏幕定格在一张缩略图上，“2010年，就是这个相册！我们最后一次聚会就是在这一年。”
杜俊宇点开，加载圈只转了半圈，几十张照片刷地展开。
姚警官伸手，掌心向上，意思不言而喻。
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到前排，他伸长脖子，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生怕姚警官手一滑点进别的东西里面去。
那些年少轻狂的黑历史，可比聚会照片刺激得多！
“第一张照片……”姚警官双指点在屏幕上，放大，“2010年8月23日？”
盯着右上角的时间，他侧头问：“23号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8月22是我生日，照片是第二天才上传的。”
“哦～～”姚警官一个长长的感叹词让杜俊宇有些慌。
因为第一张照片的内容，有点难以启齿。
画面里陈九亚顶着个夸张爆炸头缩在后边，杜俊宇自己则半蹲在椅子前——
椅子上那男生脱了鞋，而他正把人家的脚抱在怀里，一脸诡异的专注，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你这是在做什么？”
果然，该来的问题还是会来！
杜俊宇全身一抖，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我……我们在玩真心话，对对对！！！”
“就是那个真心话大冒险，姚队长您应该知道吧……谁输了就得接受惩罚。”
“惩罚是摸别人的脚吗？”
问题一刀比一刀利，杜俊宇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没错！！！
他有‘恶习’，从小就改不掉的‘恶习’！！！
只要看到某些东西，他的手就像被牵引着，非撕不可！
那股冲动跟呼吸一样本能，挡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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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他，眼神发直，正是‘发病’的瞬间！！！
但……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出来说？
“很难回答吗？”姚警官狐疑地看了杜俊宇一眼，随即目光又转到了手机屏幕上。
“当、当时他们起哄，说‘臭脚大王’得有人伺候……我就上去意思了一下，真没别的！”杜俊宇越说越小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
难！！！
他妈的太难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撕过……
不对，上个周，他才帮厂里的同事处理过！
指甲掐进掌心，杜俊宇背脊一阵发麻。
好在，姚警官并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追问，照片也下滑到了另外一张。
“那天来的，全是高中同学？”
“对……对的！不是全部，就玩得比较好的一些。”杜俊宇吐出一口浊气。
“那时候，陈九亚开始上班了吗？”姚警官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记不太清了……”
“唯一有印象就是他四姨特别宠他，高中毕业就让他考了驾照，还给他买了辆二手车。”
下滑的手指突然停住。
姚警官盯着一张照片看了好几秒，猛地抬头，“你们聚会那天，下雨了？”
“这……这我哪还记得。”
“那你看看。”
姚警官将照片放到最大，几乎贴到杜俊宇鼻尖。
画面里，窗户刚好入镜。
窗户的玻璃外层，挂着一连串的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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