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
到了新娘抛捧花的环节,未婚的姑娘们嘻嘻哈哈地挤到前面。
王欣欣背对着她们,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手中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向后一抛。
这玫瑰花,可是费了不少劲儿。
还是公社的姑娘们,东拼西凑出来的。
虽说没有九十九朵,但是这玫瑰花都是姑娘们自己养的,瞧着真是好看的紧。
那捧花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竟直直地朝着抱着孩子的苏棠飞去。
苏棠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怀里还抱着软乎乎的小承安。
周围瞬间响起善意的哄笑和掌声。
她抱着花,低头看看儿子天真无邪的小脸,又抬眼望向那喧嚣热闹的人群中心。
阳光透过食堂高高的窗户洒下来。
光影浮动间,她似乎真的看见人群最后面,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高大身影正静静站着。
他的目光带着温柔笑意,穿越人海,温柔地落在她和孩子身上。
是陆骁。
苏棠的心猛地一跳,再定睛看去,那个角落只有攒动的人头,哪里还有军装的身影?
喧闹声浪涌来,将她心头那一瞬间的恍惚和滚烫的思念重重淹没。
她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花瓣的丝绒触感抵着掌心。
怀里的承安咿呀一声,小手好奇地去抓鲜艳的花朵。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自己竟然都出现幻觉了。
距离陆骁回来,还早着呢。
夜深了,闹洞房的热潮终于退去。
布置一新的洞房里,只剩下满目耀眼的红。
桌上两支粗壮的红烛安静燃烧,偶尔爆出一星灯花,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墙上。
王欣欣坐在铺着红被褥的床边,身上还穿着那件正红的旗袍。
烛光映在她脸上,红晕久久未褪。
刚才的热闹喧嚣似乎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此刻的宁静却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陈峥年。
他刚送走最后一拨闹洞房的兄弟,军装外套脱了,只穿着白衬衣。
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点麦色结实的胸膛。
他似乎也有些局促,平日里指挥千军万马的那份沉稳劲头,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王欣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胸前。
那枚别在白衬衣口袋上方的军功章,在烛光下折射出光芒,金红交织,棱角分明。
她伸出手,想去解开扣子,却被陈峥年握住手。
王欣欣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真跟做梦一样……”
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几乎被烛火的噼啪声盖过。
陈峥年没有动,只是凝视着她。
他的手缓缓抬起,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指尖感受到那细微的温热。
“梦?”
他低沉的嗓音像大漠夜晚的风,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丝沙哑。
“这才刚开头呢。”
他俯下身,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额发,声音压得更低。
“欣欣。”
陈峥年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柔情,指腹摩挲着她耳垂上那点胭脂红。
“往后的日子,有我呢。”
王欣欣的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
烛光在他瞳孔里跳动,映得那双眼睛此刻盛满了温柔。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那是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她莫名心安。
“谁、谁要你照顾。”
她嘴硬着,指尖却悄悄蜷起,抓住了他白衬衣的衣角。
布料下肌肉的线条紧实有力。
陈峥年低笑出声,他忽然打横将她抱起,吓得王欣欣惊呼一声,慌忙搂住他的脖子。
红被褥被压出浅浅的凹痕,烛火被带起的风晃得厉害,墙上的影子也跟着缠绵起来。
“陈大哥!”
她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喉结滚动,嗓音沙哑:“嘘。”
他把她放在里面,自己半跪下来,视线与她平齐。
粗糙的掌心轻轻覆上她的膝盖,隔着薄薄的旗袍布料,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战栗。
“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你跟我呛声,我就觉得,你是朵带刺的玫瑰。”
明明没得罪过她,却被她呛声。
怼的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他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
“现在这朵玫瑰,成我的了。”
窗外忽然传来几声虫鸣,衬得屋里愈发安静。
王欣欣望着他没说话,陈峥年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哪里跳动着一颗心脏,因为她,在不断的加快。
红烛燃得只剩半截,灯花又爆了一声。
王欣欣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快得像蝴蝶点水。
陈峥年愣住了,随即眼底掀起惊涛骇浪,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旗袍的盘扣被蹭开两颗,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
王欣欣的呼吸乱了,手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里,感受着他发丝间阳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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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的吻,不是想象中那般刚硬,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捧着易碎的星辰。
“峥年。”
她在喘息间唤他的名字,声音软得像。
“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陈峥年埋在她颈窝,闷闷地笑:“遵命,陈太太。”
红烛的光晕漫过崭新的被褥,漫过交握的双手,漫过窗外沉睡的一切。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又很快被夜色吞没。
洞房里的烛火还在安静燃烧,将两个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像要一直延伸到岁月的尽头。
第二天一早,王欣欣醒过来时,感觉自己浑身都很累。
更尴尬的时,她刚出门,就见到了在吃早饭的陈爸陈妈。
王欣欣小声喊了句爸妈,陈峥年正端着白粥从厨房走出来。
陈妈正往碟子里夹咸菜,见她出来忙招手:“欣欣醒啦?快过来坐,刚熬好的米粥,配着你爸腌的萝卜干,可爽口了。”
王欣欣的脸腾地红了,指尖绞着衣角,脚步都有些发飘。
昨晚的画面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滚烫的呼吸、颈间的酥麻……
她几乎不敢抬头看陈爸陈妈的眼睛,只低着头嗯了一声,挨着陈妈身边的空位坐下。
陈峥年把白粥放在她面前,他自然地替她剥了个茶叶蛋,蛋壳剥得干干净净,蛋白上连一点裂痕都没有。
“欣欣啊,昨晚,没累着吧?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跟妈说,妈替你揍他。”
“妈!”
陈峥年无奈地喊了一声,耳根也泛起淡红。
王欣欣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慌忙摆手:“没有没有,陈大哥,他对我挺好的。”
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该改口了,脸更红了。
“峥年他……他很照顾我。”
是挺照顾的,她说不要,他还会轻声哄她。
但是不要,那是没门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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