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剑宗上空，乌云如墨，电蛇狂舞。
那张巨大的面孔在云层中缓缓凝聚，六只血目缓缓睁开，目光所及之处，草木枯萎，山石崩裂。修为较低的弟子甚至无法直视，纷纷吐血倒地。
"开启所有防御阵法！"秦墨厉声喝道，天权双剑交叉胸前，阴阳二气流转不息。
各峰长老急忙催动阵旗，七色光柱冲天而起，交织成巨大的护宗光罩。然而光罩在暗皇的威压下剧烈波动，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天权剑主......」震耳欲聋的声音直接响彻每个人的识海，「交出那样东西，本皇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秦墨强忍着神魂的刺痛，剑指苍穹："暗皇！玄黄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愚昧。」云中面孔露出讥讽的表情，「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一只完全由魔气凝聚的巨掌缓缓探出云层，看似缓慢，却瞬间跨越空间，重重拍在护宗光罩上！
"轰——！！！"
地动山摇！光罩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主持阵法的长老们齐齐喷血，修为较弱的直接昏死过去。
"撑住！"秦墨将天权双剑插入地面，阴阳二气源源不断注入阵法，勉强稳住光罩。但他知道，这坚持不了多久。
沐青霜强撑着站起来，寒玉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用玄冰道体暂时冻结空间，你找机会......"
话未说完，第二掌已然落下！这一次，光罩彻底破碎，反噬之力将数百弟子震飞！秦墨和沐青霜也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天权峰石壁上。
"噗！"秦墨喷出一口鲜血，感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太强了！这就是混元级的力量吗？
暗皇的巨掌再次凝聚，这一次直接抓向天权峰顶，目标显然是秦墨！
危急关头，一道青光自后山冲天而起，硬生生挡住了这一抓！
"暗皇！休得猖狂！"玄机老祖须发皆张，手持拂尘踏空而来。他身后跟着七位气息古老的身影，正是玄天剑宗闭关多年的太上长老团！
"哦？终于舍得出来了？"暗皇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七个老不死，正好一并解决了。」
大战彻底爆发！八位太上长老结成的"玄天剑阵"与暗皇的魔掌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天地变色。余波所及，山峰崩塌，河流倒灌，仿佛末日降临。
秦墨趁机扶起沐青霜："你刚才说暗皇在找什么？"
"从天权子留下的信息和心魔老祖的记忆来看..."沐青霜急促道，"暗皇要找的是'混沌源种'，据说就藏在剑宗某处。那是开天辟地时残留的本源之力，得到它就能超脱混元，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混沌源种？秦墨突然想起天权子临终前那句模糊的嘱托："剑在人在，种在界在..."原来指的是这个！
"我们必须......"
话未说完，一声惨叫传来！一位太上长老被魔掌击中，当场形神俱灭！玄天剑阵顿时出现破绽！
"师叔！"玄机老祖目眦欲裂，拂尘化作万丈青丝缠向暗皇，却被轻易撕裂。
「游戏该结束了。」暗皇的声音冰冷无情，云层中突然睁开第九只眼睛——一只完全由混沌气流组成的竖瞳！
"混沌之眼！快躲开！"玄机老祖惊恐大喊，但为时已晚。
一道灰蒙蒙的光柱从竖瞳中射出，所过之处空间崩塌，时间紊乱！三位太上长老躲闪不及，被光柱擦中，瞬间衰老成枯骨，随风消散！
"不——！"秦墨怒吼着想要冲上去，却被沐青霜死死拉住。
"冷静！那是混沌法则，触之即死！"
就在这绝望之际，天权峰剑冢突然剧烈震动！那柄一直插在冢中的石剑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青袍玉冠，眉目如剑，正是天权子的残魂！
"师兄！"玄机老祖惊喜交加。
天权子残魂朝众人微微颔首，随即望向云中面孔："暗皇，三万年的恩怨，今日该了结了。"
「天权子！你果然留了后手！」暗皇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但区区残魂，能奈我何？」
天权子不再多言，残魂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秦墨体内。霎时间，海量信息涌入秦墨识海，包括混沌源种的下落和操控方法！
"原来如此......"秦墨恍然大悟，天权双剑自动飞起，在他头顶盘旋，"沐师姐，助我一臂之力！"
沐青霜立刻明白过来，玄冰道体全力运转，极寒之气注入秦墨体内。阴阳二气再次达到完美平衡，但这一次，秦墨引导它们向着更高层次融合——混沌！
"没用的！"暗皇冷笑，混沌之眼再次凝聚光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话未说完，他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云层剧烈翻滚，那张面孔变得扭曲不定！
"就是现在！"秦墨感应到暗皇的力量突然紊乱，虽然不知原因，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天权双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剑气，看似平凡无奇，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这正是初步融合的混沌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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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绝剑·混沌初开！"
剑气无声无息地没入云层，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死寂。随后，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暗皇的咆哮渐渐远去......
"成功了？"沐青霜难以置信地望着恢复晴朗的天空。
秦墨却脸色凝重："不，只是暂时击退了他的投影。暗皇的真身还在界外，刚才似乎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昏死过去。强行催动混沌剑气，已经超出了他目前的极限。
......
当秦墨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天权峰寝殿中。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仿佛之前的惊天大战只是一场噩梦。
"你醒了？"沐青霜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她正端着一碗药汤，"别动，你伤得很重。"
秦墨艰难地坐起身，感到浑身经脉如刀割般疼痛："战况如何？暗皇......"
"暂时退去了。"沐青霜喂他喝药，"玄机老祖说，那只是暗皇的一个投影，实力不足本尊十分之一。若是真身降临......"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宗门损失呢？"
"四位太上长老陨落，弟子死伤过半，护宗大阵全毁。"沐青霜语气沉重，"不过好消息是，各派援军正在赶来。大日神宗和天罡宗击退了北境的天魔，青冥书院也派来了更多阵法大师。"
秦墨沉默片刻，突然问："暗皇最后似乎出了什么变故？"
沐青霜点头："根据探子回报，似乎是大日神宗联合几个隐世门派，突袭了暗皇在域外的老巢，逼得他不得不分心应对。"
原来如此。秦墨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混沌源种......"
"我已经让玄机老祖加强后山禁地的防御。"沐青霜压低声音，"除了几位核心长老，没人知道具体位置。"
正说着，周通匆匆进来："掌教，大日神宗宗主和青冥书院松鹤真人到了，正在议事殿等候。"
秦墨强撑着起身："我这就去。"
......
议事殿内，气氛凝重。
大日神宗主炎天烈是个红发壮汉，声如洪钟："暗皇这次吃了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在他真身降临前做好万全准备。"
松鹤真人依旧仙风道骨，但眉宇间带着忧色："老朽推演天机，发现七星连珠之日比预期提前了整整一个月！就在七日之后！"
"什么？！"众人大惊。七星连珠时空间壁垒最弱，暗皇必定会选择此时大举入侵！
"还有一个坏消息。"炎天烈沉声道，"万剑阁......彻底叛变了。阁主燕南天公开投靠暗皇，还带走了镇派至宝'万剑图'。"
万剑图是万剑阁的立派根本，据说内藏无尽剑界，威力无穷。若被暗皇所得，后果不堪设想。
秦墨深吸一口气："当务之急是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炎宗主，松鹤前辈，我提议正式成立'玄黄盟军'，统一指挥，共同抗敌。"
"正合我意。"炎天烈拍案而起，"我大日神宗愿出三万精锐，三十六位太乙长老！"
松鹤真人颔首："青冥书院可提供所有阵法支持和情报分析。"
"玄天剑宗虽然损失惨重，但愿倾尽所有。"秦墨目光坚定，"另外，我知道几个隐世宗门的所在，或许能请他们出山。"
议定大致方略后，众人各自离去准备。秦墨单独留下松鹤真人："前辈，关于柳听风......"
真人长叹一声："那孩子...是被暗皇用特殊手段蛊惑的。书院已经派人去寻他，希望能挽回。"
秦墨沉默。从沐青霜的描述来看，柳听风并非被强迫，而是主动接受了剑魔种。这种由内而外的堕落，才是最可怕的。
......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玄黄界都动员起来。各派修士源源不断赶往玄天剑宗，原本清修的仙山变成了巨大的军营。炼器坊日夜不停地打造法宝，丹房飘出的药香弥漫方圆百里。
秦墨忙得脚不沾地，既要协调各派关系，又要指导弟子修炼，还要抽空疗伤和参悟混沌剑气。好在沐青霜恢复得很快，帮他分担了不少压力。
第三日深夜，秦墨正在打坐调息，突然心有所感，睁眼看到玄机老祖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
"老祖？"
老祖神色异常严肃："墨儿，随我来。"
两人悄然来到后山禁地。这里看似普通，实则布满了层层叠叠的阵法，就连太乙金仙也难以闯入。
老祖打出数道法诀，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条通往地心的阶梯。越往下走，灵气越浓郁，到最后几乎凝成实质。
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灰色光球，看似平凡，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本源气息——正是混沌源种！
"这就是暗皇梦寐以求的东西。"老祖轻声道，"天权子师兄当年偶然得之，知其关系重大，一直秘密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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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感到体内的混沌剑气与源种产生共鸣，忍不住想要靠近。
"小心！"老祖拉住他，"源种蕴含的力量远超想象，贸然接触只会被同化成混沌之气。"
他指着源种周围若隐若现的符文："这是师兄布下的封印，只有天权剑主才能解开。但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动用源种之力。"
秦墨郑重应是，却又疑惑："既然源种如此危险，为何不将其彻底销毁？"
"毁不掉。"老祖摇头，"混沌源种是大道本源的一部分，只能封印，无法毁灭。而且......"他顿了顿，"据师兄推测，源种或许也是对抗暗皇的关键。"
离开禁地时，老祖突然道："墨儿，有一事你必须知道。暗皇之所以执着于源种，不仅是为了提升实力，更是为了......治病。"
"治病？"秦墨愕然。那个级别的存在也会生病？
"具体原因师兄也没完全参透，只推测暗皇的力量体系存在致命缺陷，必须靠源种来弥补。"老祖望向北方夜空，"所以，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源种。"
......
第五日，探子传回紧急情报：北冥海魔域再次扩张，数以百万计的天魔正在集结！更可怕的是，空间波动检测到有远超太乙级的力量正在试图突破界域壁垒！
"是暗皇的真身！"玄机老祖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要在七星连珠前强行降临！"
整个玄黄盟军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所有修士各就各位，无数阵法层层亮起，法宝的光芒照亮夜空。
秦墨站在天权峰顶，身后是沐青霜、炎天烈、松鹤真人等各派领袖。所有人都望着北方那片越来越近的血色天空，沉默不语。
"这一战，将决定玄黄界的命运。"炎天烈打破沉默，"赢了，万世太平；输了，永堕黑暗。"
松鹤真人掐指推算，突然脸色一变："不好！暗皇的真身被暂时阻隔，但他派来了先锋——凌霄和血煞魔君率领的影剑阁主力，已经突破北部防线，直扑我们而来！"
众人闻言反而松了口气。比起暗皇真身，这两个手下败将还好对付些。
然而秦墨却感到一丝不安。暗皇明知凌霄和血煞魔君不是盟军对手，为何还要派他们来送死？除非......
"调虎离山！"他和沐青霜同时惊呼！
果然，南方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暗皇的另一具分身！而他的目标，赫然是防御相对薄弱的南麓！
"所有太乙级随我去南麓！其他人留守！"秦墨当机立断，天权双剑化作流光疾驰而去。
沐青霜、炎天烈等人紧随其后。松鹤真人则留下坐镇中枢，协调全局。
南麓防线，低阶弟子们正在浴血奋战。暗皇分身随手一挥，成千上万的修士就如麦秆般倒下，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
"孽障！"炎天烈怒吼着化身金乌，太阳真火焚天煮海！
暗皇分身轻笑一声，屈指一弹，一道灰气轻易穿透真火，将炎天烈击飞！
"小心！是混沌魔气！"沐青霜寒玉剑划出万丈冰墙，勉强挡住后续攻击。
秦墨天权双剑合璧，混沌剑气再次出手！这一次他有所准备，威力更胜往昔！
"咦？"暗皇分身首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居然摸到了混沌的门槛？可惜...太嫩了。」
他伸出漆黑的手指，轻轻点向混沌剑气。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剑气就像雪花遇上烈火般无声消融！
"什么？！"秦墨瞳孔骤缩。这具分身比投影强太多了！
"游戏结束。"暗皇分身突然出现在秦墨面前，手掌直取他丹田气海——目标竟是混沌源种！原来他早就知道源种在秦墨体内留下了印记！
危急关头，沐青霜不顾一切地扑来，玄冰道体全力爆发，暂时冻住了暗皇分身的动作！
"快走！"她嘶声喊道，七窍都渗出鲜血。
秦墨目眦欲裂，却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天权双剑撕裂空间，带着他瞬移到百里之外。
几乎在同一时间，冻结破碎，暗皇分身的手掌穿透了沐青霜的胸膛！
"沐师姐！！"秦墨的嘶吼响彻天地。
暗皇分身轻蔑地甩开沐青霜软倒的身体，再次追向秦墨。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沐青霜伤口流出的鲜血并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与残留的玄冰之气融合，化作一个复杂的血色符文——正是心魔老祖记忆中的某个禁忌秘法！
"以我之血，唤汝之名...混沌源种，听我号令！"
随着咒语完成，秦墨感到体内的源种印记剧烈震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遍全身！天权双剑自动飞起，融合成一柄灰蒙蒙的古朴长剑，剑身浮现出无数先天道纹！
"这是...混沌剑胎？"暗皇分身首次露出凝重的表情。
秦墨福至心灵，握住剑胎的瞬间，浩瀚如海的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天权子关于混沌大道的全部感悟！
"暗皇，你的野心到此为止了。"
剑胎轻挥，没有华丽的剑光，只有一道细微的空间涟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万物归墟，法则崩坏，仿佛回到了开天辟地前的混沌状态！
暗皇分身惊恐地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被混沌领域完全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涟漪掠过...
没有惨叫，没有爆炸，分身就像沙雕般无声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秦墨踉跄落地，剑胎重新化为双剑。他急忙抱起奄奄一息的沐青霜，将精纯的混沌之气渡入她体内。
"坚持住！你说过要陪我走到最后的！"
沐青霜艰难地睁开眼，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傻瓜...我怎么会...轻易死掉..."
远处传来欢呼声——北路的凌霄和血煞魔君也被联军击退，正在仓皇逃窜。
但秦墨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浓浓的忧虑。暗皇分身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耳边回荡：
「没用的...本皇已经找到...替代品...」
他抬头望向正在缓缓愈合的空间裂缝，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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