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李嬷嬷端了四菜一汤到点将阁。她放下推盘,规规矩矩地道,
    “有劳皇子妃了。”
    说罢,便退了出去。
    简伊见床边没有桌子,她便拿起饭碗,将每样小菜都夹了一些到碗里,端着碗勺来到床边。
    “殿下,吃饭了!”简伊声音温柔。
    萧霁月没理她,转头看向床里。
    “两天了,好人也要躺废了。来吧,先吃饭,吃饱我帮你找点乐子。”
    简伊说着,把碗放回到桌上,挽起袖子,来到床边,径直抱住萧霁月的腰。
    萧霁月身子一僵,转脸看她,“你干什么?放开我。”
    简伊看他那羞怒模样,嘴角牵起一抹坏笑,“叫吧?你叫得越大声,本公主就越高兴!”
    “走开!放开本殿下!”
    简伊不理会他嘴里的能耐,腰上用力,一把就将怀里人的上身立起来。
    萧霁月腰部肌肉吃力,顿时倍感疼痛,加之躺了两天,乍一起来,一阵头晕目眩,
    “哎呦,疼,疼死我了。我的头,好晕啊!”
    “晕,是吧!没事,缓缓就好了。”简伊说着,爬上了床。把床里面的垫子,被子都拽了出来,三两下折起来垫在他的身后。
    “你靠一下试试,不够高的话,我再给你加两条被子。”
    萧霁月缓缓放松了后背,靠在被子上。略微动一下,虽然还有点疼,但筋骨却感觉松快了些。
    二人四目相对,他竟然没有叫唤。门外传来烟桃的声音,
    “皇子妃,殿下的药来了。”
    烟桃一进屋,见萧霁月坐在床上,大吃一惊,“殿下,不可啊。刘太医说您不可动。”
    说着就上前来,要扶萧霁月躺下。简伊伸手,拦住了她。
    “别大惊小怪的,再去取两床被子,给殿下垫着,靠着会更舒服些。”
    “皇子妃,使不得,快扶殿下躺下。”烟桃紧张得脸都白了。
    “去拿被子来,本殿下躺得头晕。”萧霁月冷冷开口,见烟桃没动,不禁大声,“还不快去!”
    “是!”烟桃应着声,急忙走出房间。
    简伊端起饭碗,坐在床边,指了指萧霁月的左手,“这只手能吃饭吗?”
    “不能!”萧霁月冷冷地道。
    “哦!”简伊舀一勺饭,伸手递到他嘴边,道,“那我来喂你,啊!”
    萧霁月看着她那哄小孩一般的样子,满眼嫌弃,
    “快点张嘴呀!啊!”简伊又往前伸了伸勺子,差点怼到他的嘴唇上。
    “不要把饭和菜混到一起,这么恶心,怎么吃?”萧霁月道。
    “事真多!”
    简伊嘀咕着,几步又来到桌子旁,她撸起袖子就开始大力的推桌子,只几下便把桌子推到床前。
    “本殿下的黄花梨,你竟然如此粗鲁地推。”萧霁月气得嘴唇都发抖了。
    “黄花梨也好,绿花梨也罢,就是一张桌子而已,放得那么远,怎么能伺候你吃饭。”说着,她又往前拽了一下托盘,舀了一勺菜,送到他嘴边,声音不似之前温柔,简单道,“吃吧!”
    萧霁月瞪着她好一会,终于朱唇轻启,张嘴吃了一口。
    简伊又顺时针地舀了第二道菜,送到他嘴边,
    “换一个,本殿下想吃鱼羹。”
    简伊将菜勺中的菜倒回盘子,又舀一勺鱼羹。递到他面前,笑着道,
    “殿下,若这样吃饭,怕是太阳落山也吃不完。”
    萧霁月笑了笑,“怎么,这就不耐烦了?”
    简伊道,“那倒没有,只是,我想告知殿下,如果觉得这样刁难,我就会走,未免太小看我了。”
    见萧霁月没有说话,简伊继续道,
    “你说的让出正妃之位,我考虑了,可以让,但不是现在。”
    萧霁月盯着她,似想看穿她说的是真是假,“那是何时?”
    简伊放下勺子,认真道,
    “你让我让出正妃之位,原因不言而喻。我不怪你,相反,我敬你有情有义。但你我刚成亲,我若被贬,必将引起草原内部猜疑,会影响我父汗的汗位,说不准还会引得边境兵戈相见。所以,简伊想和殿下做个约定,一年之内,我要这正妃之位,一年之后,如殿下还执意如此,我自愿当侧妃。十年之后,简伊侧妃之位也可还给殿下,自请下堂。当然,我同你在一起期间,殿下有责任保大齐与草原和平无战事,我也有责任鼎立辅佐殿下。”
    “一年太久。”萧霁月不知简伊所言虚实,但听闻可让出正妃之位,便迫不及待,“一个月。”
    一个月怎行,那达慕大会八月举行 ,还有三个月,若被草原八部的人知晓,自己大婚即被贬,草原岂不会内乱。
    “不行,最少六个月!”简伊目光坚定,
    “我可以让一让,三个月。”萧霁月举起三根手指。
    简伊伸出一只手,“五个月,不能再少。”
    “四个月!”萧霁月不耐烦道。
    “好,成交!”能挨到草原换届大会结束便可,再次选举要三年后,她可以徐徐图之。
    紧接着,午膳用得很顺利。
    萧霁月吃完,简伊收好碗碟,见萧霁月嘴角有一米粒,便拿起毛巾,擦了擦他的嘴,嘴里碎碎念叨着,
    “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吃的到处都是。”
    萧霁月俊脸一红,一把抓住了简伊的手,简伊一愣,盯着他未包扎的看了好一会,又抬眸看他,四目相对。
    萧霁月嘴角扯出鄙夷的笑,“怎么,刚刚只是缓兵之计,想勾引我?”
    简伊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问道,
    “你这手,不是说不能吃饭吗?”
    “对呀,但没有说不能干别的!”萧霁月说着,左手渐渐用力,像铁钳一样死死掐着简伊,捏得她手腕生疼。他嘴角噙着笑,发狠地说,
    “我警告你,别打歪主意。”
    简伊的笑容渐渐消散,脸上生起委屈,萧霁月见状,握紧的手松了一瞬,便又加了些力道。
    简伊见他不停手,便也不客气了,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扇到了他那条骨折的手臂上。
    “啊!”萧霁月惨叫一声,松开了左手,疼得想揉又不敢揉,眼里差点涌出了泪,“你干什么?要谋害本殿下。”
    简伊抬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揉着自己被抓得发红的手腕,“我没想打你什么主意,只是答应了母后好好照顾你。但你若找麻烦,我可不会惯着你。听好了,我们是平等合作关系!”
    “信不信我告诉母后。”萧霁月咬牙切齿。
    “信!六殿下可是出名的娘宝男吗,告状,当然干得出!”
    “你......你给我滚出去!”
    “好!”简伊说完,起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