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轩。
    李昭宁一切准备妥当,又将事情一一交代好云戈,便站起了身。
    “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去哪?”云戈见其要出门,担心问道。
    “去趟柴房!我走,便没人照应简伊姐姐了,那个麻烦,我便替她清理掉。”李昭宁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
    云戈接过,目光不解。
    “知道如何说吗?等我死了,便说这丫头服了毒,传染给我的便可。”
    云戈点头,已然明白了李昭宁的意思。她挑了一盏灯,跟着李昭宁出了门。
    午夜寂静。
    云戈推开柴房的门,只见一个女子瑟缩在地上。她手脚均被绑着,嘴上堵着一块破布,发髻凌乱,满头大汗。
    一看便知,一直挣扎着没有停歇。
    云戈上前,一把扯下她嘴里的破布。
    竹节忙告饶,“王妃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想死,奴婢全招,是简姨娘指使我做的。她说,大少爷死了,将来她生了孩子,便可以成为太子。”
    “闭嘴!”李昭宁上前,踢了一脚,对云戈道,“快!把药灌进去,省得再听她胡说八道。”
    云戈上前,拿出怀中的瓷瓶,一把拿下盖子,上前一手捏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将药瓶怼到她的嘴里。
    竹节急忙摇头,“我说,不是简姨娘,是代王妃!是代王妃做的,让我嫁祸给简姨娘。”
    李昭宁一愣,云戈看向她,似在询问,是否要留着她一命。
    李昭宁想了想,是谁都不重要,真相总会大白,眼下,她要成为自己诈死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她点头,云戈手一抬,一瓶药水尽数倒进了她的嘴里,紧接着,又拿出一粒药丸,整颗,塞进她嘴里。
    她大惊失色,想吐出来,却不曾想被捏着的嘴无法动弹,最终,那一口药一点点流进了她的身体里,一滴不剩。
    云戈抓着她的下巴,直到人一动不动,才将尸体一推。
    二人起身,李昭宁心满意足。
    她回到栖凤轩,拿着药丸端详半晌,道,“四更天叫醒我。”
    说着,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点将阁。
    长孙纤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原本以为,她和萧霁月之间,无法再回到从前是因为简伊。可如今,简伊被幽禁,他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留住他。
    既如此,萧霁月,就不要怪我了。待我儿荣登大宝,男人,害怕没有吗?
    长孙纤凝越想越气。她负气起身,出门,叫了守夜的三等丫鬟。
    “走,带本宫去看看竹节!”长孙纤凝吩咐。
    小丫鬟不敢怠慢,急忙去拿了个灯笼,提在手里,走在前面给长孙纤凝带路。
    二人沿着小径,直奔柴房。
    到了柴房门口,隐约可见门开着的。长孙纤凝心道不好,不会让这个贱婢跑了吧。
    “快去看看,门怎么是开着的!”她吩咐。
    小丫鬟急忙上前,挑着灯笼,把门一推。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见竹节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醒醒!侧妃娘娘来了!”小丫鬟召唤着。
    长孙纤凝走到身前,拿过小丫鬟手里的灯笼,往前一送,却见她瞪着两个大眼睛,眼睛里皆是白眼。
    “啊!”长孙纤凝大叫,丢了灯笼。
    小丫鬟看清竹节模样,也大叫一声。二人都顾不上对方,撒脚便跑。
    “啊!来人啊,死人啦。”
    惊叫声响彻王府上空。
    他们跑到后花园,撕心裂肺的哀嚎惊得附近的院子,一个个掌上了灯。
    李昭宁披了一件衣裳,走出院子。武荷醒了,吓得叫了常欢和常乐,紧紧抱着孩子。
    亲卫四面八方赶来。
    “侧妃娘娘,发生何事?”风行上前行礼。
    “死人,竹节死了!”长孙纤凝用手指了指后面柴房的方向。“快,去找王爷。”
    “王爷他......”风行面露难色。
    “他怎么了?快啊!”长孙纤凝催促。
    “发生何事?”李昭宁闻声赶来。
    “回王妃娘娘,侧妃娘娘看到竹节那丫头死了,要找王爷。”风行道。
    “王爷呢?”李昭宁问。
    当然不能把萧霁月找来,不然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回王妃娘娘,王爷他......他人在晚池。”风行话音很低。
    李昭宁微微勾唇,“王爷这些日子,照顾思儿也辛苦了,既然想去晚池,去就好了。”
    风行微微松了口气。长孙纤凝却大声道,“可竹节死了。”
    “多大点事,不就死了一个婢女吗,怎能打扰了王爷的雅兴。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说,那丫头死在哪了?”
    “柴房!”那小丫鬟道。
    “带路!”
    说罢,李昭宁跟着众人的脚步,来到柴房门口。
    他拿过婢女手中的灯,走上前,云戈紧跟其后。到了近前,她蹲在地看了又看,“看起来像是中毒。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着急这一时。来人,把门锁上,待明日王爷来了,再处理。”
    “是!”亲卫上前,给柴房落了锁。
    “回吧,都回去吧!”李昭宁摆手,遣散众人。
    李昭宁回到栖凤轩,一身疲惫,她躺在床上,觉得一切恰好。
    她闭上了眼,睡了起来。
    “咯咯咯——”四更,一声公鸡啼鸣。
    “小姐,小姐。”云戈轻声道。
    李昭宁睁开眼睛,见窗外已微微亮,吓了一跳,“什么时辰了?”
    “四更天了。”云戈小声道。
    李昭宁急忙急忙拿出三颗药丸,塞在嘴里,接过云戈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她将杯子放在云戈手里,躺下来,继续睡。
    云戈坐在床前,伸手抓着李昭宁的手,静等体温凉下来。
    晚池。
    简伊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俊脸,昨夜的事,一点点涌进脑海,
    她突然觉得脸颊发烫,轻轻缩了缩身子,收回了骑在萧霁月身上的大腿,又松开抱着萧霁月胳膊的手臂。
    怀中的人动了动,手臂一伸,揽住简伊的后背,拥其入怀。
    肌肤相亲,简伊五味杂陈。
    她睁着眼,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萧霁月,她想记住他的样子,记住他微笑恬静的样子。
    “不好了!王爷不好了!王妃娘娘薨了!”大门外,传来风行的大叫声。
    简伊心头一紧,昭宁走了。
    而她和萧霁月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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