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那年轻警员被噎得说不出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张猛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傻小子，哪有你这么问的？”
他转向绵绵，耐着性子继续劝，“绵绵，你看啊，咱们今天玩得多开心，要是你爸爸知道了，肯定不让你再来了，那多没意思呀。”
“爸爸让我来的。”绵绵纠正他。
“那……那他知道我们让你叫爸爸，下次就不让叔叔们陪你玩了。”
张猛深吸一口气，觉得和小孩子斗智斗勇，确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这话倒是戳中了绵绵的软肋，她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终于点头：“好吧，我不说。”
为了保险起见，众人又换着花样测试了好几回。
“绵绵，今天谁让你叫爸爸了？”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要是赵叔叔给你买糖葫芦，你能告诉赵叔叔，你会不会告诉你爸爸？”
这次绵绵说得很坚决。
“不会。”
“那你偷偷告诉赵叔叔，你到底会不会说呀？”
“会！”
“……”
折腾来折腾去，众人发现绵绵简直是个小“两面派”。
不管你怎么问，她高兴了就说不告诉，不高兴了就说会告诉，完全没个准数。
最后还是张猛拍板：“行了行了，别问了，再问把孩子问烦了，真哭了更麻烦。”
果然，绵绵已经嘟着小嘴，扭过头去看训练架了，奶声奶气地说：“你们不好玩，我要去爬架子。”
众人如蒙大赦，赶紧哄着她。
“好好好，去爬架子，伯伯们给你看着，保证摔不着。”
训练场角落的攀爬架是给警员们练体能用的，铁架子刷着绿漆，对绵绵来说有点高。
可她一点都不怕，踩着底下的横杠，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小脸蛋憋得通红，却一点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慢点慢点！”赵磊在底下张着胳膊，紧张得手心冒汗，“别往上爬了，够高了！”
“我还要爬！”绵绵头也不回，又往上挪了一格，小短腿在空中晃了晃，稳稳地踩住了下一根横杠。
“这丫头，胆子真大！”张猛看得直咋舌，又忍不住夸，“跟霍队似的，有股子犟劲儿！”
绵绵听见夸奖，爬得更起劲了，爬到最高处还得意地往下挥手：“我在这儿呢！”
众人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在底下围成一圈，生怕她一个没抓稳掉下来。
好在绵绵虽然调皮，但手脚还算灵活，爬了两趟下来，除了手心沾了点灰，一点事没有。
刚从架子上跳下来，她又被旁边的沙坑吸引了，脱了鞋就往里跑，光着脚丫在沙子里踩来踩去，还抓起沙子往天上撒，笑得咯咯响。
不一会儿，头发上、衣服上、连睫毛上都沾了沙粒，活像个小泥猴。
“绵绵，别玩了，沙子进眼睛里该疼了。”赵磊想拉她出来，反被她扬了一脸沙。
就在这时，训练场入口传来齐刷刷地打招呼声。
“霍队好！”
众人瞬间噤声，齐刷刷地看向他，像一群做错事的学生。
霍景勋一眼就看见沙坑里的绵绵，小家伙正撅着屁股堆沙堆，后背的衣服沾的都是沙粒子。
“绵绵。”霍景勋喊了一声。
绵绵回头看见爸爸，高兴地举起手里的沙块：“爸爸你看，我堆的蛋糕！”
“出来了。”霍景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绵绵不乐意地噘嘴：“我还没堆完呢。”
老李看着这一幕，生怕绵绵把那件事捅出来，也低声哄着。
“蛋糕可以回来再堆嘛，这会儿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绵绵皱了下鼻子，没有说话。
“再玩沙子就要变成小沙鼠了，”霍景勋走过去，蹲下来跟她商量，“先跟爸爸去洗手，明天要是听话，还带你来玩，好不好？”
“真的？”绵绵眼睛一亮。
“真的。”霍景勋点头，伸手把她从沙坑里抱出来。小家伙身上的沙子簌簌往下掉，弄得他警服上也沾了不少。
“张伯伯再见！大哥哥再见！”绵绵趴在霍景勋肩头，跟众人挥手，“明天我还来找你们玩！”
训练场的警员们望着霍景勋父女俩的背影，你一言我一语地念叨开了。
赵磊拍着大腿笑：“说真的，带绵绵玩比练射击轻松多了，这丫头一笑，我这累了半天的腰都不酸了。”
张猛也点头：“可不是嘛，平时对着靶纸瞪眼睛，哪有看孩子爬架子有意思？明天霍队要是真带她来，我把我家小子的弹弓带来，让绵绵玩玩。”
众人正说得热闹，忽然想起绵绵那机灵劲儿，又忍不住笑。
说不定明天被忽悠的就是他们了。
另一边，霍景勋抱着满身沙子的绵绵往家走，刚进胡同就碰见周姐拎着菜篮子回来。
周姐一看绵绵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哎哟，这不是绵绵吗？咋成小泥猴了？是不是跟团子去刨沙子了？”
绵绵趴在霍景勋肩头，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脖子里。
霍景勋笑着点头：“带她去单位玩了会儿，没看住就疯成这样。”
打完招呼后，加快脚步往家赶：“得先回去给她洗干净。”
周姐笑着摆手。
到家时苏清禾正在厨房忙活，听见动静探出头，看见绵绵的样子“呀”了一声：“这是咋了？刚换的新衣服就弄成这样？”
“别心疼了，先给她洗手。”霍景勋把绵绵往水龙头跟前抱，“在单位沙坑里玩疯了。”
等绵绵洗干净换了新衣服，坐在饭桌前时，活脱脱又成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大概是玩累了，她胃口格外好，一小碗米饭配着炒青菜，吃得飞快，还主动要添饭。
“不能再吃了。”霍景勋按住她的小碗，“吃太多晚上该肚胀了。”
绵绵噘了噘嘴，没闹脾气，乖乖把碗推过去：“好吧，听爸爸的。”
这乖巧劲儿让霍景勋和苏清禾都有点意外，对视一眼笑了。
可吃完饭还没半小时，绵绵就抱着个苹果，蹲在院子里跟小狗团子分着吃。
她咬一口，扔给团子一小块，俩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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