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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满心满眼
    李雯君和聂晏发现自己的儿子,珩儿近几日有些许不对劲儿,总是嘴边含笑。

    完全不似从前了,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聂珩一有空就往二房那儿去,但去的多是沈桃言那里。

    虽说沈桃言眼睛受伤,需要人照料,可聂珩去的时候也太多了。

    心中猜测重重,不如亲眼所见。

    李雯君打算去一趟沈桃言那儿,还挑着聂珩去的时候,跟着悄悄去的。

    沈桃言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聂珩到了那儿,纵使看到了院子里乖乖坐着的人儿,也没有冒然进去打扰她。

    反而是等到了下人进去禀报之后,才走进去。

    他还故意弄出些声音,好让沈桃言知道自己来了,免得跟上回一样吓到她。

    沈桃言对着声音的方向,笑着招待他喝茶。

    聂珩看到了茶桌上放着的糕点,声音带了雀跃的确认:“杏仁糕?”

    沈桃言点了点头:“嗯,还有栗子糕,不怎么甜的,兄长尝尝?”

    就当是给聂珩赔礼了。

    说起来她还没有想好要回什么礼给聂珩,他送的吉光裘和手炉实在是贵重。

    聂珩的唇角跟着声音上扬:“好。”

    沈桃言隐隐有些期待:“如何?”

    聂珩:“很好吃。”

    沈桃言笑了起来:“合兄长的心意就好。”

    聂珩眼里映着沈桃言:“你…叫人备的?”

    沈桃言:“嗯,其他糕点我吃着也觉得甜,就这两样,正好。”

    聂珩眼波荡漾了起来:“好。”

    而在院子门口的李雯君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

    她看到了聂珩眼里那深深的,极其浓重的情愫时,心头猛然一跳,不免觉得心惊。

    珩儿他…真的对沈桃言…对自己亲兄弟宵儿的妻子有那样的心思。

    李雯君没有进去惊扰两人,有些恍惚地回去了。

    一直在屋子里等着的聂晏看到魂不守舍的李雯君,急忙去扶她。

    “夫人,怎么了?”

    李雯君有些难以启齿:“老爷,珩儿他…他…”

    聂晏让她坐下,慢慢说。

    李雯君头疼地扶了扶眉心:“我们早该发现的,在珩儿提出要兼祧两房的时候,我们就该发现的。”

    聂晏皱了眉:“这么说,珩儿是真的…”

    那样浓重的情愫非一朝一夕便有的,李雯君想起了她先前怀疑过珩儿有心上人的事儿。

    珩儿总是一副不愿多说,落寞的样子。

    若是这样的话,珩儿动情只怕会更早。

    李雯君忽然道:“老爷,你还记得三年前,珩儿失态的那个夜晚么?”

    聂晏:“当然记得,那是宵儿成亲的日子,珩儿喝得酩酊大醉,并且独坐了一夜。”

    珩儿很少会叫自己喝成那副样子的,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还不愿意回房歇息。

    愣是对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二房,独坐了一整个晚上。

    然后在第二日,珩儿就离府了,后面的三年都极少回来。

    李雯君喃喃道:“我们那时以为他是因为宵儿成亲了高兴才那样的,如今看来,怕是我们想岔了。”

    她的珩儿是亲眼看着自己心悦之人嫁给了自己的弟弟,所以才会痛苦买醉。

    可那时的他们,竟没有一个人读懂他的情绪。

    他该多压抑。

    那三年,珩儿极少回来,应该也是因为这事儿,不想看到心上人跟亲弟弟琴瑟和鸣。

    李雯君:“老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聂晏叹息一声:“宵儿已经去了,就让珩儿随自己的心去吧。”

    李雯君:“可是,这…”

    聂晏劝道:“你是珩儿亲娘,你还不了解他的性子么?”

    李雯君急了:“正因为我了解他,我才担心,桃言那孩子对宵儿的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怕珩儿他是飞蛾扑火。”

    她这么一说,聂晏也不自觉担心了起来。

    是啊,沈桃言那孩子对宵儿实在是太情根深种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时间还很多,万事都说不准的。

    就在两人锁着眉,担心的时候,聂珩回来了,并且来给李雯君和聂晏请昏安。

    聂珩甚是不解:“爹娘为何这样看着我?”

    李雯君斟酌着开口:“珩儿,你实话与我们说,你珍爱的那紫扇子是不是沈桃言送的?”

    聂晏紧接了一句话:“珩儿,你做得太明显了。”

    既然都知道了,聂珩沉默了半晌,缓缓启唇:“是。”

    李雯君犹豫:“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聂珩:“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一回头,沈桃言就在他心里了,满心满眼都是。

    李雯君急切:“你知不知道那三年里沈桃言为了宵儿做了多少?”

    聂珩淡声回应:“知道。”

    李雯君:“那你该知道沈桃言对宵儿有多情深,她的深情恐怕不比你少。”

    聂珩抿紧唇,他怎么会不知道,沈桃言她对着聂宵笑得是多么的开心。

    而对着他,只有一声冷淡疏远的兄长,和永远靠近不了的一步距离。

    李雯君苦口婆心:“这世上女娘那么多,你何苦呢?非得是她?”

    聂珩缓缓抬眼:“娘,这辈子只能是她。”

    他也试过克制,用了三年了。

    只要她过得好。

    可她过得不好,都在欺负她,她在哭。

    而他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也没有,更别提给她擦眼泪了。

    这样的执念太深了,李雯君有些心疼:“珩儿啊。”

    聂珩搁在茶桌上的手,紧紧握上桌角:“娘,别阻止我,求你。”

    李雯君闭了闭眼睛:“我不是想阻止你,我是怕你反倒伤了自己。”

    旁边的聂晏拍了拍她的手。

    李雯君:“她,你这几日在她那儿,可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聂珩:“她看起来很好。”

    没有因为聂宵的离去,悲痛太久,看起来好像已经走出来了。

    其实小时候的那天夜里,他也在的。

    他看到小小的沈桃言,不顾一切,勇敢地拉着聂宵逃出来。

    沈桃言的身影,在那一刻,就悄然落进了他的心里。

    之后,他去了好几次黎乡,去见她。

    可沈桃言不记得他,她只记得聂宵。

    李雯君:“看起来很好又如何,还得看她心里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活人哪争得过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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