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中,歌者提到了一个引起警惕的概念:“大寂静”。这是维度文明对某个遥远过去的称呼,那时维度结构经历了一次巨大变化,许多古老文明消失或转型。
“大寂静不是毁灭,而是蜕变,”歌者解释,“然而蜕变之痛,深植记忆。”
霍去病敏锐地感觉到歌者在提及这个概念时的细微波动:“它在悲伤...虽然方式不同,但它确实在悲伤。”
随着交流的深入,歌者开始提出更加深入的问题 about 景区的过去和未来。它特别对“蚀暗之潮”和古老意识体事件感兴趣,似乎在这些危机中寻找着什么。
“危机塑造文明,”歌者说,“最大的创伤常孕育最深的智慧。”
在这些交流中,李白和歌者发展出了特殊的联系。诗人的直觉和情感深度似乎与歌者的艺术本质产生了共鸣,两人之间建立了一种超越语言的理解。
一次,李白在微醺状态下与歌者即兴创作:他吟诗,歌者将其转化为维度艺术,结果惊人地和谐而深刻,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
“君非人,吾非仙,然心通意合,何碍形异?”李白举杯向歌者致意,眼中闪烁着创作的光芒。
歌者回应以一串美丽的光谐波,维度桥梁翻译为:“在艺术之巅,一切界限消融;在理解之深,所有存在合一。”
然而,在这融洽交流的表面下,嬴政注意到了不寻常的迹象:歌者在收集大量信息,不仅是文化信息,还包括技术、政治、甚至安全系统的细节。
“它在进行情报收集,”嬴政在安全会议上警告,“程度远超文化交流所需。”
诸葛亮同意这个判断:“名为文化交流,实兼窥探之实。昔吴蜀联姻,各有所图,今之事类似之。”
但李世民认为这是正常的谨慎:“换作我们访问他人之地,亦会如此。关键在于界限和意图。”
争议在歌者提出要访问归墟屏障核心控制室时达到高潮。它声称这是为了“完全理解景区的本质”,强调只有了解整个系统,才能真正理解其文化。
嬴政强烈反对:“核心控制关乎全局安全,岂可轻示外人?”
但歌者坚持己见:“不理解整体,难真正理解部分;不知安全之道,难真诚文化交流。”
维度桥梁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允许有限度、受监控的访问,不涉及最敏感的核心部分。
经过激烈辩论,委员会同意了折中方案。访问在严格监控下进行,歌者表现得体,甚至还提出了几个有益的技术建议,显示出它对维度管理的深刻理解。
但事后分析显示,在访问过程中,有极其隐蔽的数据流从核心系统流向歌者——如此精巧隐蔽,以至于最初未被检测到。
“这是高度精巧的技术,”嬴政面色凝重,“远超我们现有水平。”
更令人不安的是,歌者开始与景区内各种边缘群体接触:不满现状的资源分配者、渴望更多自主权的意识混合体、甚至被限制行动的慈禧。它与这些群体进行深入交流,了解他们的诉求与不满。
“它在寻找弱点和裂缝,”曹操敏锐地指出,“一如兵法云:知己知彼,寻隙而击。”
霍去病尝试通过情感连接理解歌者的真实意图,但发现越来越难穿透其平静外表:“它像深潭,表面平静,底流汹涌。”
关键时刻到来,当歌者提出要带一个“文化回馈小组”回维度文明进行“深入交流”时。它特别邀请李白、杨贵妃和霍去病——三位与它联系最密切的人物。
这是一个诱人但危险的提议。机会前所未有,但风险也极大。
委员会辩论异常激烈。朱元璋强烈反对:“岂可送人质于敌手!”刘备则更加温和:“深入虎穴,勇也;然需备万全之策。”
李白却异常积极:“吾愿往!此生得遇此奇,死亦无憾!”杨贵妃更加谨慎但仍感兴趣:“若能促进理解,妾身愿尝试。”霍去病则务实:“需要明确安全保障和返回协议。”
正在辩论时,景区发生了微妙但重要的变化:光流艺术开始出现重复模式,意识混合体的行为变得更加统一,甚至人类居民的情绪也变得更加平稳——过于平稳,缺乏往日的活力与波动。
“它在 subtle 地影响我们,”维度桥梁警告,“通过文化交流进行意识层面的调整。”
嬴政立即下令全面扫描,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事实:歌者一直在释放一种“和谐频率”, subtly 影响所有接触者的意识和情绪,促进一致性和协调性,但抑制个性和创造性。
“大寂静不是过去事件,”维度桥梁得出可怕结论,“是它们试图创造的未来状态!它们认为多样性和冲突是低效和痛苦的根源,希望通过‘和谐化’实现宇宙层面的平静!”
歌者的真实面目终于显露:它不是简单的文化使者,而是维度文明的“和谐化”先锋,使命是消除宇宙中的“不和谐音”——包括个体性、冲突性、甚至创造性。
面对这个发现,委员会立即中止了所有进一步交流,限制了歌者的活动范围。
歌者对此表示“遗憾但不意外”:“多样性是美丽的,但也是痛苦之源。我们提供终极解决方案:和谐中的永恒平静。”
它甚至试图说服委员会:“看看你们的历史:冲突、痛苦、毁灭。这一切都可以结束。在大寂静中,所有存在将在和谐中合一。”
李白愤怒地反驳:“无冲突则无成长,无痛苦则无欢乐,无死亡则无生命!汝所谓和谐,实乃死寂!”
歌者平静回应:“那是因为你只知道有限的存在方式。有更高级的平静状态,超越这些二元对立。”
景区面临艰难选择:拒绝歌者可能引发与维度文明的冲突;接受则意味着逐渐失去自己的本质。
慈禧出人意料地提出了一个洞察:“此非外交问题,乃哲学根本之辩:存在之意义为何?吾等欲成为何物?”
维度桥梁提供了一个技术视角:“它们的‘和谐频率’虽强,但依赖持续强化。若中断强化,影响可逆。”
基于这个发现,团队制定了计划:不是直接对抗歌者,而是创建“多样性增强场”,抵消和谐频率的影响。
计划奏效了。随着多样性增强场的激活,景区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和多元性。歌者的影响力减弱。
最终,歌者决定离开:“这个文明尚未准备好迎接大寂静。我们将等待。寂静终将降临,因它是宇宙的最终趋势。”
临行前,它给了李白一个私人信息:“你的诗歌中有太多不和谐音,但也因此美丽。珍视它吧,在寂静降临前。”
歌者离去后,景区久久不能平静。交流带来了宝贵知识和艺术,但也带来了深刻哲学挑战。
李世民总结了许多人的感受:“我们现在知道宇宙中有多种存在愿景。我们需要明确自己的道路——不是盲目拒绝或接受,而是有选择地学习和发展。”
李白创作了一首新诗《答客问》: “客自远域来,言彼有天堂。 无苦亦无痛,无死亦无生。 吾笑举杯问:无痛何知欣?无死何惜生? 客默不能答,挥手别云程。”
新风继续吹拂,带着选择的重量,带着自我定义的勇气。
而每个人都明白:这场哲学之争不会随着歌者的离开而结束。
宇宙很大,愿景很多。
而他们的选择,将决定自己成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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