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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人从天而降
    马尔福庄园广阔幽深,整座宅邸分为左右两翼。

    左侧位置偏僻,只有一间种满各式花卉的茶室,一座藏书丰富的小型图书馆,以及奥莉的客房。

    而马尔福一家则居住在更为宽敞且遥远的右侧主宅,她几乎不会与他们碰面,被自然地排除在马尔福家的生活之外。

    奥莉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纳西莎却始终未给她安排任何任务。

    她可以在左侧随意活动,却不能去右侧,更不准踏出庄园一步。

    自那次不甚愉快的早餐后,她的处境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或许是德拉科告了状,她这个不讨小主人喜欢的外来者,三餐被改为送至客房,由一位名叫多比的小精灵负责,彻底断绝了她与马尔福家人日常接触的可能。

    图书馆的门被旋开,空气安静,只有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

    奥莉探头望去,一个身影趴伏在地,努力擦拭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小精灵手中握着一块已经被拧得发皱的抹布,用力过猛,以至于他的耳朵都在微微颤抖。

    “多比,是你呀。”她轻声道。

    小精灵猛地抬头,那双网球般突出的眼睛惊喜地闪烁着光:“小姐来了!少爷不怎么来,但多比知道小姐肯定非常勤奋!”

    他的话音未落,身子忽然僵住,随即开始剧烈地发抖。

    “——夫人不允许多比叫您小姐!多比是个坏精灵!”

    说着,它开始用额头撞向大理石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它呜咽着,眼泪啪嗒嗒摔落。

    “好了,别惩罚自己了,我本来也不是马尔福家的人。”奥莉熟练地安慰,目光已经落在了书架上。

    她的指尖在书脊上一一滑过,很快找到了一本泛黄的旧书:《标准咒语集:初级》。

    拂开上面厚厚的一层灰,翻开扉页,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卢修斯·马尔福。

    原来是他学生时代的教科书。

    奥莉眨了眨眼,随即将书合上,揣在怀里。

    根据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她必须尽快激发体内可能存在的魔力。

    ——但截至目前,她体内空空如也,没有丝毫魔力流动的迹象。她试过集中精神,试过模仿原着中的施法动作,甚至试图通过冥想来唤醒魔力,结果都毫无变化。

    倒是那个马尔福家的混小子,似乎早早觉醒了魔力。

    德拉科总是骑着他的儿童扫帚在庄园里乱窜,肆无忌惮地炫耀自己的纯血天赋。

    他最喜欢干的一件事,便是趁她在房间里看书时,将扫帚升到卧室的窗户高度,然后用野果砸玻璃,一边砸一边露出恶作剧的笑容,还隔着玻璃冲她做鬼脸。

    奥莉才懒得理他。她的首要任务是读书。

    她开始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卢修斯的藏书惊人,显然是个热衷收集但不怎么翻阅的收藏家。

    从霍格沃兹一到七年级的教科书,到《被遗忘的魔咒术》、还有几本崭新未开封的《为消遣和牟利而养龙》,一应俱全。

    其中甚至还有几本透着不详光芒的黑魔法书籍。

    奥莉来者不拒。

    她对原着那点零碎的记忆远远不够,魔法界远比她想象得更加广阔、深邃。

    当魔力无法助她一臂之力时,那就必须用知识来武装自己。

    ......

    时间悄然流逝。随着春天的降临,沉寂了整个冬日的马尔福庄园重新焕发生机。冰封的喷泉涌出清泉,白孔雀昂首阔步,在修剪整齐的花园中耀武扬威。

    奥莉的书也渐渐堆成了两座小山。

    一座是她已经看完的,一座是她还没看过的。

    到了三月份的最后一天,她站在书架前——发现两堆书的高度已经几乎持平。

    但马尔福一家,依旧没有找过她。

    “系统大人,”她拖起惯常和系统说话的懒散腔调,“能否透露一下,预言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他们要找一个能改变巫师界命运的小孩,然后就这么养在家里?”

    惜字如金的系统沉默片刻:【宿主可以理解为,你是他们的投资对象。】

    奥莉翻动书页的手一顿:“低投入,高回报那种?他们希望等我长大,如果展现出价值,就能为马尔福家所用?”

    系统:【是。】

    “他们这么迷信一个预言?万一不准呢?如果我不是预言之子呢?”

    【所以宿主必须展现出价值——让你值得被培养。】

    奥莉垂眸,看着手里微微泛黄的书页。

    所以她在马尔福家的地位才这么尴尬。

    不是养女,只是一块寄人篱下、随时等待升值的投资筹码。

    她当然不用和马尔福家的人见面。他们不会试图去了解她,只是给了她一间遥远且不受打扰的房间,和一只负责照看的小精灵。

    再过几年,她就能去霍格沃茨。到时候,她的存在只会剩下暑假这短短的两个月。

    奥莉合上书,不再纠结这些问题,随手将它放在了“已读”那一摞上。

    她随意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出图书馆。

    ——有用的书,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但她的魔力依旧毫无动静。

    她走上楼梯,来到三楼的阳台。

    天气分外晴朗,天空澄澈得像块浓郁的蓝莓奶油馅饼,泛着温和的湿意。

    “系统大人?”她扶着栏杆,随口问道,“你觉得,从三楼跳下去,能不能刺激我的天赋觉醒?”

    系统:【……】

    它诡异地沉默了片刻,语气冰冷:【宿主愿意被抹杀了?】

    奥莉轻笑:“下面有灌木丛。”她漫不经心继续道,“我这两天看的《第五元素:探索》上说,魔力暴动通常需要在极端情况下触发,比如生命威胁,或者强烈的恐惧情绪……”

    系统:【这不是个好主意。】

    她笑得无害:“你发布的任务,我怎么完成和你无关吧?”

    奥莉攀住栏杆,双手用力撑上,脚下一蹬,整个人轻巧地跃上了窄窄的横杆。

    她张开双臂,感受着空气在指缝间穿梭,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她没有被爆发的魔力托举起来,也没有落在灌木丛的缓冲区,而是……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某个不明飞行物。

    ——好痛!

    奥莉死死抓着眼前人的衣襟,勉强抬起脸,看到了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像是天下每一部烂俗偶像剧的桥段,奥莉精准地砸在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儿童扫帚上。扫帚可怖地抖了两下,这才勉强撑住了二人的重量。

    德拉科的脸色泛起淡淡的桃粉,像是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她吓呆了,他大睁着灰色的眼睛,嘴唇颤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你——你疯了吗?!”他终于回过神,几乎尖叫出声,“你为什么要从三楼跳下来?!”

    奥莉的小腹撞在了扫帚柄上,疼得她蜷起身子,脸埋在德拉科的衬衫间,咳了两声。

    这一下让小少爷眉毛瞬间拧紧,下意识伸手将她往后推了一把:“你敢吐在我的衣服上?我要把你——”

    德拉科显然忘记了两人还在扫帚上,奥莉身体猛然向后倾斜,眼看就要直接摔下去!

    他大惊失色,几乎是本能地伸手,用力攥住了她的右臂,将她猛地拽回扫帚上——

    “嘶!”

    奥莉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白了。

    祸不单行,他偏偏抓住了她那条一直未愈合的手臂。

    自从她从孤儿院被带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月,可她手臂上的鞭痕却诡异地无法痊愈,始终在开裂与缓慢愈合之间徘徊。

    多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偷偷给她带些伤药,然后对着她的手臂流下豆大的眼泪。

    ——可怜的多比,还以为是自己没照顾好她。

    系统淡淡告诉她,她的身上带着诅咒。不致命,但需要魔力才能彻底压制。

    德拉科愤怒地紧盯眼前的女孩,她倒是长了张非常漂亮的脸,却总透着他讨厌的狡黠与油嘴滑舌,到现在还在试图装痛......

    ——直到他突然发现,他紧扣着她衬衫布料的手指缝间,竟然慢慢渗出了刺目的鲜红!

    血顺着她的手臂滑落,几乎是顷刻间,就染湿了他白色衬衫的衣袖。

    “啊——!!”

    德拉科终于惊慌失措地尖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