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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赢政险些笑出声来,他还是头回听闻有人将区区兵家武圣称作圣人。这位镇威大将军,怕不是专程来逗趣的。

    "那妖道听真!本帅早已调集重兵将整座山团团围住,今日不欲与你多费唇舌,只要你撤去阵法,乖乖随我进京面见慈航国师发落。国师慈悲为怀,自会从轻处置。"

    "若敢抗命,待会儿刀兵相见,只怕你插翅难逃!"

    这名将领目光短浅,丝毫不知旱魃现世的可怕,只当是妖道作怪,对冠军侯的警告充耳不闻。他暴喝一声,催动数万大军沸腾的血气,同时施展兵家秘法。刹那间天地元气汇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直向那团碧绿火焰抓去。

    此乃国师亲授的降魔大手印,威力足以撼动山岳。将领胸有成竹,坚信这一击定能破开山中妖阵。

    谁知巨掌刚碰到碧火,还未及收拢,那火焰便倒卷而来。将领周身瞬间燃起碧绿烈焰,惨叫着跌落军阵中翻滚挣扎,任凭将士们如何施救都无法扑灭这诡异火焰。

    顷刻间,他五脏俱焚、精血枯竭,连魂魄都被烧得灰飞烟灭。

    第三十六章 狡诈如狐黑山妖 心狠手辣嬴神霄

    旱魃究竟是什么?

    在上古传说中,先秦至汉代的文献受涿鹿之战影响,多将旱魃刻画成青衣天女的模样。

    《山海经》记载:"有位身着青衣的女子,名为黄帝女魃。蚩尤起兵讨伐黄帝时,黄帝命应龙攻打冀州之野。应龙蓄水备战,蚩尤却召来风伯雨师,掀起狂风暴雨。黄帝于是派遣天女魃下凡,风雨即刻停止,蚩尤被诛。但魃耗尽神力无法返回天界,所在之地从此再无降雨。"

    此时的旱魃兼具神性与邪性,世人既尊奉为旱神,又用曝晒、水淹、虎噬等方式驱赶她以求雨。

    从汉末到明初,天女形象的旱魃逐渐演变成可怕的尸鬼。

    随着先秦自然崇拜衰落,旱魃的神格被彻底否定,女性特征也随之消失,最终沦为纯粹的邪祟。

    明代笔记曾质疑:"如今的旱魃都是僵尸,挖出焚烧就能求雨。但天地阴阳交合才有雨露,区区尸气怎能遮蔽乾坤?况且龙王掌管行云布雨,僵尸有何能耐驱退神明?"

    却不知真正的旱魃乃是仙佛级别的大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若再进一步修炼,便可化为传说中的犼!

    《述异记》记载:"康熙二十五年夏天,平阳县有犼从海中追逐龙至云端,激战三天三夜。当时有人目睹三蛟二龙围攻一犼,最终犼 ** 一龙二蛟,自身也力竭坠落而亡。其 ** 长达两丈多,形似龙马,全身覆盖鳞甲。死后鳞片缝隙仍喷吐丈余高的烈焰,这就是犼。"

    真正的犼,即便整个龙族联手,恐怕也会被其吞噬。那是太古洪荒时期与烛龙、穷奇、鲲鹏等凶神凶兽齐名的强大妖神,地位堪比帝君菩萨。

    然而在上古时代,这些凶物早已销声匿迹。世间旱魃或许不少,但没有一个能修成犼的境界。

    传闻封神大战时,文殊广法天尊曾**过一头这样的凶神,但最终还是被其逃脱,甚至一把妖火烧毁了文殊的道场五台山。

    无论是旱魃还是犼,都擅长驾驭火焰,炽热无比!

    春日的酷热席卷群山,直抵长江。草木迅速枯萎燃烧,溪流干涸,大地龟裂,仿佛即将沦为荒漠!

    旱魃出世,赤地千里!

    那干瘪的尸妖躯体,经嬴政以黄泉之水冲刷,体表角质消融大半。养尸地化为熔岩池,岩浆自裂缝喷涌,与地心相连。

    "黄泉幽水,地心毒火,炼出的旱魃必为上品,日后飞天遁地,仙佛之外无人能制。"

    嬴政未关注旱魃,而是凝视被时空禁法禁锢的神念,嘴角微扬:"此战力于未来大劫至关重要,不信你能舍弃?"

    "没想过换个地方做生意?"

    王春兰捧起瓷碗,氤氲的热气让她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城南那条街的铺面现在都归我了,正打算找人翻新,到时会有闲置的店面。"

    "这......"

    老板娘一时语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王春兰喝了口热汤,语气轻柔:

    "咱们也算有缘分。我最困难的时候,你请我喝过汤。现在我也想帮帮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挑间铺子。"

    "使不得使不得。"老板娘慌忙摇头。

    原本还担心拒绝会惹人不快,但看王春兰笑容和善,只好苦笑道:

    "您就别逗我了。"

    她局促地搓着手说:

    "有什么要问的,您直说就是。"

    王春兰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双手布满老茧,指缝里沾着洗不掉的污渍——这是长年操劳的痕迹。

    她穿着褪色的粗布衣裳,系着打了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的围裙。每日起早贪黑摆摊的日子确实辛苦。

    陈志明曾提起,十年前她来城里寻亲未果,便在这条街安顿下来,一住就是十年。

    想到这里,王春兰说道:"前两天我接手了杨柳村一桩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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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原以为要问自己的事,连说辞都想好了,不料话题突然转到衙门办的案子上。这种案子通常涉及些不干净的东西,不是寻常百姓该打听的。

    可她不过是个普通妇人,与王春兰交情不深,实在不该谈论这些。老板娘心里打鼓,却仍攥着围裙静静听着。

    "这鬼怪有些特别,"王春兰抿了口汤,"最奇怪的是它的来历。"

    老板娘愈发紧张,指节都捏得发白。王春兰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这鬼物命苦,他爹是村里的无赖,娶不上媳妇就动了歪心思,拐了个姑娘关在家里。"

    老板娘面色煞白。王春兰看在眼里,知道说中了她的心事。老太太如芒在背,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却强撑着没起身离开。

    "查出来那姑娘是从城东棚户区被带走的。"王春兰放下碗,直视老板娘:"陈志明说过,你十年前来这儿寻亲。"

    老板娘眼圈发红。王春兰又道:"上次你说老家在常州,后来嫁到通州五里县,家里还有个孩子。"她记性极好,连闲聊时的只言片语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查过地图,通州离这里很远。万安县属于徐州地界,就算从最近的五里县启程,中途转车换船,最快也要七八天才能到。”

    孙婆婆抬手抹泪,粗糙的围裙边沾湿了一片,过了许久才哽咽道:

    “路上走了两个多月。”

    李守义听到这话,眉头微松,继续问道:

    “乞丐巷从前是出了名的乱,地痞流氓都在那里活动。我听杨柳村的人说,万安县被拐的妇女儿童,大多先被关在那处,等着转卖。”

    孙婆婆一听,又把脸埋进围裙里,肩膀剧烈抖动。

    李守义见状,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您当年千辛万苦来到万安县,最后选择留下,是不是因为打听到女儿的下落?”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老人心里,孙婆婆终于崩溃,嚎啕大哭:

    “是......”

    李守义默默将粥碗放在木桌上。

    蒸腾的热气里混着稻米香,老人拼命压抑哭声,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抽泣。

    过了很久,她才勉强平静下来,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让官爷见笑了,一提这事我就......”

    李守义摆摆手:

    “舔犊之情,人皆有之,这有什么可笑的。”

    他语气平常,却让老人怔怔落下泪来,半晌才喃喃道:

    “是啊......”

    短短几句交谈,仿佛拉近了距离。孙婆婆用袖口擦干眼泪,慢慢说道:

    “我原是庐州桐城人,父亲是个老秀才,年轻时和同窗结了儿女亲家。”

    虽然不明白这位镇邪司的典狱大人为何问这些,但两次接触,老人莫名觉得安心。

    她在万安县独居十年,每天都在街边摆摊,见过各色行人,也打听过女儿消息,可谁都漠不关心。

    这些年遇到过骗子冒充女儿,也遭过混混拿这事说荤话,渐渐地也就不再提了。

    “我娘走得早,留下弟弟妹妹,可以说是我把他们拉扯大的。”

    说起这些时,她语气出奇地平静:

    “十九岁嫁到周家——”

    “周家?”

    李守义突然打断她。

    他想起杨柳村有人提过,王拐子经手的女子里,有说姓李的,也有说姓周的——

    “父亲那位同窗姓周,在当地也算体面人家。”

    孙婆婆解释完,突然眼睛发亮,急切地向前倾身:

    “大人是不是有线索?”

    “还不能确定。”

    李守义如实回答。

    "在青牛寨时,我听寨民说过鲁三奎拐来的女子,有人讲姓李,也有人讲姓陈。"

    毕竟已是数十年前的旧事,当年的见证者大多亡于恶鬼之手。她微微摇头:

    "难有定论。"

    "青牛寨?"孙婆婆显得焦躁不安,手指不停绞着衣角,指节时松时紧,下唇被咬得泛白:

    "我怎地没能早些得知——李——陈——"

    "大人,那青牛寨的丫头......"

    她急切地想追问,话到嘴边却又退缩,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大人......"

    钱贵生虽不确定当日饿死鬼的鬼域为何停留在此是巧合还是另有缘由,但孙婆婆确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住在平安县,正是钱贵生治下的百姓,长年守在此处只为寻找走失的女儿。若有线索且不涉及机密,钱贵生也愿告知。

    "详细情形我不清楚,但我招了个寨中人进伏妖司当差,只是他眼下受伤留在平安镇,待他前来复命时,我叫他到你这儿坐坐,你再细问。"

    听罢此言,孙婆婆眼中顿时充满感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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