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陆晗的肯定回答，季如皱了皱眉。

    她又看向唐哲。

    唐工具人马上答道：“是真的，六十二次都通过试镜了。他算是我内推的，我有提前做过背调。”

    陆晗理解季如的困惑。

    毕竟一个人就算再倒霉，也不可能六十二次都遇上突发情况。

    但是，有时候人只要倒霉一次，就会有可能会被拖累六十二次。

    在他第一次试镜时，他就遇上了那个后来把他封杀的人。

    在他拒绝后，那个人简直拿他当成一个活玩具来取乐，处处找机会戏耍他，试图逼他就范。

    之后的试镜，要么是那个人，要么是那个人的同类……他的职业规划被这些人糊了个全黑。

    他不知道怎么将这些话说出口，眼前这位既是资本，也是女人。

    他对她没办法完全放下戒心，她也未必不觉得他的解释是冒犯。

    还好，唐小师叔替他解释了一句，“他算是无妄之灾，刚出来就惹到章家那位了。”

    季如当然知道陆晗是惹到了谁，但她不想让他太早知道他被封杀的事情是她出面摆平的。否则，以他的防备心，肯定会怀疑她的用心。

    所以，她又明知故问道：“章洛妍？”

    唐戏搭子面无表情，“是。”

    季如笑了笑，转头对陆晗说：“这顿下午茶我不能请你喝了，你先回去吧。”

    这是……不能给他机会了吗？

    因为不想为他得罪章洛妍？

    陆晗有些焦急，“季总，那位现在已经没有……没有在针对我了。”

    陆晗说到一半才注意到自己过于武断了，语气也由急切变成迟疑。

    虽然最近有经纪人联系他，但他没有再走近那个圈子半步，所以有关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解封了这件事，其实算不上已经得到了实证。

    陆晗争取：“如果季总是出于其他原因而暂时不想考虑跟我合作，请问可以让其他面试官先考查我的业务能力吗？要是我合格了，请给我一个作为后备的机会。”

    要是哪天顾虑消除了，请一定要考虑我。

    季如笑着摆了摆手，“你以为我怕章洛妍？”

    陆晗：“……”

    就算不怕章洛妍，也怕麻烦吧。

    呵，小瞧人了是吧？

    季如摘下墨镜，好让他看清她眼里的不屑。

    “章洛妍什么档次？我顾虑她？她配吗？”

    章家也就是在明城娱乐圈有几分影响力。出了明城或者离开了娱乐圈，章家掌权那位连跟顾不言同桌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说她背后还有季家。

    “那为什么……”

    季如又摆了摆手打断他，“不管怎么样，今天你已经迟到了，我不能为你一个人扰乱整场的秩序。

    “但是你的条件确实还可以，所以，如果在今天的面试中我们没有招满二十个人，欢迎你来参加第二轮的面试。”

    -

    什么第二轮面试，其实就是个幌子的。

    唐哲对此心知肚明。

    一周后，当他打电话通知陆晗到公司参加第二场面试时，听到陆晗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高兴，他竟有点物伤其类。

    鬼知道当初季老板挖他过来时，为了让他死心塌地地给她干活，是不是也用了类似的手段。

    挂了电话，他发信息给季如复命，[已经通知了陆晗明天到公司面试，导演安排了老袁，经纪人安排了梅姐。]

    两分钟后，季如给他回了个大大的表情——小猫拍着手掌，旁边写着闪亮的[优秀]。

    切。

    唐哲翻了个白眼，继续操劳季扒皮布置下来的每天八小时根本做不完的事情。

    -

    为了上班方便，季如搬出了跟顾不言的婚房，在自家公司旁边买了一套公寓。

    等到顾不言终于发现他的小娇妻好久没有回家住时，已经是季如穿过来的第三个月了。

    顾不言不在乎季如住哪里，但几天后顾家的家宴她有必要参加。

    所以，他打了电话给季如。

    没想到季如的答复是，“我们的协议里只约定了我要支持你夺权，既然现在你都已经拿下话事权了，你们顾家的事能不能就别再拉我下水？”

    顾不言差点气笑了。

    过去的聚会，要是忘记了通知她，哪次她不是要在他这里委屈上半天？

    “周六晚上，在老宅，去不去随你。”

    他才刚说完，季如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顾不言愣了一下，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界面，确认是对方先挂断的。

    这次闹得又是哪一出？

    顾不言感到一阵厌烦。

    当初如果不是被季家逼到无路可退，他根本不可能娶季如。

    季如总以为她对他的事业有多重要，却不知道，即使不依靠她，他也能用自己的方法拿到他想要的。

    无非是要多花几年时间而已，他不至于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是她搅乱了他的计划，却还可笑地以恩人自居。

    随便她折腾吧。

    一生很长，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怎么折腾都没有用。

    -

    夜已经很深了，季如还在加班。

    穿越了三世，这一世的工作终于跟她原来的工作有交集了。

    现在她不仅可以当导演，还可以兼了投资人，钱想怎么砸就怎么砸。

    可是，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那些光是想一想就能让她很开心的事情。

    公司刚刚成立，步子迈得又大，需要她来决定的事情很多。

    影视部前些天交上来一个电影企划，她看过了，觉得很是不错，可以直接往下推。

    但因为这部电影，今天制作组和艺人组的头差点打起来了。

    听说有新的电影，艺人组那边希望把刚刚签来的艺人都安排到这部电影里集体亮相。

    制作组不同意。

    因为“集体亮相”这个词条太有引导性，会让人觉得这部电影就是公司的团建作品。

    这样一来，谁还会在意这部电影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

    可艺人组又说，正是振奋军心的阶段，自己公司的艺人却甚至不能去演自己公司的作品，多凉孩子们的心啊。

    最后，他们把这个事情交给了她这个当总裁的来决定。

    季如在这一个moment觉得自己真像一个老母亲。

    家里两个孩子打起来了，非要拉她当裁判。

    接下来，无论她作什么决定，都会有一个孩子哭着说她偏心。

    甚至两个孩子都说她偏心。

    唉，家大了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