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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逍遥子(1)
    天级世界。

    风如星河流淌,云似神国之海。

    这片世界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秩序与法则交织,万灵仰望天穹,不敢出声。

    萧凡立于高空,衣袂无风自鼓。

    他的念力如海,隐匿如影,能感知千万里之外的一切——但此刻,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

    那气息,太熟悉了。

    一种属于“过去”的气息。

    属于他在蓝星——南海市,那个还未踏入灵异世界、仍在风雨中奔走的年少时光。

    “这气息....怎么会出现在天级世界?”

    他低语,目光锁定在远方一座悬浮的宏伟殿宇。

    那殿宇如星辰筑成,名曰——天机阁!

    萧凡踏步而行。

    脚步轻落虚空,千里空间瞬息即至。

    当他靠近殿门时,门前的守卫竟纷纷跪伏,似被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制。

    他没有理会,只是缓缓推开那扇古老的门。

    ——轰!

    门开之时,万千星光涌入视野。

    那是命运的光,流转着时光的碎片。

    而在那光影深处,一道身影正负手而立。

    白衣飘然,长发束冠,气息温和如风,

    嘴角带着一丝熟悉的笑意。

    萧凡一愣。

    “你是......”

    那人转过身来,笑着道:

    “怎么?忘了我是谁?”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笑容。

    那一瞬,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南海市,楼梯房。

    ——游乐园,子母鬼。

    ——“逍遥子”。

    “是你。”

    萧凡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久违的情绪。

    逍遥子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萧凡,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萧凡微微一笑,目光复杂:

    “你......怎么会在天级世界?”

    逍遥子眸中闪过一抹怀念:

    “当年在蓝星,我是玄门传承者。我跟随着命运的指引,最终来到了这天级世界”

    他抬头,望向穹顶的星图。

    “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同,我在这里修行数千年,如今不过与你再见。”

    萧凡沉默片刻。

    他想起南海市那段平凡的日子——逍遥子经常来他家找他,那是一次生日的邂逅。

    “你如今是?”

    萧凡看向殿堂四周,气息之强,几乎超越了地级界任何存在。

    “天机阁阁主。”

    逍遥子淡然一笑,

    “他们称我——天机大帝!”

    “天机大帝?”

    萧凡挑眉,“听起来挺拽的。”

    “可比不上你,暗影之主。”逍遥子笑道。

    两人对视,皆轻笑出声。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俯瞰众生的存在,而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他们记得彼此。

    记得南海市的风,记得那场雨夜中的灯光。

    萧凡缓缓坐下,接过逍遥子递来的茶盏。

    茶香升腾,他闻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蓝星的......雨花茶?”

    “你还记得。”逍遥子笑道,“我一直留着一壶。”

    两人相视而笑。

    片刻后,逍遥子放下茶盏,神情转为凝重。

    “萧凡,你来到天级世界,不仅是巧合。有人......在等你。”

    萧凡眉头微皱:“等我?”

    “对。”逍遥子抬手,虚空中浮现一幅天机图。

    “你的异能体系,不属于此方宇宙。念力、幻面、唯心、拘灵、空间......每一项力量的本源都是所有宇宙中最原始的存在。”

    萧凡神色不变,静静听着。

    逍遥子接着道:

    “我推演你的命运,结果——天机断裂!”

    “能让我无法推演之人,唯有两种:一是天外来客,二是命运之敌!”

    萧凡的眼神深邃如渊。

    “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逍遥子微微一笑:

    “或许,你两者皆是。”

    殿中寂静,只剩下茶香弥漫。

    片刻后,萧凡开口:

    “我此来,是为了寻找答案!”

    “什么答案?”

    “关于我自己。”

    逍遥子目光闪动,随即低叹:

    “那答案,很快便会到来。你只需静静等候。”

    “等待21岁的到来!”

    萧凡似有不解。

    逍遥子忽然笑了:

    “我猜你早有打算。你的路,不是我能指引的。但若有一日,我希望你别忘记我们。”

    萧凡微微一怔,继而露出笑意。

    “看来,你也在为自己布路。”

    “活得久了,总得留下点希望。”

    逍遥子缓缓站起,目光温柔却深远。

    “萧凡,你不同于世人。你的存在,本就是破局之钥!”

    “好了,不聊这个了!”

    “我来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逍遥子突然专题话题道。

    “好的,我认真听。”

    那天夜雨潇潇,山风凄厉。

    破庙漏风,檐下躺着一个婴儿。

    他蜷缩成一团,哭声早已嘶哑。

    破布裹身,布上隐隐写着两个字——“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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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从瓦缝滴落在他额上,冰冷刺骨。

    就在他几乎快要停止呼吸时,一道微弱的烛光照来。

    那是一个老道人。

    一袭青布袍,手持竹杖,背篓里是刚采的药草。

    他怔怔地看着这孩子,叹了口气:

    “唉......这尘世无情啊。”

    他抱起婴儿,用袍袖裹住,温声说道:

    “既然上天让你落在我手中,便是有缘。”

    “从今以后,你随我修玄门之道。”

    他取出竹签,轻轻一划,竹签上浮现一卦。

    卦象为“逍遥”。

    “好,你便叫——逍遥!”

    .........

    岁月如梭。

    山中的生活极为清苦。

    早晨起身担水,夜晚抄经。

    山下的村民常笑他们:“还信那玄门?早就没用了。”

    逍遥子却从未抱怨。

    因为在他心里,师父就是全世界。

    师傅常对他说:“逍遥,修玄之道,修的不是神通,是人心。”

    他不懂,只是点头。

    直到有一天,他在山巅观星,看见流星划过天幕。

    师傅叹道:“那是命在坠,亦是心在燃。”

    那一夜,他默默记下。

    他们种豆、采药、画符、测风。

    灵气未复苏的年代,一切力量都像传说。

    可他们,却把“传说”活成了生活。

    ——贫,但心静。

    ——苦,却知足。

    他记得有一年冬天,大雪封山。

    师傅与他困在庙中,三天没吃东西。

    师傅却笑着取出一块早已冻硬的糖,分成两半。

    “逍遥,这半块给你。人生虽苦,但要记得——甜,是自己分出来的。”

    逍遥子咬着那半块糖,觉得比世上所有灵丹都甘。

    ........

    若干年后,他十七岁。

    那年春天,山脚出现诡异。

    血雾弥漫,百兽皆狂。

    师父带着他下山,布下封印。

    诡异被镇,但师傅重伤。

    师傅笑着对他说:“逍遥,玄门或许终有一日被世人遗忘,但你要记得——只要有人心尚存,天机便不灭。”

    那一夜,师父静坐山巅,燃灯而逝。

    逍遥子在灯前跪了三天三夜。

    第四日清晨,他点燃一炷香。

    “师傅,我会守住玄门。”

    ——那是他与命运第一次对话。

    .........

    山仍旧是那座山。

    只是,灯灭了。

    山风穿堂而过,吹动破旧的经卷。

    逍遥子披着旧袍,静坐在那口石灯前。那是师父留下的唯一光。

    三天三夜,他一言不发。

    第四夜,他起身,将山门前的石碑重新立起。

    碑上刻着四个字——“玄门不灭”。

    他抬起手指,指尖轻轻一点,一道淡淡的金光烙入石碑中。

    那一刻,山中似有风声回荡,如同远去的师声。

    ——“修玄者,修心不修身,修命不修天。”

    逍遥子低声笑了笑,

    “师傅,我记得。”

    从此之后,他再无言语。

    日升月落,年复一年。

    他独自一人,在山巅结庐。

    白日观风测气,夜晚观星推命。

    世人皆已忘了“玄门”这两个字。

    下山的村人偶尔上山砍柴,看见那白发道人,总笑着摇头:

    “这老头还在画符呢?”

    “疯了吧,这年月哪还有仙人?”

    可逍遥子从未回应。

    他在崖边搭了个草庐,整整三十载。

    三十载春秋,他吃草根、喝山泉,

    他对着山说话,对着天打卦,对着星辰问心。

    山风为他解卦,星辰为他答问。

    渐渐的,他能听到一些奇异的“气息声”。

    风声中有低语,星光中有律动。

    他感到天地间,有某种“灵”在苏醒。

    那一年,他四十九岁。

    某夜,他观星时,忽然一颗流星横贯天穹。

    星坠,山摇。

    他面前的卦盘猛然震动,

    八卦同时转动,金光灿烂。

    他怔住了。

    那一刻,他感到天地之间的“气”——变了。

    一种崭新的力量,如同久封的河流破开了堤坝。

    “灵气......复苏了?”

    他颤着手指,触摸空气,那股久违的能量,熟悉又陌生。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沙哑,有些疯狂。

    “哈哈......师父,天机又开了!玄门......还能续啊!”

    他跪在地上,泪水落下。

    “弟子......守住了啊!!!”

    自那日起,他开始疯狂地推演天地法则。

    他不再仅仅是“观气测命”,而是要——测天。

    他以灵气入卦,卦生异象。

    符文自燃,画卷生光。

    他在山巅布下九九八十一阵,

    每一阵皆以自身心血为引。

    三年之中,他推演出“玄门三决”:

    其一:望气。

    能观万物气机,断阴阳,识命数。

    其二:测命。

    以命合卦,可测天人气运,窥命理长短。

    其三:推天机。

    以心演天,以命演道,以气演时。

    他成功地以凡身之躯,窥得天机流转。

    山中风云翻涌,雷鸣阵阵,

    每当他推演到极致,天地似有回应。

    有人远远看到山巅有光,误以为天神显化。

    而他,只是盘坐山顶,

    目光澄澈,静静看着天道的流转。

    那一刻,他真正理解了师傅的那句话—

    “修玄者,修的不是长生,而是心中那口不灭的‘灯’。”

    他喃喃低语:“玄门,不灭。”

    又是十年。

    他头发全白,眉目间却比年轻时更锐利。

    他察觉到——灵气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复苏,山外的世界已乱成一团。

    新宗门崛起,旧信仰崩塌。

    所谓修士们开始争夺灵脉、吞并宗门。

    他心中叹息:

    “师傅说过,人心若乱,天机自乱。看来,天机又要变了。”

    于是,他决定——

    重开玄门,下山传道。

    他穿上当年师傅留下的青衣,背起竹杖,步履微颤地走下山。

    三十载风雪,他第一次再入尘世。

    城镇繁华,车水马龙。

    人们忙于功名利禄,早已无人记得“玄”字。

    他在市集摆下一张旧案,

    案上放着竹签、卦盘、符纸。

    一少年路过,好奇道:“老爷爷,你这是干啥的?”

    “算命。”他淡淡回答。

    少年笑:“你这是骗人的吧?”

    他微微一笑,取出一签。

    竹签自燃,飘出烟气,化作“贵子”二字。

    少年惊道:“我娘今晨才知怀孕,你怎么......”

    逍遥子只是笑笑:“命在气中,我不过读它。”

    少年跑走了,消息很快传开。

    于是人们蜂拥而至。

    有人问命,有人求财,有人问寿。

    他从不拒绝,但每一次占卦,他都会叹一声。

    “你们问的,不是命,是欲。”

    他名声渐起,渐渐有年轻人前来拜师。

    他们说:“玄门之术太神奇,我们想学。”

    他心中欣慰。

    也许,师傅的道,还能传下去。

    他收了七名弟子。

    七人各怀天赋。

    他教他们望气、符文、测命。

    教他们“以心观天,不以天欺心”。

    他们听得认真,学得快。

    但他却始终感到不安。

    因为他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当年那种“敬畏”。

    他们渴求的是力量,不是道。

    三年后,七名弟子学有所成。

    他们开始下山行走。

    起初还以“玄门弟子”自居,行医算命。

    然而名利的诱惑太大。

    他们发现:

    说“天机难测”,人们会尊敬你。

    说“命不可改”,人们会恐惧你。

    他们开始借“玄门”之名,收财、行骗、斗法。

    一时间,“玄门”之名在尘世被污为“妖道”。

    逍遥子听闻,心如刀绞。

    他下山寻找他们,想劝回。

    然而,当他踏入一座城时,却被人群嘲笑。

    “这就是那个玄门老头?”

    “听说他徒弟都成仙师了,他还在玩竹签。”

    他的几个弟子站在人群中,穿金戴玉,神色傲然。

    其中一人冷笑道:

    “师傅,你那一套早过时了。”

    “这年头,谁信天机?灵石才是大道!”

    逍遥子静静地看着他们,

    半晌,叹息一声。

    “你们不懂,玄门之‘玄’,在心,不在术。”

    那弟子大笑:“心能换灵石?能开灵脉?你太天真了!”

    他们命人砸了他的卦盘,烧了他的符纸。

    那一夜,大火映红天边。

    火光中,逍遥子一身青衣,孤影而立。

    他没有阻止。

    只是在灰烬中拾起那块刻着“玄门不灭”的石碑。

    他转身离去。

    从此,尘世再无“玄门”,

    却多了一个流浪的算命老人。

    他一路漂泊,从南到北。

    每到一处,都为人测命,却从不收钱。

    有人问他:“你这样图什么?”

    他淡淡回答:“图一线天机在人心。”

    夜深时,他抬头望天。

    星空似有呼应。

    他轻声道:“师父,玄门......灭了吗?”

    风吹过,灯火微颤,却又稳住。

    他笑了,

    “没灭,还亮着。”

    那年,他六十岁。

    白发如雪,目光如炬。

    他终于明白,玄门的传承,不在徒弟,不在山门,

    而在那份“守”的意志里。

    ——即便只剩一个人,也要守。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