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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前兆
    柳雨薇大开院门,聚精会神为一名名小女孩编着好看的辫子,辫子上缠着彩色小飘带。

    这些小娃娃们从八岁到十六岁不等,队列从院子里一直排到了门外的歪脖子树下,嬉笑声传出好远。

    丹尼尔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不着声色地沿着边走出院门,消失在巷道之前还回头看了看门前的歪脖子树。

    今天实在热闹,彩色的灯龙在低空呼啸,巨大的灯狮也在房顶上横跳。

    皮实些的男孩找准机会一把抱住灯龙的龙躯,跟着被带上天,在天上大声尖叫。

    丹尼尔见到此时此景突然想念儿时的过山车。

    不过也亏这么热闹,像他这样相貌奇特的人走街串巷竟然没有引起人群的注意。

    丹尼尔走到乡片僻静处,左右打量确定无人,刨开放着干草的红薯窨。

    深深的洞口露了出来。

    紧接着,一头扎了进去。

    只留下洞外的枯草。

    ……

    香火道不是指某一条具体的街道,而是衙门规划的采集香火的路线。

    四个纸片人“咯噔”将神轿放在地上,然后跟保镖似地在轿子旁站立不动。

    陆桥掀开帘子,探出脑袋,迫不及待得想要透透气。

    他们一路上就是这样走走停停,整条香火道有二十四个点位,每个点位都要停上一小段时间,所以自己从中午坐到现在也没走完香火道。

    这样折腾下,此前原本肃穆紧张的心情已经彻底松弛开。

    “来点水,来点水。”

    陆桥冲着外面急切招呼,在这样盛夏的季节里坐这种窄小的轿子,中途还不允许开窗,着实有些为难人,陆桥现在已经满头大汗。

    他觉得自己身处蒸笼,汗水打湿了内衫,身上遍布湿腻感。掀开帘子的那一刻,自己甚至有些神经错乱到隐约看见了蒸汽。

    “来了来了!”

    轿子边的纸片人一动不动,给陆桥递上水袋的是鹤组之一的朱朝礼。

    朱朝礼眼睛细长,五官青涩,是朱家护卫中的年轻人,只有三十来岁。

    出于对他的照顾,鹤组安排他全程守在轿子边,除了准备水袋,还准备了毛巾。

    经过了和陆桥一下午的配合,他现在已经轻车熟路。

    陆桥着急忙慌地拿起水袋吨吨吨喝起来,同时还用毛巾在脖子上、脸上一顿擦拭,动作唰唰唰快如光影。

    水袋被一饮而尽,陆桥也突然感觉到一道风浪传来。

    他的耳朵里突然能听见别人的声音,就像有人趴在他的肩上,音色听起来又像是对方在某个封闭房间中讲话,声音朦朦胧胧的。

    “呼呼呼……仙官大人,到哪儿了?”

    这是齐婆的声音,她正位于衙门中施展109号的仙术『风语』。

    衙门作为后勤中心已经被层层保护起来,而齐婆则需要在今晚成为通讯担当。

    下午陆桥和齐婆交流了多次,已经熟悉了这门手段。

    他半捂嘴说道:“第二十二个点位了,我们才刚刚停下,大概还要一小会儿才继续。”

    说话时,陆桥目光扫过周围,这是一片小型广场,周围的乡民并不多,反倒是一圈地面插满了燃烧的香蜡,袅袅的香烟却有些与众不同。

    它们没有像寻常的烟气那样升上天空,而是如水雾般在地面流淌。

    烟雾形成一道道烟路围绕陆桥所在的轿子围成一个圈。

    “是嘛,引灵官的体验如何?哈哈哈,大热天必须坐在轿子里一定很棒吧!”齐婆的声音中的打趣意味严重。

    陆桥无奈地说,“看样子泗水乡一切太平,这才让齐婆姐姐你没事闲得慌。”

    朱朝礼不断做出口型询问他是否需要再喝一些水。

    陆桥摇了摇头,嘟哝嘴,意思是不用了。

    “是喔!这个之后你还有一个点位就可以去祖祠了,那时有什么东西再想掀起动乱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齐婆说。

    陆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眼神打量起周围,除了身边的朱朝礼,鹤组的其他三人隐匿在轿子周围的建筑里。

    他们担任着侦查、预警以及护卫的工作,需要时时刻刻观察周围动态。

    ……

    衙役朱朝定被影后大战时打坏的房子已经被修好,对于元泱界来说,这样的缝缝补补只是个小工程。

    由于四肢被影后卡莲娜以锋利的影子为刃切断了手脚肌,哪怕受到了灵修的‘治愈’,朱朝定也得暂时卧床。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衙门特地在他的屋内放置了一块雕刻好的阵石,以阵石为中心可以生成一个小范围的阵法,防止入侵。

    这个阵法是做了简单调整的,主要针对的是影子。

    影子不来七八个都休想进他的门。

    “唉~”他叹了口气,抒发自己的惆怅心情。

    倒不是担心自己,这种关键时候,影子不会顾着他这样的小人物。

    而是觉得这么热闹的夏祭日,妻儿都不在,自己又卧床,有点悲凉。

    ‘等明年吧。’

    “哈哈,我们的大英雄,怎么还躺着呢,起来玩会儿啊!”窗外探出一个头来,是酒友田允中。

    田允中笑嘻嘻地嘲讽他。

    但朱朝定还挺感动,原来还是有人惦记自己,人最怕的就是被遗忘,被冷落。

    人不怕轰轰烈烈倒下,而是孤孤单单寂寥。

    “去你妈的田允中。”朱朝定笑着,“等老子好了要打断你的腿。”

    “那你要打的可不止我的腿,”田允中转过头去,冲着院外大喊,“他在家呢!躺着的。”

    “咋还躺着,不是有仙官给他治愈了吗?”一个声音远远响起。

    朱朝定一听就知道,田有德也来了。

    “你妈你个蠢货,伤筋动骨一百天知不知道?老子不是走不了路,只是躺着好恢复!”朱朝定笑骂道。

    朱朝定赶紧起身穿衣服,他手脚能用,就是得慢点。

    田允中也从窗户离开,去开门了。

    “哐当。”

    门被轻轻推了一下,没推开。

    “软蛋!一个门都推不开,老子又没锁……”

    “嘭!”

    朱朝定话还没说完,屋内的阵石……

    炸了。

    碎石满屋飞,到处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的直接蹦跶到他脸上。

    “吱呀~”

    这下门被打开了。

    田允中和田有德走了进来,他们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透过房门,可以看到屋外人头攒动,竟然来了十几个人,每一个张脸朱朝定都认识。

    人群如同水流般让开,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是个美貌的女孩。

    窦丫头。

    她的另一个名字是,卡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