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幸童说完这话,为首的黑袍人身躯明显有些细微地颤抖,仿佛不相信是出窍期修士说出的话语般。
墨幸童见对方不再说话,当即操控领域凝聚出一柄巨型长刀斩向那海神殿三人,刀光的余威撕裂了海面,海浪轰然炸开,三人奋力抵抗,奈何境界悬殊,摆脱不了领域的控制,就在三人身体颤抖之际,最终长刀轰然斩落,血光迸现,三人连带着肉体和元神皆被一刀斩灭,化为虚无。原地就剩下三枚储物戒指。
这一手段,顿时就让钱思思和被救的修士神色剧变,钱思思更是屏息凝神,瞳孔紧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刀意,单凭视觉就能给她一种死亡的压迫感,更别说在感官中,那一片空间仿佛彻底被墨幸童所掌控,她的呼吸几乎停滞,脑海一片空白。
直到墨幸童收起三枚储物戒,并轻声道:“走吧,继续赶路。”钱思思才回过神来,默默点头,收起心中的震撼。被救的修士也急忙跟上。
海风渐紧,乌云自天际翻涌而至,仿佛预示前路凶险。钱思思飞行半日后才缓和过来,最终忍不住开口道:“墨前辈,能说说刚刚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你的刀芒中蕴含着强烈的死亡之意,我仅仅是看看心神就仿佛被无形刀锋抵住咽喉,连灵魂都在战栗。那不是寻常的杀意,还有就是你战斗时那片空间仿佛完全被你掌控了,那死亡之意是不是传说中的‘剑意’或者说是‘刀意’?”
墨幸童目视前方,神色淡漠:“之前和你交流时,几乎都是解决你自身修行的问题,并没说到过这些,现在让你直观地感受后再说,你能更好地吸收。”停顿片刻后,墨幸童接着就将修行的一些高端知识一一给钱思思说道,其中意、道韵、领域以及当今最高的技法‘剑气化丝’和‘力破千军’都给钱思思说了一遍。
不过从钱思思的神情能看出,这些概念对她而言太过玄奥,理解起来极为吃力。墨幸童并未停下,声音低沉而清晰,逐字解析彼此之间的关联和运用。
钱思思只觉脑海中如同风暴席卷,每一个术语都像重锤敲击神识。她勉强捕捉到一丝明悟:意为法之圆满后的具象化,道韵则是与天地共鸣,是出窍期后所借用天地元气的进阶,领域乃是自成所修之道的完美呈现。在有了这些感悟后,钱思思就接着向墨幸童求证。
而墨幸童在听后,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解释道:“意,不光是功法圆满后的具象化,更是自身资质和对道的初步接触,然而通过功法或者自身的感悟而具象化的意,用圆满一词并不恰当,当你修为越高,你再重新审视曾经的功法时,你亦会有新的感悟,既然有新的感悟,便说明此前并非圆满,只是当时境界下的极致罢了。而道韵也并非出窍期才能掌控的力量,而是随着对天地法则的感知加深自然显现,若你在化神期领悟了自己的意,那么也是能通过意来领悟道韵的,若意是道的入门阶段,那道韵则是初级阶段,这道理就和我们修行一样,既然有境界之分,便有高低深浅之别,亦有参悟修行的轨迹。而领域,才是自身修道的具象化,自身所参悟的道,将自身所修之道总结融合成一域,自成一方天地。至于‘剑气化丝’则是剑道的至高技法,‘力破千军’则是刀道的至高技法,两者皆需将自身所修的道领悟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同时对自身的武器理解到一个极致,方能在发丝般细微处凝聚剑气,或以一刀断山河的磅礴之势破开万法。这两者不仅仅是技巧的巅峰,更是心、意、道完全合一的体现。”
墨幸童这次说得更为直白,也让钱思思脑海中豁然开朗,原本晦涩的概念渐渐串联成线。此时,她终于明白,修行之路并非层层固化,而是环环相扣、不断回溯与突破的过程。意如初心之火,道韵似风助焰,领域则是烈火燎原,自成气象。剑气化丝与力破千钧亦非遥不可及的传说,而是心手合一、道法自然的终极显化。不过心中亦有些不可思议,她所在的珍宝阁是当世修真界六大霸主级势力之一,传承更是久远,然而阁中却没有这些相关的信息,这等深层次的修行真解,在遇见墨幸童之前,她也仅仅知道剑意的存在,却没有修行法门,当初还以为只有剑修才能修行,如今看来简直错得离谱,原来意可以是任何道途的起点,刀、拳、阵、符皆可生意,关键在于是否与心神共鸣,是否承载修行者对‘道’的执念与热爱。
至于其他的她连听都没听说,道韵、领域、‘剑气化丝’、‘力破千军’这些顶尖高端的知识,从墨幸童用白话的方式讲述出来,就知道他不知领悟了多久了,而两人关系算不上多好,墨幸童却能如此无私讲解,这让钱思思内心颇受触动。
而就在飞行途中的讲解,最让人意外的是,被墨幸童所救的化神中期修士,短短两月时间,他就领悟了‘极速剑意’,并在第三个月初又将‘极速剑意’融合进了自身的身法之中,这使得墨幸童都不由惊叹其悟性之高,当场便赠予了一套以风属性为核心的剑谱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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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接过剑谱的瞬间,对方直接当场跪伏在虚空中,眼中泛起激动的泪光,颤抖道:“我冼是非,一生如履薄冰,一直在外海漂泊求存,屡遭轻贱,机缘巧合下得以修到化神初期,后来到蛟龙道,在罗四商行做一名管事,却始终因出身低微而不得重用,数百年来压抑屈辱,几近道心崩毁。然内心的道火从未熄灭,在坚持努力下才得以突破到化神中期,即便如此,在外海化神中期也算不上什么,本以为这次遭逢大劫必死无疑,却得天眷顾遇您相救,更得闻至理真言,方知前路所在。今日得此剑谱,不仅是法,更是认可与传承,我冼是非愿意此生追随您左右,以手中长剑开道,不负此生所学。”
然而还不等冼是非说完,墨幸童就打断道:“无须如此,修行本是独行路,何须彼此羁绊负。你我相遇,不过道法机缘使然,你的剑意源于自身积年不灭的执着,非我所赐,亦非我能阻。既然已明前路,便去吧,持此剑谱证真我,而非为他人而战。你所求的,从来不是追随谁,而是突破那层压了你数百年的天幕。记住,真正的传承,不是跪出来的,是站着,用剑锋劈出来的。”
冼是非怔然,泪水凝在眼角,随即仰天长笑,笑声中尽是释然与决意。笑声渐落,他缓缓起身,指尖轻抚剑谱封面,仿佛触摸到多年未曾触碰的初心。冼是非心中震撼难平。他早闻墨幸童之名,知其是能炼制极品名器的炼器宗师,在外海声名显赫。如今亲眼见识其通天武力,更是被其深不可测的魅力彻底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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