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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被囚困的龙女VS疯批艺术家(6)
    这诡异的一幕如同邪神的献祭仪式,让人看的寒毛直竖。

    画家的只言片语,便能蛊惑诱骗,轻易让龙女们交付身心,出卖灵魂。

    沈砚辞温润的音色听不出一丝伤感,“你会去往新的天堂。”

    “那里没有苦难,没有伤痛。你再也不必忍饥挨饿,更无需时刻提防被人类捕捉豢养……”

    龙女低声喃喃,似在咀嚼这诱人的承诺“不会饿……不会疼……”

    “没错。”

    男人脸上漾着温柔包容的笑意,凝视她时的眼神纯粹无垢,仿佛唯有对艺术的极致欣赏,不含半分杂念。

    “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龙女那双澄澈的碧色眼眸渐渐褪尽光彩,变得空洞麻木。

    “沈、沈先生……”

    她圆睁着眼,至死都未曾闭合。

    沈砚辞望着她渐渐失去生机的躯体,轻不可闻地长叹一声,语气里似有惋惜。

    他已经整整五年没有画出令他满意的作品了。

    豢养室的龙女愚昧,蠢笨,做不了他画笔下的主角,只会玷污自己的画笔。

    他只能将自己的灵感寄希望于

    沈砚辞转头,看向铁笼里。

    ——那只黑发黑眸、皮囊绝艳的龙女。

    “吓到你了吗?”

    龙女瑟瑟发抖的缩在水笼边,像是吓坏了,不敢冒出头。

    沈砚辞走上前,温和道“我很抱歉。”

    他擦干净手上的鲜血,动作优雅,连指缝间微小的血丝都没有放过。

    黑发黑瞳龙女看着朝她伸出来的手,紧张的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沈砚辞直接打开了铁笼,将蜷缩成一团的她轻柔地抱了出来。

    龙女冰凉的鳞片蹭过他的掌心,带着微微的湿意。

    他的画室满溢着龙女安抚剂的香味。

    芸司遥低下头,表情隐在暗处。

    她按兵不动,想看看这披着温文外皮的画家,又要耍什么新花样。

    是催眠?

    还是直接喂迷惑神智的药?

    有了系统,一切精神干扰和下药都对她无效。

    沈砚辞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凡胎的人类。

    龙女占据种族优势,有着锋利的爪牙,能轻易撕碎人类的躯体。

    即使力量如此悬殊,沈砚辞还是把她从铁笼里放出来了。

    他就不怕引狼入室,落得个性命不保的下场?

    还是说,他早有恃无恐——

    沈砚辞将芸司遥轻放在画架旁的绒垫上,未发一语,转身便拿起画笔,专注地调起了颜料。

    “坐着就好,不用动。”

    芸司遥伏在绒垫上,抬眼,无声注视着沈砚辞。

    他握笔的手势稳定,落笔利落,呼吸均匀得没有一丝波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露无声浸湿了窗棂,画室里只剩下呼吸的轻响。

    画家始终没说一句话,偶尔抬手蘸取颜料,动作轻缓却不拖沓,像是在描摹世间最珍贵的景致。

    他还真就除了画画,什么都不做。

    芸司遥等了起码两个小时,见他还是不急不缓地画画,尾椎处因久伏泛起的麻意让她忍不住动了动。

    才刚挪动一厘米,沈砚辞的目光便精准落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画家眼中掠过一丝了然,随即漾开一抹浅淡的歉意笑容。

    “累了吗?”

    他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微僵的手腕,将最后一支画笔搁回笔洗,

    “今天就到这里吧。”

    美丽的黑发龙女将手放在绒毯上,眨了下眼,先是细若蚊蚋地吐出一个“饿”字。

    见他没应声,又稍稍提高音量,重申道“饿、了……”

    画家微微一怔,显然很意外她会这么快开口寻求帮助。

    沈砚辞指尖轻轻擦过沾染颜料围裙,语气平静温和“稍等。”

    不多时,他端来一盘切得薄如蝉翼的生鱼片,瓷盘边缘还缀着新鲜的海草。

    这些食物比豢养室研究员送来的不知道好多少。

    沈砚辞抬手,指尖温柔地拂过她柔顺的黑发,声音低沉温润。

    “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他低声道“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

    他的声音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聆听之人专注,沉溺,带着得天独厚使人信服的魅力。

    他说的话对心智尚不及十岁的龙女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她们最渴望什么?

    鲜嫩的生鱼片、肥美的海贝、澄澈温暖的环境……

    这些沈砚辞都能满足。

    豢养室里的日子,比家畜的境遇还要凄惨。

    十几条龙女争抢半桶腐臭的鱼碎,即便如此仍食不果腹。

    她们被囚禁在铁笼里,鳞片下的皮肤因细菌滋生而溃烂流脓——那地方,活脱脱是座人间炼狱。

    但画室截然不同。

    在这里,温和的沈砚辞会为她们备好最洁净舒适的环境,摆上吃不完的新鲜海产,给予无条件的包容与满足。

    他心里似乎只有画画这一件事,只执着于描摹她们最鲜活美丽的模样。

    多动人啊……

    和那些卑劣残暴、以虐待为乐的研究员比起来,沈砚辞简直是天赐的救赎。

    他是个好人,是个不求回报的大好人。

    芸司遥望着沈砚辞,脸上绽开一抹纯良的笑。

    她轻轻扬起下巴,身体贴着绒垫向前挪了挪,一点点靠近他。

    “沈、先生……”

    她学着死去的龙女,笨拙的称呼他为沈先生,像极了无害的示弱。

    沈砚辞的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上,长睫微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晃了神,竟忘了动作。

    芸司遥温热的呼吸几乎要触到他的脸颊,唇瓣离他不过半寸,似吻非吻。

    沈砚辞眼睫微动,身子突然向后撤去——!

    就在这一刹那,利爪骤然弹出!

    寒光闪过,带着破空的锐响,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脖颈。

    鲜血如破堤的洪流般喷涌而出。

    浓郁的艳色溅在芸司遥白皙的脸颊上。

    血液顺着下颌线滑落,像一道刻意描上的、滴血的红妆。

    ……讨好他、顺从他、做个任人宰割的玩物?

    这并不是芸司遥想要的。

    想完成任务,就得从这根源处狠狠掐断。

    芸司遥猛地抽出染血的手指,指缝间滴落的血珠砸在地上,绽成一朵朵艳丽花。

    她起身时,乌黑的发丝扫过肩头,沾着的血点簌簌落下。

    “沈先生,”

    芸司遥踢开脚边染血的画具,看着沈砚辞脖颈汩汩流出的血,柔声笑道“比起画布上的颜料,我倒觉得——你这鲜活的血液,颜色才更完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