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br>芸司遥微微眯起眼，视线扫过面具男。</br>除了脸被遮挡了大半，声音体型都是她熟悉的。</br>这人是沈砚辞。</br>“沈先生，您可太不够意思了，藏着这些个漂亮玩意都不带出来给我们瞧瞧。”</br>“就是啊。”</br>男人身后还跟了一群人，他们面上都戴着一副动物面具，身着华丽。</br>其中一个男人上前一步，视线落在芸司遥身上，又是一笑。</br>“这么漂亮的龙女，居然还是罕见的黑发黑眸……也要拿来拍卖吗？”</br>他说着伸手就要过来抓芸司遥的脸，还没完全碰到，就被沈砚辞抓住了手腕。</br>沈砚辞唇角勾着笑，语气漫不经心，“这个，不卖。”</br>周围的嬉笑声瞬间淡了。</br>那人动作一僵，手腕被攥得发麻，脸上的戏谑僵成难堪，只能讪讪地抽回手，干笑两声：“沈先生说笑了，我就是随口打趣。”</br>沈砚辞没接他的话茬，视线扫过一众戴面具的宾客，语气重新拾起几分东道主的温和。</br>“剩下的是第二场拍卖的拍品，若各位有兴趣，稍后便随我移步内厅。”</br>“哎，您安排……”</br>方才的尴尬被刻意抹去，众人簇拥着往门口走。</br>工作人员走上前，将芸司遥身边的龙女们拖拽着带离。</br>偌大的厅堂里，只剩她一人。</br>宾客们陆续离开，沈砚辞却故意落后半步，落在人群末尾。</br>待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扭过头，视线直勾勾的落在芸司遥身上。</br>芸司遥夜视能力极好，能看清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和又不失锐利。</br>沈砚辞走到她面前站定，微微俯身，面具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br>“害怕么？”</br>芸司遥抬眸，手在身侧缓缓握紧了。</br>沈砚辞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你大概没见过，他们是怎么玩那些龙女的。”</br>话音落，他抬手，轻轻扣住芸司遥的下巴。</br>“用锁链拴着她们的脚踝，让她们在宴会上跪着斟酒，”沈砚辞拇指缓缓在她下颌的软肉上摩挲，留下一阵发麻的痒意，“若是遇上不听话、骨头硬的，就把烧红的烙铁按在她们背上，看她们疼得打滚取乐……”</br>芸司遥仰头直视他。</br>“还有更甚的……”沈砚辞轻声道：“会打断她们的腿，再用金链锁在床头，既当会喘气的摆件，又能随时做床上取乐的玩物。等玩腻了，就像丢垃圾一样，扔去喂后院的狼狗，连个全尸都留不下。”</br>他的拇指忽然用力，“你说，若是把你送过去，他们会怎么待你？”</br>芸司遥没接话，突然低下头，一把攥住他的胳膊。</br>沈砚辞眉头一蹙。</br>芸司遥张口，冲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br>“嘶——”沈砚辞闷哼一声，手臂上传来尖锐的痛感。</br>牙齿穿透布料，嵌进皮肉里。</br>温热的血很快渗过布料。</br>他眸色骤然变冷，另一只手猛地伸出去，扣住芸司遥的脖颈，指节用力收紧。</br>窒息感瞬间袭来，芸司遥的脸迅速涨红，呼吸变得急促。</br>“嗯……”</br>沈砚辞已经发现了她的伪装，否则不会说这些话来恐吓她。</br>继续装下去，不过是自欺欺人，甚至会让自己死得更快。</br>芸司遥用尽全力，指甲狠狠刮过他扣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背。</br>沈砚辞的动作顿了顿，扣着她脖颈的力道竟松了半分。</br>芸司遥抓住这丝缝隙，艰难道：“别装了……沈砚辞……”</br>脖颈上的力道骤然一松，新鲜空气猛地涌入肺腑，带着刺痛感呛得她剧烈咳嗽。</br>芸司遥踉跄着后退两步。</br>沈砚辞抬手扯了扯被血浸湿的衣袖，露出手臂上深可见血的牙印。</br>……咬得真狠。</br>他没说话，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冷霜。</br>“装？”男人微微笑起来，“我一直都是这样啊。”</br>他看着狼狈的龙女，道：“你该庆幸是落在我手里。至少我没锁你的脚，没让你跪着斟酒，更没动过把你送出去的念头，比起外面那些人，我待你，已经算仁至义尽。”</br>沈砚辞微笑着，带着几分凉薄的嘲弄。</br>他原以为自己遇上的是只温顺怯弱的兔子，如今才知想错了。</br>这咬人的狠劲，哪里是任人摆弄的兔子，分明是株扎根深土、敢扎人的野荆棘。</br>这份不驯服，倒比那些千篇一律的顺从，更让他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