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看着他眼底的深情与紧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她想起玄宸陪她逛凡间集市的日子，想起他为自己守历劫镜的夜晚，想起自己受伤时他慌乱的模样，想起这数百年里，他始终在自己身边，从未缺席。

    她轻轻咬了咬唇，声音软乎乎的：“玄宸，我不太懂什么是爱，可我知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她抬头，撞进玄宸带着失落的眼神里，赶紧补充道：“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如果……如果我给不了你‘爱’，只是喜欢，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吗？”

    玄宸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底的失落瞬间被狂喜取代。

    他紧紧握住夭夭的手，声音都带着几分激动的颤抖：“愿意！当然愿意！只要你肯让我留在你身边，我都愿意！”

    他又怕夭夭不安，赶紧补充：“如果有一天，你明白了什么是爱，可让你明白爱的人不是我，是别人，那也没关系。”

    “是我自己没做好，没能让你爱上我，真到了那一天，我会主动离开，绝不会缠着你，更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不许说这种话！”夭夭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踮起脚尖，轻轻抱了抱他的腰，“什么离开不离开的，只要你不离开，不背叛，我就一直在。”

    在夭夭心里，要死要活的爱从不是自己需要的，不离不弃，细水长流的温情才是最可贵的！！

    夭夭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僵在原地，随即缓缓抬手，轻轻回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怀里的温度，眼底满是满足。

    漫天星辰落在两人身上，云阶上的星光漾起圈圈涟漪，揽星渡的晚风里，终于藏了双向奔赴的温柔——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有“一起走下去”的笃定，这就够了。

    藏雷殿外，夭夭正陪着十安，还有长安、知安放风筝——长安攥着风筝线跑得飞快。

    知安跟在后面追着喊“哥哥等等我”，十安在旁帮忙调整风筝角度，夭夭则偶尔偷袭一下，时不时逗得两个小家伙咯咯笑。

    白九思与花如月并肩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热闹的画面，眼底满是温柔。

    玄宸站在他们身侧，目光却始终落在夭夭身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了半晌，终于深吸一口气，收起平日的温和。

    语气郑重地开口：“大成玄尊、四灵仙尊，有件事，我想正式跟二位说——我与万宁，在一起了。”

    白九思正端着茶盏喝茶，闻言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玄宸，一脸疑惑：“从万宁小时候，你们俩不天天在一起吗？？”

    他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茶盏“咚”地一声放在石桌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着玄宸气道：

    “好你个玄宸！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说的‘在一起’，是男女之情的那种？我辛辛苦苦生养的闺女，合着是给你养的？”

    玄宸被他直白的话问得有些尴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活了数万年，不曾慌乱的玄天使者，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老实点头：“是，我对万宁，是男女之情。”

    花如月抬手按住还想发火的白九思，看向玄宸，眼神带着几分审视，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玄宸，你是认真的？你该知道，万宁虽聪慧，但到现在都没懂‘男女之情’是什么，你确定要跟她以这样的关系相处，哪怕她暂时给不了你对等的感情？”

    “我确定。”玄宸立刻挺直脊背，语气郑重得不含一丝玩笑，“我喜欢万宁，不是一时兴起，哪怕她现在不懂爱情，只要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开心，等着她慢慢明白，我就心甘情愿，我不会逼她，更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花如月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又瞥了眼草坪上还在笑着逗孩子的夭夭，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万宁既然答应了你，就说明她心里是愿意跟你相处的。”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你不欺负她、不辜负她，我没什么意见。”

    她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冷了几分，眼神里带着护女的凌厉：“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将来你敢辜负她、让她伤心，哪怕你是玄天使者，我花如月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大不了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为我闺女讨个公道。”

    “我绝不会辜负她。”玄宸语气笃定，眼底满是承诺。

    一旁的白九思还是满脸不服气，狠狠瞪了玄宸一眼，却被花如月轻轻拍了拍手背。

    花如月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无奈笑道：“孩子自己愿意，玄宸也不是不靠谱的人，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白九思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玄宸，语气带着几分不情愿：“算你小子有眼光，你除了老了点，也算是没委屈我闺女，不过你记住，万宁要是受一点委屈，我第一个找你算账！真是……欠你的！”

    玄宸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对着白九思与花如月郑重躬身：“多谢二位尊上成全。”

    廊下的风轻轻吹过，草坪上的笑声依旧清脆，玄宸抬头看向夭夭的方向，眼底满是温柔。

    他知道，得到长辈的认可，只是开始，往后的岁月，他会用一生去守护这份感情，守护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

    百年时光弹指而过，藏雷殿的花如月和白九思恩爱依旧，十安早已能独当一面，长安和知安也不再是调皮的孩子。

    夭夭与玄宸依旧习惯在暮色时分，并肩坐在院外的石凳上看夕阳。

    晚风带着香气，拂过两人的衣摆，夭夭忽然侧头，看着身侧的玄宸，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玄宸，等我。”

    玄宸还未及回应，指尖刚触到她的衣袖，便觉掌心一空——眼前的少女已如晨露般消失，只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缕气息，证明她曾在此处。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庭院，心头骤然紧起，却在感知这个世界没有她的气息——他知道，她终究离开了。

    此刻的万界中心，正悬浮在无尽星海的最深处，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座由万界本源凝成的“万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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