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充满着荒谬。
片刻。
他缓过神来,盯着文件上面的一行字,眼眸一凝。
10月3号。
演习计划是10月3号定下来的。
而那天刚好是代号文明,给他提供情报线索的日子。
“该死的‘文明’。”
“情报竟然偏差了。”
“把演习当成了是正式押送。”
“真是把我害惨了!”
维克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骂着。
手下的弟兄折损大半,自己也沦为阶下囚。
胸腔里的怒火与憋屈几乎要溢出来。
愈发肯定,今日的遭遇就是这个缘故。
与此同时。
看着维克心不在焉的模样。
叶长安虽然不能确认,眼前的家伙是不是代号财童子。
但是有了这些设计。
就算代号财童子,真找上来质问。
他也能以误判情报为借口。
毕竟演习和正式押运相差一天。
其余的一模一样。
情报有所偏差,也说得过去。
学艺不精、情报漏洞。
总好过被人识破。
跟警方有关联。
“叶局。”
“拘留所的所长,在你办公室门口等很久了。”
齐云帆继续汇报道。
“是嘛。”
叶长安轻轻点头,随即指了指身旁的维克。
“他是从犯之一,带下去好好看管。”
“严密监控,不许任何人接触。”
交代完以后,便扬长而去。
...
局长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
拘留所的所长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双手不停地在身侧搓动着。
这次的劫狱风波,他这个拘留所所长牵连最大。
整个人都要急疯了。
忽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所长神色一怔,猛地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望去。
当看到来人是叶长安时,整个人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快步迎了上去。
“叶局长!”
“您可算回来了!”
所长声音带着感激。
同时那脸色,透着一丝后怕。
若不是叶长安临时安排了一次演习。
像童云远这种罪责不太严重的犯人。
交接工作安保规格通常不高。
在正常押运的情况下,大概率真的会被劫狱成功!
当今的华夏,法治清明、治安严苛。
如果真出了被劫狱成功的事。
到那时。
不仅公安部会为之震动,整个社会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他这个所长也做到头了。
而且。
多亏了在修改方案的时候。
叶长安最终选用了,高规格的演习方案。
不仅加派了警力,还设置了障眼法。
如:囚车在交接前,囚舱里提前安排特警。
这样一来。
不法分子,才会放松警惕。
一旦发生交火,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如此种种。
才有了眼下的转危为安。
“叶局。”
“现在该怎么办?”
所长很是迫切地询问道。
“不用急。”
叶长安一边推开办公室房门,一边平和地说道。
“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
“您说!”
“别说一件,一百件我也绝无怨言。”
所长立马附和道。
“对童云远,进行一切消息的封锁。”
“不能让他知道,这次劫狱的事。”
闻听此言。
所长瞬间心领神会。
“明白。”
“我马上去办。”
一旦童云远得知了劫狱的事。
那他就会明白。
自己的特殊性,在警方那边已经暴露。
到那时,整个人将会非常警惕,甚至会闭口不言。
再想从其嘴里,循循善诱、旁敲侧击。
可就异常艰难了。
所长转身就要往外走,刚迈出两步,叶长安的声音便再次响起:“等等。”
他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叶局,您还有别的吩咐?”
“童云远的押运工作,我来亲自负责。”叶长安沉声道。
“收到。”所长并不觉得意外,快步离开。
毕竟这次发生了劫狱的事情。
可他并不知道,叶长安另有打算。
“叶局。”
“人扣押起来了。”
齐云帆紧跟着所长的离开,走进了办公室。
他刚才在外间等候,刚好听见了叶长安和所长最后的对话内容。
随即走上前,仔细询问道:“押运的事,您打算怎么安排?”
“你去弄辆旧些的私家车来。”
“然后安排一些特警,打扮便衣、开上私家车暗中护送。”
“以防万一。”
早有规划的叶长安,对于安排娓娓道来。
...
同一时间。
国外某座隐匿在深山之中的豪华庄园里。
刚坐稳家主之位的蒂莫,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
忙着梳理家族内部的势力洗牌,调和各方派系的利益平衡。
即便是以高精力的他。
此刻的眉宇间,也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态。
“家主。”
“不好了!”
一声带着惊慌的呼喊打破了书房的静谧。
一个仆人神色慌张地快步闯了进来,
手里握着的手机还亮着屏幕。
上面是一则新闻的报道。
“今天下午,华夏潞州市发生劫狱事件。”
“犯罪团伙全部落网。”
仆人咽了口唾沫,一边观察蒂莫,一边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这个被一网打尽的团伙。”
“应该就是维克他们...”
听着仆人的汇报,蒂莫一言不发。
只是面无表情地放下手头工作,落座在沙发上。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指尖燃起一簇火苗,慢悠悠地将其点燃。
烟雾在他眼前缭绕升腾,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让人无法确切的看出。
他内心的想法和情绪的波动。
片刻。
“呼~”
一口悠长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在空气中散开成淡淡的云团。
“叶长安...”
“果然是个难缠的家伙。”
说罢。
他将还在燃烧的雪茄按在桌面的烟灰缸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随即目光转向一旁噤若寒蝉的仆人,语气低沉。
“说说吧。”
“维克他们的劫狱,进展到哪一步才失败的。”
“是带着童云远逃离的路上、还是即将离境被查。”
“我们也好从中窥探细节。”
“别让维克他们,白损失了。”
听着蒂莫的吩咐。
仆人面露苦涩,嘴唇动了动,却迟迟没有开口答复。
“嗯!?”
蒂莫眼眸一凝,冷冷瞥向仆人。
“还要我重复一遍?”
“不,不用。”仆人连连摇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紧接着,很无奈地说道。
“维克他们...”
“连童云远的面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