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们议论纷纷,心如死灰或兴致勃勃。
    而反观勋贵武将这边。
    他们的表达情绪态度的方式,就很简单直接粗暴了,几乎全都围在了马世龙周围。
    争先恐后的看着他,七嘴八舌的询问。
    “顺子,昨天晚上到底咋回事啊?”
    “胡惟庸那个狗贼,他真的要设计谋害你,还有嫂子,上位,太子爷?!”
    “是不是真的啊顺子,你给句话,如果胡惟庸那狗娘养的真敢!老子现在就回去让亲兵披甲!我活劈了他!!!”
    “加我一个!杂草的胡惟庸,敢对嫂子和顺子下手,活腻歪了他!”
    “对,也加我一个!整不死他胡惟庸!”
    “还有我,还有我!”
    “我家离胡惟庸这瘪犊子家近,来的时候全都安排好了,顺子你只要点点头,我现在就发号箭!”
    “我家离得也近,我也都安排好了,令箭就在马车里!”
    一大帮尸山血海滚出来的悍将。
    瞪大血红的双眼,身上怒气煞气浓郁异常。
    嘴里不停的咒骂胡惟庸。
    现在只要马世龙开口,哪怕只是稍微点点头,甚至是隐晦的传递一点细微信号。
    表示现在流传的消息属实。
    这些个勋贵公侯绝不会有任何犹豫,管他们什么胡惟庸,一会还要上朝的,当场便会一哄而散。
    用快的速度回府披甲执兵,带着精锐亲兵。
    而后争先恐后的硬冲胡惟庸府邸。
    不把他连同九族剁成肉泥,丞相府拆成废墟,他们就不成称什么大明勋贵!
    这不长眼的混账,嫂子和顺子,那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未来几代子侄的靠山!
    谁敢动这两位一指头,他们就敢直接灭了谁!
    不管是谁都是一样!
    谁懂谁死!
    马世龙被这一群老哥哥围着,被他们的大嗓门震的头晕眼花。
    刚才他的马车刚到这附近,这一帮人就直接围了上来,不由分说直接把他从车上拉了下来。
    七手八脚的检查了一下他身上。
    有没有受什么伤,或者情绪上有没有萎靡。
    确定都没有问题以后,就开始焦急的大声询问,不停的咒骂胡惟庸。
    马世龙几次想要开口解释。
    安抚住这些激动的老哥哥们,毕竟他们现在在东华门外,多少还是要注意一点,也不能太过分了。
    但他的声音,根本就不过这些激动的勋贵公侯。
    救命恩人,生死弟兄,荣华富贵,康庄大道,真“免死铁券”,要被人家给刨了。
    他们不激动那才奇了怪呢。
    “都给我闭嘴!一群混账杀才!”
    就在马世龙束手无策之时,一个很是雄厚,又很是耳熟的忽然响起。
    这声音穿透性极强。
    虽没有直接盖过勋贵们的声音,但却很清晰的传到他们的耳中。
    瞬间,在场所有勋贵都齐齐噤了声,呆愣愣的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勋贵之首魏国公徐达,推着一张精致的木质轮椅,轮椅上坐着大明第一悍将常遇春,缓缓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而刚才那一嗓子。
    正是轮椅上坐着的常遇春喊得。
    他现在虽然身子废了,不能再骑马领兵打仗,身上也没有几个真正的军职。
    但他仅是在这坐着,之盛睁着眼睛看着。
    就能压的在场大多数勋贵们,不敢吱声抬头,不敢与他对视。
    常遇春常十万的名号。
    那可是实打实杀出来的!
    论统兵,他可能不是徐达的对手,但是论战力,论军功,他常遇春谁都不怵!
    战场上只要有他站在那里,大明军士见着了就能提振士气。
    坚信只要跟在他常遇春的身后,就能打赢鞑子,赚取大量战功……
    “他娘的,一个个的干嘛呢?!”
    抬起手指着这些个老弟兄,“东华门外,皇城重地,你们这些个杀才,围着顺子你们要干什么?!”
    “想翻天了啊,还是觉得身上不舒服皮紧了!”
    一众勋贵军侯闻听此言。
    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哪怕现在常遇春现在坐着轮椅,战力十不存一,心里该发怵还是发怵。
    常遇春见老弟兄们这个样子。
    心中忍不住想要接着再骂,一群干事不过脑子的莽夫!
    “行了伯仁,随便说两句就行了,别真的动怒,自己身子骨什么样不知道?”
    徐达手摁在常遇春肩上,让他不要真的动怒。
    况且他们这群老弟兄什么性情,他们两个比谁都清楚,弄成现在这样属实正常。
    听说消息的时候。
    就连他徐达,心里都憋着火,想要直接骂上两句。
    就更不用这些个老弟兄了。
    一个个就只知道打仗的老杀才,让他们干事先过过脑子,那还不如让老母猪上树呢。
    推着轮椅继续走上前,走到马世龙的身旁。
    “顺子,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达说着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又左右看了看一帮老弟兄,“我们这些个人都在呢,不管什么事都扛得住!”
    “他胡惟庸是丞相,我徐达也是丞相!”
    “若事情真如消息里传的那样,别的不敢保证,他胡惟庸九族若是能活一个!我徐达第一个不答应!”
    “对,徐帅说的对!不答应!”
    “没错顺子,谁他娘敢欺负你,敢欺负嫂子,我必定活刮了他们!”
    “没错,活刮了他们!”
    …………
    徐达这边一放话,勋贵们的情绪便更显得激动了。
    不过马世龙看的很清楚。
    刚才徐帅在说这些话得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隐约有些不对,虽然生气愤怒,但绝没有失去理智。
    相反他现在很冷静,说的话也是仔细斟酌过的。
    这才对嘛。
    徐达可是勋贵之中,政治水平最高的一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况且这里是东华门外不远,一旁还有众多朝堂重臣。
    这应该又是他姐夫的暗中授意。
    胡惟庸一系突然倒塌,朝堂肯定会有剧烈动荡,浙东一系也将失去制衡,而唯一能填补上空缺。
    迅速镇定,强势镇压的,也就只有勋贵们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勋贵们可不讲理,他们的脑子只有帮亲,盲目又有恃无恐。
    现在免死铁卷这玩意。
    有马秀英在,还是非常管用,非常保命的。
    马世龙心中无奈叹出一口长气:我就说我不适合朝堂,不适合当官处理政事,还是最适合当个纨绔子弟。
    天天无所事事,在街上招猫逗狗……
    “徐帅,常帅,诸位老哥哥们。”
    “我顺子什么时候吃过亏?更何况这事还和我姐姐有关,根本不用你们操心动手,昨天我就把事干完了!”
    “放心,响头一个接一个,比咱们在战场上敲的战鼓都响!”
    “干的好顺子,这才像样!”
    “顺子你昨晚上为啥不叫咱们啊,你年龄小,心软手轻的,几个响头能算啥啊!”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顺子是那样的人?只让磕几个响头?咱们里面最精的就是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