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过去站着去!”
    回头吼了常茂一声,让他跟曹泰站成一排。
    而后马世龙大摇大摆的坐到主位上。
    又看到桌上摆着的有军功账册,便巴拉果然看了看。
    “行啊常茂,这千户你干的还算不错啊,知道要仔细核算弟兄们的军功,知道怎么计算战死弟兄的抚恤。”
    说着又往下翻看了几页。
    每名军士的战功如何,都写十分详细,十分明朗,并且条理清楚,皆有依照。
    隐约间已有了些将校风采,褪去了许多稚嫩。
    虽然在一些细节上,还有些缺陷,但只需稍加打磨便能弥补。
    不错,不错,这小子进步的倒是挺快的,看样子李文忠对他们肯定是下了狠手。
    但这倒是也正常。
    汤老哥念及老哥哥之间的情分,或许还是招抚一二。
    可是李文忠,身为二代勋贵中领头羊,对他们不下狠手那才是奇了怪。
    如此看来,着现在整个进度,也是时候让他们回应天了,不能一直在辽东这里待着。
    武院需要常茂这些勋贵子弟来做底子呢。
    看着马叔翻看自己做的军功账册,嘴里还夸赞着自己。
    特别是脸上的神情,嘴角带笑,眉眼自然,完全是真心实,不是在调笑讥讽自己。
    常茂这心里啊别说多舒服,多得劲了!
    马叔这是在夸自己啊!马叔这是认同自己了呀!
    高兴,真高兴!
    要是爹也能夸上自己几句,那该有多好啊……
    唉,也是自己不争气,明明上次随马叔出边,立了不小的战功,被皇爷论功行赏。
    爹和舅舅已经对自己有所改观,甚至是刮目相看。
    可是谁让他自己飘了呢。
    刚有点小功,就把尾巴翘上了天,成天想着自己是个人物。
    原本跟着马叔去一趟高丽,自己又能建立新功,可可最终弄成个什么样子?
    丢了自己的脸,丢了郑国公府的脸,顺带着还丢了马叔的脸,怎么起来的怎么摔下去,还是脸朝着地摔得。
    想着,常茂刚起来一点的心气,又在刹那间,衰减下去。
    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靴尖。
    “怎么不说话啊?”
    合上账册,用手摁着看向两人,“我是在夸你啊常茂,以你的性子不应该这么安静的。”
    “刚才那两子把你弄疼了,在心里怨你马叔,不想和马叔说话了?”
    “那的事啊马叔!没有!绝对没有!”
    常茂闻言猛地抬头,生怕真的被马叔误会。
    他哪有那个胆子敢怨马叔!
    别说掐几下肩膀了,就算马叔拿刀给他两下子,他都没有一声吭的,甚至他爹知道了以后,还会再问问马叔。
    顺子,只砍两刀够不够啊?
    这兔崽子块大肉厚,再来两刀也没啥事,要是你下不去手,我当爹的亲自来!
    绝对下得去狠手,反正他成天在家没事干,媳妇体格也还能生。
    至于马叔为什么要拿刀砍他,基本都不会有人去问。
    绝对是他常茂惹了事!
    看着急得手舞足蹈,不停得解释自己没有,一张脸都成苦瓜的常茂。
    马世龙微微一笑,摆手让他不用再这么着急的解释了。
    没事。
    “这么激动干嘛,我就是逗逗你,往哪儿一站跟个木头似的。”
    “说吧,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是不是看出我和李帅商议的事了?还有那个先斩后奏,又想搞什么名堂?”
    呃——
    曹泰闻言抬头偷瞄了一眼马世龙。
    然后迅速收回,转而看向旁边的大哥。
    大哥,马叔问了,要不要说啊?
    说了会不会再挨揍啊!
    他脑瓜子疼!
    常茂看出了曹泰的意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马叔都问了,那当然要说了!
    说了可能不挨揍,要是不说铁定要挨揍!
    再说就你那大脑袋,多挨几下也没什么事,说不定还能打开窍呢。
    哦,我明白了大哥。
    曹泰重重的点头。
    而后先前走出一步,对着马世龙行了一礼。
    开始将他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并依次推测出来的大概,全都给马世龙说了个一清二楚,至于那个先斩后奏,他和大哥常茂还没想清楚到底怎么干,马叔您就先进来了。
    霍哦——
    马世龙惊讶的看着曹泰。
    这小子不会真被狐狸黄皮子之类的附身了吧?
    以他的脑子,居然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并以此推论出这么多的东西。
    大智若愚?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五指在桌案上抬起又落下,发出轻微的咚咚声,马世龙看着常茂和曹泰,心中想要将他们调回应天的想法,越发的强烈。
    “知道陛下下旨让我兴建皇家武院吗?”
    “知道,以我大明善战公侯为师,选军中悍勇将士为学子,教授战法谋略,为天子门生!”
    “那你们这些个皮猴子,有没有兴趣进去玩玩?”
    马世龙靠着椅背,半躺在椅子上,“在我这个院正的下面,上几天学,当几天学子?”
    “真的吗马叔!”
    常茂双眼放光,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步。
    直勾勾的看着马世龙。
    回应天,入武院,这事他做梦都想,现在马叔居然直接开了口。
    这跟做梦有什么两样!
    不对,肩膀上痛觉还没消散,他绝对不是在做梦,是比做梦还要好!
    曹泰反应要比常茂慢上一点点,但反应过来的神情却要更加夸张。
    只不过比起他大哥常茂。
    他的心里其实更关心秦淮河,想着回去应天以后该去哪条船,该怎么躲过所有人的眼睛,悄无声息的过去。
    苏苏姑娘,妙儿姑娘,怜月姑娘……
    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想过自己。
    “我这个当叔的还能骗你们几个不成?”
    马世龙说着椅子上起身,“你这椅子不行,太硬,我坐着不舒服,下次换个好点的。”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给马叔您换个最软和的!”
    常茂略带谄媚地走上前,笑嘻嘻的看着马叔,“马叔,您刚才说的,回应天,入武院的事,到底,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啊?”
    “需要我们做什么不?”
    “要的话,马叔您直接开口,不管什么我们都保证能做好!”
    “事是当然要做的,在我这没有白得的便宜。”
    伸手拨开常茂,让他别挡着自己的路,似乎要直接朝着帐外走去。
    常茂和曹泰见状面露急切。
    马叔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看样子要走啊,事还没有吩咐下来呢?
    “一会把你们那帮人聚集起来,今天晚上李帅的军令就会到,事不复杂非常简单。”
    马世龙掀开门帘径直走出军帐,但声音却在常茂和曹泰耳边回荡,“去高丽,去老二那儿帮我接一笔银子,沿途小心护送到登州港,在那里我会和你们会合。”
    “给我好好的记着,交接时务必要当场清点好,沿途护送时更要小心。”
    “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小心自己的这条小命!”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