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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野兔
    安父被送去农场改造,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刘寡妇的原因。

    刘寡妇膝下有三个儿子,要是因为安父的原因,连累自己儿子怎么办?于是在被问话的时候,她果断咬死安父,说他一直强迫自己这么多年。

    因为她的反咬一口,安父还来不及辩解,罪证已经被定下。

    事情成定局后,村里人唏嘘不已。

    这安父平时看着老实巴交,怎么私底下是这种人。

    还有那个刘寡妇,我瞧她就不是好东西!

    ……

    村里人议论纷纷,安家兄妹出门都是低着头走,说话也不敢大声。

    安母因为安父这件事晕倒后,整日哭天喊地说是刘寡妇故意陷害。

    可明眼人都知道刘寡妇这几年要是没男人私底下帮忙,哪里能拉扯三个男娃这么大。

    如今刘寡妇曝光是安父,村里人恍然大悟。

    可安母不管,肯定是刘寡妇那个贱蹄子勾引安父,或者是想陷害他。

    反正不可能是安父的错。

    安以雪和安以建从县城回来,顶着村里人的议论纷纷,本就心里憋着一股气。

    回到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一口,见到亲妈坐在炕上哭天喊地,心里一阵厌烦。

    “妈,我饿了!”

    安以建坐在炕上,拍着桌子,满脸不耐烦地说。

    安以雪趁机也坐上炕上,心情不悦。

    以前在村里,哪个婶子不都对她笑呵呵,还拉着她聊家常问要不要嫁给他们家,结果现在把她当成洪水猛兽开始说闲话。

    这些人就是市侩。

    “吃什么吃!你们爸出事!你们还想着吃饭!”

    “妈!我们去县城看爸,都没吃饭。”

    安以建抱怨着。

    安以雪在旁边点头附和。

    “你们去厨房自己做饭。”安母挥挥手,示意他们自己去做饭。

    安以建他们哪里会自己做饭。

    在听到要做饭,个个神色萎靡。

    “安以南不是在家吗?”安以雪下炕,想要去找安以南。

    “她躲在屋子不出来,说是病了,我瞧着就是仗着你们爸不在偷懒不干活!”安母狠狠地说。

    安以雪:“妈,你都没给她教训吗?”

    “我哪里没给她教训,我一打她,她就在我面前晕倒。”

    安母说起这件事就想发火,但是又找不到地方发火。

    安以雪冷哼一声:“她既然晕倒,那咱们别给她吃的,给她长长记性!”

    想想家里最近发生的倒霉事情,安以雪怀疑这一切跟安以南有关系。

    安以建也在旁边说:“妈,咱们别给她吃的!”

    “还要你们说,厨房里的粮食我全藏起来,看她吃啥!”

    安母对安以南也充满怨恨,不用安以雪说,自己已经将粮食藏起来。

    “死丫头,在家里啥活不干还想吃饭没门!”

    “就是,饿她几顿!”

    他们义愤填膺,好似安以南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全然忘记,家里的活一直都是安以南在做,而且她也是他们的亲人。

    他们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安以南身上,寻求某方面的认同感。

    然后在发泄一通后,安以雪被安母叫去厨房学做饭。

    安以雪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了,嘴里嘀咕着:“妈,为什么弟弟不去学。”

    “你弟是男娃,学做饭多丢人,走,妈今天教你做饭。”

    平常家里做饭她都没教过安以南,她自学成才,想来安以雪肯定教一下就会。

    安母从安父被抓去农场改造的事情中回过神,拉着闺女去厨房。

    安以雪面如土色,嘴皮子抖动。

    “妈……”

    都怪安以南,为什么要偷懒!一点不像姐姐!不为他们考虑!!

    *

    深更半夜。

    安以南熟门熟路地来到藏粮食的山上,吃饱后下山。

    风声呼啸,飒飒的树叶传到她耳边。

    她步履轻盈,没走几步,密密匝匝的草木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安以南神色愈发凝重,弓起身子,往树干那边躲去。

    她还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来人。

    来人黑沉沉的眼神带着凌厉的冷意,像鱼钩锋利,要刺穿皮肉般。

    安以南吓得往后一退,眼睛不经意扫到他手里拎着血淋淋的野兔。

    他上山打猎!

    安以南瞬间明白他为何上山。

    但是上山打猎一般是禁止,要是真去打猎也要将捕猎的食物交给村子里。

    可厉野这气势,这做派,安以南迅速开口:“我不会跟队长举报你上山打猎!”

    她镇定地说,手心隐约出汗。

    厉野眼底闪过意外,上下打量她一顿,沉声说:“跟我来。”

    啊?

    安以南不明所以,可是面对厉野背对着自己往前走,像是笃定自己会跟上来的态度。

    她犹豫几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如何,厉野要是坏人,早就对她动手了。

    况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厉野并不会对她做什么。

    果不其然,厉野坐在一处空地,用树枝堆叠,点上火,然后将打猎到的野兔放在附近的溪水边洗了几下,再用树杈扎进野兔的腹腔,放在火堆里烤起来。

    安以南坐在他对面,不知道他叫自己来的目的。

    直到他将烤完的野兔撕了一半递给她。

    “?”安以南疑惑地看向他。

    厉野挑眉:“你吃了野兔,咱们就是共犯。”

    安以南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担心自己会举报他,所以让自己也吃野兔。

    可是有哪里不对劲?

    安以南困惑地接过烤好的野兔,小心地撕了几块吃起来,余光注意到厉野随便撕了几块,就将剩下的野兔装进随身携带的背篓里。

    显然是要带回去给别人吃。

    安以南知道他的身世,低声问:“你是带回去给赵婶子吃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厉野冷声说。

    安以南没有被他的冷意威胁到,反而好奇地问:“你失踪的这几年是去做什么了?”

    “哦?”厉野挑眉凝视她。

    安以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像是风一吹很快就被吹走。

    可她的眼睛明亮得出奇。

    一点不惧怕他。

    厉野神色微微有了变化,但很快一闪而过。

    “你想知道。”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树叶疯狂摇曳,火星子开始四处溅洒。

    安以南没由来搓了搓手,感觉有寒风入侵,瑟缩地伸了伸脖子。

    肩膀两侧的嶙峋骨头,尤为惹眼。

    厉野眯眯眼,眼神危险起来。

    忽然,安以南的面前多了一道阴影,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剩下的烤兔递给她。

    安以南惊奇地仰起头。

    厉野冷声说:“多吃点,瘦不拉几,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