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圣上已命内侍省加强戒备,并暗中调换了东宫守卫。
种种迹象表明,天子对宗室诸王的警惕日益加深。
在此背景下,若秦王轻举妄动。
哪怕只是些许风吹草动,也会被迅速察觉。
“这事先放一边。魏家那边怎么样了?”
秦王挥了挥手,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他重新坐回椅中,端起凉透的茶抿了一口。
“媒人才刚提了一嘴,魏员外立马就答应下来,连连道谢,生怕我们反悔。”
那名负责联络魏家的幕僚上前一步,躬身禀报。
据他说,当王府派出的媒人踏入魏府门槛时,魏员外正坐在厅中逗弄幼子。
一听来意,顿时喜形于色,连鞋都没穿整齐就亲自迎出门外。
“这是魏家送来的几幅画像,请王爷过目。”
幕僚恭敬地递上卷轴。
“魏家适婚的姑娘有三位,分别是家里的四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您看中哪一个,那边立刻就安排送来。”
四小姐温婉贤淑,擅工笔画,曾得名师指点。
六小姐聪慧伶俐,精通音律,尤善琵琶。
七小姐年纪最小,尚未及笄,却已能背诵整部《女则》。
三人各有所长,皆是闺秀典范。
而魏家的态度也极其明确。
无论选谁,他们都毫无异议,只求早日结亲。
不得不说,魏员外真是会来事儿。
此人八面玲珑,善于察言观色。
每逢节庆,必定备齐厚礼送往各府衙门,从不落下一人。
平日里说话做事也都滴水不漏。
这般圆滑老练的手段,令他在商贾之中独树一帜。
此人富得流油,家里妻妾成群,这些年儿女不断。
儿子女儿加起来都快二十个了,其中女孩居多。
魏府占地极广,光是后院就有十几进宅子,仆妇上百人。
尽管人口众多,管理繁杂。
但府中秩序井然,从未有过争产夺嫡的丑闻传出。
和那些瞧不起女子的人家不一样,魏员外对闺女们特别上心。
他认为女儿同样是家族血脉的延续,将来嫁得好。
不仅能提升门第,还能成为助力朝中的纽带。
因此,他对每一位小姐的成长都极为重视。
不但亲自挑选启蒙老师,还定期检查她们的课业进展。
若有进步,必有赏赐;若是懈怠,则加以训诫。
不但请人教她们读书写字,连琴棋书画也都样样安排妥当。
魏员外深知,商人再有钱,在士大夫眼里终究低人一等。
唯有通过婚姻,才能真正跻身上流。
他不指望所有女儿都能高嫁,只盼其中有一两位能入贵门。
哪怕是做妾,也算是一步登天。
这回秦王这边一派人去提亲,简直像瞌睡遇上枕头,刚刚好。
他几乎是一听消息就拍板决定。
在他看来,这不仅是恩典,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以往他也曾尝试攀附其他权臣,可惜对方或嫌他出身卑微。
如今皇族亲王主动示好,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不管做正房还是当小妾,只要能攀上高门,他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秦王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手中的画像。
直到他翻到其中一张时,手指微微一顿,眼神也随之柔和了几分。
这张画像上的女子眉眼含情,唇若点朱。
她身姿丰腴却不显臃肿。
反而有种富态中自带风韵的美感。
他将其他几张画像随手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唯独把这一张握在掌心,反复端详了片刻。
“就定她了。”
站在一旁的幕僚眼尖,早已注意到了王爷的动作和神情变化。
他顺势凑上前一步,目光扫过那张被留下的画像,立刻露出一副欣喜的模样。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又要添一位美人进门,真是福气临门,家宅兴旺之兆啊!”
这话正中秦王下怀。
他闻言轻笑了一声,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
画中的女子体态丰润,肌肤似雪,脸蛋明艳动人。
她穿着一件织金绣花的对襟长裙,领口微敞。
隐约可见锁骨线条柔美,更添几分风情万种。
这正是寻常男子一眼便会心动的类型。
不单是美貌出众,更有一种成熟妇人特有的妩媚。
娶了这样的女子为妾,不但能夜夜拥佳人入怀,享受温柔乡里的快意。
更重要的是,对方出身富商之家,嫁妆丰厚无比。
据探报所知,光是金银细软便能装满三辆大车,田产铺面更是遍布城南。
这笔财富一旦纳入王府,无疑是对府库的一大补充。
换了谁处在秦王的位置上,都会由衷地感到开心。
毕竟,美人与财帛兼得,何乐而不为?
“去挑个好日子,把人抬进府里。”
秦王终于收回思绪,语气轻松地吩咐道。
毕竟,这只是纳妾,并非迎娶正妻,自然无需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一顶青呢小轿,两队家丁前后护卫,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接入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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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就办妥了。
三天后便定下了黄道吉日,宜嫁娶、纳采、安床。
一切都顺理成章,连魏家人也未提出任何异议。
不仅没有推辞,反而主动送来了一批绸缎首饰作为回礼。
魏家这么懂事,处处配合,让秦王心里舒坦了不少。
可相比之下,夏清清那边的情况却让他眉头紧锁,心头烦闷。
媒人前后去了好几趟夏府,每次都是客客气气地上门,低声下气地游说。
然而,无论怎么说,人家就是不肯松口。
夏家夫人总以“女儿年纪尚轻”“尚未与家中商议清楚”等借口搪塞。
更令人恼火的是,最近一次媒人前去时,对方竟隐隐约约提到,夏清清似乎早已许配给了别家。
此话一出,当场就把媒人气得脸色发青。
“都是借口!”
秦王猛地一拍扶手,怒声喝道。
“区区一个商贾之女,也敢拿这种话来应付本王?”
在他看来,自己肯看得上夏清清,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一个做生意人家的女儿,身份低微,门第不显,不听话?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一名幕僚咬牙切齿地插嘴,满脸愤然。
“只要人进了府,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能闹出什么花样!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替她撑腰!”
其他几位幕僚纷纷附和。
秦王其实也不是没动过强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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