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巨响,沉闷得好似一柄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口上,震得人胸腔发麻。
整个寨门连同两侧的土墙,都跟着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哗啦啦!
木屑和干透的泥灰被震得簌簌下落,劈头盖脸地砸在守门兄弟们的铁盔上,发出“梆梆”的闷响。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山道下,山崩海啸般的喊杀声就冲天而起!
“杀啊!”
“弟兄们冲!抢钱!抢粮!抢娘们!”
污言秽语混杂着野兽般的嚎叫,从山道上席卷而来。
黑压压的几十号人,手里举着锄头、砍刀、木棍,什么破烂玩意儿都有,一个个双眼通红,嗷嗷叫着,疯了一样朝着寨门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砰!
砰!砰!
一下比一下更狠的撞击,让整个寨门都在疯狂震颤,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巨大的门轴都在呻吟。
突然!
“哐当”一声脆响!
那不是木头开裂的声音,是金属!
守在门后的一个汉子,脸瞬间就白了,指着门闩,嗓子都变了调:
“不好!门闩……门闩的铁扣断了!”
话音未落,一声更沉的巨响传来。
轰——!
寨门正中那根最粗的主门闩,竟被硬生生撞得向上弹起,差点从卡槽里脱出来!
“顶住!都他妈给老子用命顶住!”
赵勇脖子上青筋暴起,嘶吼着,带头用肩膀死死抵住冰冷的门板。
可那撞击力道沉得吓人,每一次都像是砸在所有人的五脏六腑上。
“咔嚓——”
一声清晰的木头碎裂声,在震天的喊杀声里,尖锐得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寨门正中,一道狰狞的裂缝,正在缓缓扩大。
豆大的汗珠从赵勇的额角滚落,他手里的斧子攥得指节发白:“炎哥,弓弩手早就位了!再等下去,门就要破了!”
江炎就站在门后不远处,对那即将破碎的寨门视若无睹,只是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急。”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冷酷。
“让他们再近点,挤得再紧一点,省箭。”
外面那群乌合之众见寨子里半天没反应,只当是里面的人吓破了胆,胆气更壮。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往前挤,生怕冲进去的时候自己落在后面,连口汤都喝不上。
黑压压的人群,几乎把整个寨门前的空地堵得水泄不通,人挤着人,脚都快没地方落了。
就在最前面那些人,脸几乎要贴在门板裂缝上的时候。
江炎的手,猛然向下一劈。
“放!”
咻咻咻——!
命令下达的瞬间,寨墙两侧早就预备好的暗口里,十几道乌光爆射而出!
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微不可闻,瞬间就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彻底淹没!
“啊——!”
“我的腿!我的腿中箭了!”
“操!有埋伏!退!快退啊!”
冲在最前面的一排人,像是被割倒的麦子,噗通噗通栽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后面的人想退,却被更后面不明所以、还在拼命往前挤的同伙死死堵住!
进,是死亡的箭雨。
退,是拥挤的人墙。
整个寨门前,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最前面那几排正使劲砸门的人,就像被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一片。弩箭的力道极大,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身体,鲜血“噗”地一下就飚了出来。
后面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被前面倒下的人一绊,顿时人仰马翻。
狭窄的山道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哭喊声,咒骂声,求救声,混杂在一起。
张铁头站在稍后的地方,脸上的横肉气得直哆嗦,嗓子都吼劈了:“别他娘的慌!都给老子冲!他们没多少箭!”
可他手下这帮乌合之众,顺风仗一个比一个猛,一遇到硬茬,跑得比谁都快。
眼看前面血流成河,后面的人哪还敢往前冲,一个个怪叫着转身就往山下跑,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
“回来!都给老子回来!”
张铁头气得跳脚,可根本没人听他的,眨眼功夫,五六十号人跑得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个,还大多是带了伤的。
“吱呀——”
沉重的寨门,在这时缓缓打开。
江炎一个人,提着刀,就那么站在门口。
月光洒在他身上,把他手里的刀刃照得雪亮。
“张铁头。”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光头大汉的心口。
“还打吗?”
张铁头握着大刀的手青筋毕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眼珠子瞪得通红:“江炎!你他妈的阴我!”
“阴你?”江炎咧嘴笑了,“我这叫请君入瓮。”
“你带着人来砸我的门,我不还手,难道开门请你进来,把我这寨子里的东西都搬走?”
“你!”张铁头被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憋了半天,猛地仰天一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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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像一头蛮牛,抡起大刀就朝着江炎当头劈下!
江炎动都没动。
一道黑影从他身侧猛地窜出,手里的板斧自下而上,精准地架住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刀!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赵勇双臂肌肉坟起,硬生生顶住了张铁头的全力一击。
“你的对手,是我!”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张铁头的大刀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着要把人劈成两半的狠劲。
可赵勇的斧子使得是滴水不漏,一招一式全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人技,沉稳狠辣,硬是逼得张铁头连连后退。
“他娘的!”
张铁头久攻不下,脸上闪过一丝狞恶,猛地一刀逼退赵勇,左手却闪电般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直插赵勇心口!
这一下又阴又快!
“小心!”江炎暴喝。
赵勇脑后跟长了眼睛似的,身子猛地一扭!
“嗤啦!”
匕首贴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衣服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
赵勇疼得闷哼一声,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借着这股子狠劲,手里的斧子顺势就劈了下去!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
张铁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整条右臂连着肩膀,被斧子砍出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狂喷!
“哐当!”
大刀脱手落地。
江炎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脚尖一挑,将那把大刀勾进手里,掂了掂。
“刀是好刀,可惜人用废了。”
张铁头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顺着光头往下淌,他死死地瞪着江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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