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的老传统,打架之前,先放狠话,再骂娘。
流程不能少...
可许闲等了半天,对面的四人硬是一个字没讲。
夏初一觉得,这时候该问候问候白忙的爹娘的,可又怕抢了鹿渊的风头。
涂空空则觉得骂人不好。
药小小是不知道怎么骂。
至于鹿渊,
单纯就是忘词了。
努力的回想着,许闲让自己说啥来着?
想不起来了。
他试图用眼神示意许闲,自己忘词了,可他忘了自己蒙着眼,许闲压根看不到。
于是...
才有了眼下的一幕。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就这么僵着,让外人误以为,他们想用眼神看死对方。
许闲忍不了了,提醒道:“你们没什么想要说的吗?”
鹿渊欲言又止。
算了。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打吧。”
许闲无语至极。
算了。
不骂就不骂吧。
“行!”
双方达成一致,再次摆开架势,开打。
“上!”
鹿渊率先出手,许闲迎头而上,两人瞬间战在一起,声音很大,打的很凶。
三人适时杀出,加入围猎白忙的行列。
一场大战,在足足僵持了一柱香后,正式开打。
“啊....白忙,受死!”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
“快看,打起来。”
“嘶...打的很凶啊。”
“喊的也不小....”
“问道宗不愧是问道宗,居然能和白忙打的有来有回。”
“确实...”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魔渊的魔人,和问道宗的弟子,却始终悬着一颗心。
是昔日的宿敌。
是宿命的对决。
魔渊因问道宗而衰败,问道宗踩着魔渊崛起。
两股势力,恩怨追溯,长达万年。
在魔人的潜意识里。
对于问道宗,是天生畏惧的,李太白也好,雷云澈也罢,皆是如此...
今时今日,最强一代的小辈之间的对决,谁胜谁负,万众瞩目。
原本。
魔人们是信心满满的,他们觉得,能一挑百万的魔子,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四个毛孩子。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的胶灼。
那掀起的尘土,四溅的土石,无不在告诉世人。
这一架,并非单方面的屠杀。
而是势均力敌的争锋。
魔人们有些慌了,他们怕魔子输了。
觉得四个打一个,很不公平,所以蓝湛问赤姬,要不要帮忙。
赤姬沉默了。
赤姬拒绝了。
她总觉得,这一架打的很假...
绝非魔子的真实实力。
不由想起近日来的种种?
第一日,替问道宗收尸....
今日,
遇到问道宗的弟子,选择不杀。
还有...
喝酒时,他说了一句,你还留着呢?
她听清了。
也没听清。
至少她不敢确定。
因为那样的想法,太过离谱。
知道酒壶来历的,整个魔渊,只有自己而已,其次,便是酒壶的主人。
那个在黑沙海将自己救下,又扇了自己嘴巴的人类少年。
曾经。
她质疑过白忙。
甚至,
大胆推测,白忙和那个少年,就是同一个人。
直到后来。
白忙一步步踏上魔子之位,她方才打消了那离谱且荒谬的想法。
堂堂魔子,映照溟池,凝聚溟火,他怎么可能是人类呢?
可是,帝坟之行,白忙的反常,再次勾起了她的怀疑。
她总是会忍不住去想。
为什么要给问道宗收尸?
为什么他唯独不杀问道宗的人?
为什么他要让自己扮演他?
现在为什么又要对问道宗的人放水?
还是那头瑞兽真的有那么强?
可他真的这么强,为何一直龟缩不出?
还有....
许闲呢?
问道宗的许闲,去了哪里。
帝坟里的人都知道,第一日,问道宗的小师祖,在高台上杀了个七进七出。
可自从白忙找到自己之后,那许闲便再没有露过面了。
他去了哪里?
甚至连积分榜前一百都没有上。
之前姑且可以说,许闲不愿与人争,淡泊名利。
可现如今呢?
白忙已经对问道宗动手了,黄金一代,来了四个,他总不能,还要袖手旁观吧?
若真如此,第一日,他便不会救他们…
别人当然可以认为,许闲已经死了,或者被扔到了骨碗里。
可...
她不一样,她一直跟着白忙,她知道没有。
无数的困惑滋生泛滥。
答案是什么?
她找不到答案。
不合理。
太不合理。
但是...
如果白忙就是许闲呢?那是不是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也就都合理了。
因为他是许闲,所以,她才要当他的替身,进入帝坟。
因为他是许闲,所以,白忙和许闲从未同时出现。
因为他是许闲,所以,他替问道宗收尸。
所以刚见面时,他的手掌上就有几千的积分。
所以以前他才不对问道宗下手。
所以他才在这场战斗中放水...
因为。
这本身就是一场他自导自演的戏。
演给所有人看。
所以,他才会说出了那句话...
[你还留着呢?]
通了,
都通了,
可这终究只是猜测而已。
太荒谬。
赤姬知道,白忙可以做到。
他能把自己变成白忙,为何他自己不能变成白忙呢?
白忙?
白忙?
世界上哪有人会叫这种名字呢?
她沉默不语。
敛着眼眉,看着那片混乱的战场,心中思绪却比战场还乱。
她希望自己是对的,那样,一切的问题就有了肯定的答案。
她希望自己是错的,这样,白忙便只属于魔渊。
真的很复杂。
混乱仍在持续,烟尘大作,轰鸣声声。
寻常人根本看不清,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人们能看到的,
也只有那道血色光柱,从这边,冲到那边,又从那边,蹿到这边。
打的很凶。
因为动静很大。
因为烟尘很浓。
.........
烟尘中央,
涂空空,药小小,夏初一躺成一排,睡的安详。
身侧,许闲一拳轰碎一块石头,问道:“刚刚我嘲讽你,你怎么不开腔?”
鹿渊一脚重重踩下,跺出一个坑,面色不改道:“我忘词了。”
许闲徒手劈山,无语道:“才几句话啊,这都能忘?”
鹿渊一头撞向旁边的丘陵,辩解道:“这都几天了,我怎么记得住?”
许闲:“骂娘还用人教?”
鹿渊:“我没娘!”
许闲:“.....”
许闲:“那你不会说?就让我干站着?”
鹿渊:“我给你使眼色了啊?”
许闲气笑了,“你特么的蒙着眼睛跟我使眼色,你当这是外面,能透视啊?”
鹿渊怔了怔,略显尴尬道:“呃...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