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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巧合
    她纵身跃起,发丝飞扬,衣袂翻卷,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追向那个坠落的身影。

    她没有丝毫迟疑,紧跟着跃下了深渊。

    风在耳边呼啸,眼前一片漆黑,但她的心却异常清明。

    她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再失去他一次。

    哪怕前方是万丈绝境,她也要跟他一同赴死。

    两个人影,双双坠落。

    一个是主动赴死,一个是奋不顾身地追随。

    他们的身影在月下交错,仿佛两片落叶同时飘向深渊。

    生与死的距离,就在这一跃之间。

    很快就被崖底那浓稠的黑暗彻底吞没……

    山谷再次陷入死寂,唯有月光依旧静静洒落,照亮空荡的崖顶。

    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可那回荡的鸦鸣,仍在风中低低回响,诉说着一段未完的故事。

    万喜寺内。

    杨氏望着外头漆黑一片的山头,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打在屋檐上,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尖。

    她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鞋底摩擦着青砖发出急促的声响,一圈又一圈,仿佛这样就能把失踪的儿子唤回来。

    到现在,一点儿子的消息都没有。

    她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觉得疼。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如祈那张稚嫩的脸,还有他昨夜里喝药时咳嗽的样子。

    要是如祈出了岔子,她怎么跟老爷交代?

    老爷最疼这个幼子,若得知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非得将她逐出家门不可,甚至可能命丧当场。

    她也不用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还没找到人?”

    她猛地冲到禅房门口,一把推开挡在前头的小沙弥,对着外面廊下站着的家丁和婆子们厉声吼道。

    声音嘶哑,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蓝玉颤声道:“夫人,还……还没消息。”

    她跪在地上,头几乎贴到地面,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是杨氏的贴身丫鬟,最清楚主子此刻的心情,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杨氏急得心口发痛,一阵钝痛直冲咽喉,脸色霎时间煞白如纸,嘴唇也泛着青灰。

    她踉跄一步,扶住门框才没跌倒。

    缓了片刻,她猛然一咬牙,转身一把叫来照顾如祈的两个丫鬟——春桃和柳枝,两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

    “过来!”

    杨氏的声音如同刀锋划过铁器。

    两人扑通跪下,刚要开口请罪,杨氏已扬起手,抬手就是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啪!

    啪!

    声音在空荡的回廊里炸开。

    她的手腕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麻,可她毫无知觉。

    “没用的东西!”

    她怒斥道,“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你们,连个少爷都看不住!如祈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要你们的命!扒了皮、抽了筋,扔进后山喂狼!”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牙齿咯咯作响,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强忍啜泣。

    只是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湿痕。

    她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二少爷若是真出了事,别说挨打受罚,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杨氏一转头,余光瞥见如修站在院门口,浑身湿透,单薄的身影缩在檐下,像是怕惊扰谁似的不敢上前。

    火气立刻就上来了,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毒瞬间找到了出口,她冲着他吼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过来!现在装什么可怜?还不滚进来!”

    如修听见继母叫他,身体猛地一颤。

    他听说弟弟丢了,当时正发着低烧,却还是冒着倾盆大雨,拖着病体把寺庙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翻了个遍。

    草丛里、井边、柴房、后山小径,每一处他都仔仔细细找过,嗓子喊哑了,腿也走软了,才被人劝回。

    他全身湿透,发梢滴着水,衣裳紧贴在身上,冷得直打哆嗦。

    眼睛也红红的,又肿又涩,一看就是哭过许久,泪痕混着雨水流了一脸。

    听见继母叫他,他不敢违抗,也不敢辩解。

    他怯生生地挪了过去,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生怕激起更大的怒火。

    其实弟弟不见这事真不怪他。

    昨夜他还特意叮嘱乳母多加照看,今早醒来第一件事也是去看过如祈。

    可现在人不见了,所有人都在找替罪羊,而他,天生就是那个最合适的靶子。

    可他却像犯了大错似的,心里特别难受。

    胸口堵得喘不过气,仿佛亲手把弟弟弄丢了一般。

    愧疚、恐惧、委屈,各种情绪搅在一起,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刚走到跟前,杨氏一把扯住他的耳朵,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拽倒。

    她把所有怨气全撒在他身上,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晦气胚子!谁让你跟着来的?当初算命先生就说过,你克我们母子!八字带煞,注定妨亲克主!现在应验了吧?如祈一丢,你就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早知道就该把你赶走,越远越好!扔进乱葬岗都比留你在身边强!”

    如修不敢动,也不敢挣脱。

    耳朵被扯得火辣辣地疼,但他一动不动,任她拉扯咒骂。

    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反抗都会让后果更糟。

    他只能闭着眼,咬着牙,默默承受。

    头也越垂越低,几乎要埋进胸口,肩膀微微发抖。

    杨氏还不解气,另一只手又狠狠抓住他另一只耳朵,左右拉扯,状若疯癫。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她肩头,她却浑然不觉。

    她像一头失控的母兽,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嚷:“你说!是不是你把如祈藏起来了?是不是你嫉妒他?是不是你想害死他,好独占这府里的荣华富贵?你给我说实话!”

    “如修……真的没有。”

    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嘴唇哆嗦着,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我发誓……我没有……”

    “我晓得你心里不舒服,爹疼如祈,我又生了个儿子,你嫉妒是吧?可如祈才多大点孩子?他不过是个还不到五岁的稚子,连话都说不利索,走路还会摔跤。他是你亲弟弟,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他藏起来不说,还故意惹我生气?把我儿子还给我!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