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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佛门血战脱困局,御史阻路陷僵局
    箭簇破空声刮得耳膜生疼,麴云凰眼前的金星越聚越多,连牛俊逸护在她身前的背影都成了重影。

    她能清晰感觉到灵犀幻音诀在经脉里横冲直撞——这是第三次强行催功的反噬,喉间腥甜翻涌,却被她狠狠咽了下去。

    "退!"牛俊逸的短刀擦着她鬓角挑落一支淬毒箭,刀身与箭簇相击的震颤顺着手臂传来,震得她袖中玉笛都跟着嗡鸣。

    老方丈的锡杖已经舞成了一团金光,铜环撞击声里裹着破风劲气,将迎面而来的箭雨撞得偏了方向。

    直到这时麴云凰才注意到,老方丈的僧鞋沾着未干的泥渍,鞋跟磨损的痕迹与父亲当年亲兵的战靴如出一辙——原来他早不是单纯的出家人。

    "三位施主,往大雄宝殿后墙走!"老方丈突然大喝,锡杖重重顿在青石板上,震得整座寺庙的风铃齐鸣。

    这声喝里暗含内劲,撞得麴云凰混沌的脑子清明片刻。

    她反手扣住牛俊逸手腕,玉笛在掌心攥得发烫:"跟我来!"

    两人刚转过廊角,便听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

    麴云凰回头的瞬间,正看见老方丈的月白僧衣被箭矢划开三道血口,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紧绷如铁。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背影时,迅速掠过一丝狠厉——那是军人断后时才有的决绝。

    "想走?"

    阴恻恻的嗓音裹着寒风灌进后颈。

    张杀手不知何时闪到了廊檐上,柳叶刀在晨光里泛着幽蓝,刀身映出麴云凰苍白的脸。

    他脚尖一点飞檐,刀锋直取牛俊逸后心,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拖成了淡雾。

    牛俊逸旋身挥刀格挡,金属交击声炸响在两人之间。

    麴云凰看见他虎口裂开的血珠渗出来,染红了刀柄上的缠绳——这是他今日第十三次硬接杀手的招。

    她咬碎舌尖逼退眩晕,玉笛抵在唇边轻吹。

    灵犀幻音诀的声波裹着檀香钻进张杀手耳中,那杀手的刀势果然一顿,眉心浮现出几丝迷茫。

    "好机会!"牛俊逸低喝,短刀顺着对方刀脊滑上去,反手一记肘击打在张杀手肋下。

    这一击用了十足十的巧劲,只听咔嚓一声,张杀手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他踉跄着撞碎廊下的琉璃灯,灯油溅在青石板上腾起青烟,倒把追来的杀手们逼得顿了顿。

    "走!"牛俊逸拽着她冲进后殿,供桌上的烛火被风卷得东倒西歪,照见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木柴——正是老方丈暗示的出路。

    麴云凰抽出腰间软剑劈断门闩,两人猫腰钻过柴堆后的狗洞,外头早有两匹黑马拴在老槐树上,马背上还搭着两个包袱,其中一个里隐约露出镇北王府的玄色旗角。

    "老方丈..."麴云凰翻身上马时回头望了眼寺庙,晨雾里传来刀剑相交的闷响,混着张杀手的怒吼:"给我拆了这庙!"她喉咙发紧,牛俊逸却猛抽马臀,两匹马如离弦之箭冲下山路:"他早算到今日,这是镇北王府在京郊的暗桩。"

    马蹄声震得山道上的碎石乱滚。

    麴云凰摸向怀中的檀木匣,那里面装着曹权私通北戎的密信,边角被她捏得发皱。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她数了数,至少有二十骑追兵——张杀手显然没打算留活口。

    "这样下去撑不过半个时辰。"牛俊逸回头瞥了眼,发带被风吹散,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马队在城南,可现在绕过去..."

    "去御史台。"麴云凰突然勒住缰绳,黑马前蹄扬起,在青石板上蹭出火星,"东市有条小巷能穿到御史府后墙,陈御史前日还在朝上参了曹权一本,他..."

    "你信他?"牛俊逸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不信,但他是能把密信递到御前的最后机会。"麴云凰踢了马腹,"走!"

    东市的早市刚散,青石板路上还沾着菜叶子和鱼腥味。

    两人拐进一条仅容两马并行的小巷,墙根下的青苔滑得马蹄直打晃。

    麴云凰望着越来越窄的巷子,心跳突然快得发疼——这是她小时候跟着乳母买胭脂的路,转角第三家的糖画摊,现在该支着竹棚了...

    "吁——"

    两匹马同时刹住。

    御史府朱红大门前的石狮子还在,可门廊下站着的人不是看门的老仆,是陈御史。

    他穿着月白锦袍,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左手虚虚拢着茶盏,右手却握着明黄腰牌——那是皇帝亲赐的"代天巡狩"令牌。

    "两位辛苦了。"陈御史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可惜这东西..."他目光扫过麴云凰怀中的檀木匣,"你们是送不到陛下面前的。"

    "哗啦"一声,巷子两头突然涌出禁军。

    他们穿着玄甲,腰间佩刀出鞘,刀光映得墙面都发了白。

    麴云凰这才发现,陈御史脚边的青砖缝里,落着半片被踩碎的金叶子——那是曹权府上特有的"金印",每片都能换百两纹银。

    "原来你也是..."牛俊逸的短刀从袖中滑出,刀尖点地,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什么时候?"

    "从曹大人说能让我当都察院左都御史那日起。"陈御史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花,"麴姑娘,你以为满朝文武,有几个真信你们麴家是冤枉的?"

    身后传来马蹄声。

    麴云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张杀手追来了。

    她摸向玉笛的手在发抖——灵犀幻音诀今日已经用了四次,再催功怕是要昏过去。

    牛俊逸的手指悄悄勾住她的小指,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茧传来,像团烧不熄的火。

    "凰儿。"他低声说,"记得你爹教你的剑谱最后一页吗?"

    她猛地抬头。

    晨光里,陈御史的笑容突然凝固。

    巷子尽头,张杀手的柳叶刀挑开了最后一层雾。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