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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听闻
    薛明玉不是圣人,也不打算拯救或原谅任何人。

    她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在没有对白和没有对手的自省时刻,她经常抱有一种不求胜负的平等。

    或许就像大哥说的那样不切实际。

    但是实际上也没有特别值得深思考量的人或者事。

    有的时候她觉得孤独,是觉得自己好像在等待。

    就像在苍茫的星河里举起了手,想有一个人能呼应,能一起走过时间的海。

    走错了也没有关系。

    只想要有一个人能懂得,或许是能忍耐,一起走过荒诞的未来。

    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回眸,还可以坦然地表态,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就连她自己也常常说自己是痴人说梦。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

    如果遇不到,就算了。

    怎么算了?

    她问过自己,想了很久,她想干脆就不要成亲。

    但是母亲不能接受。

    或者找一个能接受彼此互不干涉的人。

    山茶花开了一树,高过了墙头。

    府上的花匠正在修剪,要把上面的枝桠剪短。

    薛甄珠看见山茶花有碗口一样大,一大朵一大朵决绝地在被修剪之前就掉到地上。

    这花很有脾气,要就好好地待在树上,要么就整朵掉下去,绝不肯一片一片地舍弃自己。

    她觉得惋惜,拿了几朵想要戴在头发上。

    结果花太大了显得人很滑稽。

    她便摘了几朵去找薛玉环一起当毽子踢。

    笑声阵阵,无忧无虑地跟着风飞过高墙。

    薛致远催促江佩索:“到你了,快下啊。别愣神,今天我非赢了你不可。”

    白子落在棋盘的角落,江佩索戏谑的笑容更甚:“赢我?开什么玩笑。”

    薛致远哎哟一声,眼睁睁看着他提子,懊恼不已。

    “不行,还得去找顾公子多学几招再来对付你这厮。”

    江佩索听到顾慎之的名字,眉毛一挑:“任你找谁学,你还得是我的手下败将。”

    薛致远双手抱在胸前脸皱成一个窝瓜:“我就不信了。咱们再战。”

    薛甄珠和薛玉环躲在花窗后面窃窃私语。

    “你哥都输了几盘了?”

    薛玉环梗着脖子:“说什么你哥,不也还是你哥?你胳膊肘往外拐?”

    薛甄珠搂着玉环改口:“好好好,咱哥输了几盘了?”

    薛玉环扳了扳手指:“五盘还是六盘来着?”

    这才多长时间?输得这么快?

    “咱哥真是精神可嘉,越挫越勇。”薛甄珠由衷地佩服薛致远的心态。

    要是自己,输了这么多盘在就哭鼻子了。

    压力太大,太羞耻。

    薛玉环却当她是夸自己哥哥,高兴地说:“就是很勇,越挫越勇!”

    她的声音高过了墙头。

    薛甄珠赶紧捂住她的嘴,带着她跑了。

    墙那边的两人早就听见了。

    “你妹妹,很爱说实话。”江佩索嘴角压不住。

    薛致远听出来他阴阳怪气。

    “说点实话,招人喜欢。”

    江佩索想说,就是不说实话,也很招人喜欢。

    “王夫人要带她们去中山靖王府的寿宴,希望她到时候不要这么大声实话实说。不然可要出乱子。”薛致远为自己招人喜欢的妹妹担忧。

    江佩索没听人提起过:“王夫人和中山靖王府有旧?”

    “据说以前中山靖王府老王妃很是喜欢王夫人。”薛致远压低了声音,“听说,听说啊。后来阴差阳错没有成。但还是很喜欢,就当义女相处。”

    “府上的世子妃是个强悍的,来往就淡了。现在年纪大了,才又走动起来。”

    江佩索没有听说过这种八卦:“真的?听起来很不可信。”

    薛致远却拍着胸脯:“我的消息,你可信。”

    “那这寿宴?”江佩索递话给薛致远。

    棋艺上不行,在打探消息上占了上风。

    江佩索一无所知的样子取悦了薛致远。

    他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筵无好筵,两家都有自己的盘算。

    中山靖王府王世子独宠世子妃,但是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聪敏英俊,但是有些缺憾,左腿有些不良于行。

    他在京城的圈子里很难有合适的对象。只能向下求取。

    话说到这里,江佩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薛家也不是顶尖的人家,在中山靖王府面前都不够看的。

    但是能让世子妃不计前嫌邀请她们去参加宴会,目的就很明显。

    江佩索曲着手指在桌上轻敲着,心里有了思量。

    薛英当然也知道里面的内情。

    但这次的机会显然他和妻子达成了一致意见。

    甚至他比王夫人更希望宴会上能发生什么有后续的缘分。

    不管是不是王世子的公子,就算是参加宴会的其他公子,没有一个会是凡人。

    为此,王夫人希望薛英注意最近的言行举止,尤其是酒肆诗会少去。

    薛英只好减少外出,只窝在白氏那里。

    可是鲜花看久了也会厌烦。

    尤其是一朵娇嫩的鲜花。

    原来的新鲜劲过去了之后,薛英很快就在自己久久不能恢复的疲态中狼狈地认识到自己年老,力不从心。

    背着白氏看了老医生,拿了几剂药。

    可是毫不管用。

    白氏正是食髓知味,越战越勇的年纪。

    现在薛英看见她要去吹灯,两股颤战,心里都哆嗦。

    他拿着一本书,有时借口自己思虑朝政累了,有时候借口自己看书累了,有时借口皇上告诫臣工要轻欲……

    哪有皇帝老儿管天管地还管臣子晚上吹灯之后的事?

    白氏当然不信。

    她有时候温柔笑意缠绵非常,几乎要让薛英融化。

    可她开口说要给薛英有个孩子,几乎要让老薛落荒而逃。

    他借口年老有子会被御史弹劾,还会被大舅哥追责,卷起衣服跑去了书房苦读。

    借口说要是年老又有了孩子会被御史大夫弹劾。

    白氏哪里不明白他是故意的,也知道他不行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

    原来还想着能指着夫人过点小日子就行。

    可人的心都是被养肥的。

    那个赵姨娘做下这等错事还不发卖处死,就是因为有了四小姐。

    她想给自己求一条后路。

    哪怕一儿半女的,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