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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这世上可还有天理
    姜冏,字仲奕,天水冀县人。

    原历史上曾任天水郡守的功曹佐官。

    建安十九年,马超向张鲁借兵会同韩遂率羌族、戎族进攻祁山,姜冏为保护郡太守姜叙等人,孤身奋战,终因寡不敌众而战死在疆场。

    ——《三国志?姜维传》:“(维)父冏昔为郡功曹,值羌、戎叛乱,身卫郡将,没于战场。”

    ......

    大帐之中。

    马超在粱绪的叙述中打量着姜维。

    “...贼寇众多,各有其属,然彼时姜兄身侧有数十青壮,等闲之辈必不是对手。

    若我所料不差,那贼人应是盘踞在段谷的戎贼。”

    马超闻言,略一思忖,问道:“贼众几何?可善骑术?”

    粱绪道:“不知其众几何,但以绪之见,至多不过数百,倒是皆有坐骑。”

    马超微微颔首,心中已有计较,言道:“汝所料不差,确为戎族。”

    言罢,见众人不解,遂解释道:

    “昔日某起兵欲除国贼,韩遂曾在陇右招募数千戎族。

    潼关兵败之后,韩遂西逃,这段谷中的贼寇估摸便是那时的败兵。”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

    马超又问姜维:“戎族残暴,我欲即刻出兵去救,只恐汝父已遭不测。”

    姜维仰着小脸,眼中含泪,咬牙道:“若我父死于贼手,求请将军尽诛贼众,为我父报仇雪恨。”

    马超闻言,抚掌赞曰:“好!若汝父犹在人世,我必令你父子团聚!”

    言罢,高声喝道:“庞令明!”

    “末将在此!”

    “着你领一营精骑,星夜去段谷,救回姜冏,尽诛戎贼!”

    “末将领命!”

    姜维望着马超发号施令,又看看庞德抱拳应诺,转身撩起战袍,甲胄哗啦作响,大步离去。

    泪眼中似乎泛着一种叫做梦想的光。

    这一幕在还是小孩哥的姜维心中,留下了一颗将军的种子。

    ...

    荆州,蔡阳县城。

    赵林、关平策马出城,身后紧随六千余骑。

    每一匹战马上挂着的褡裢里,塞满了干粮与水囊。

    “蔡阳不战而降,倒是省去不少功夫。”

    关平学着赵林自褡裢里捏起一块肉干放在口中撕扯。

    赵林仰头灌了一大口清水,将水囊塞回褡裢,笑道:

    “此地百姓多姓刘,说不好与大伯还是亲戚哩。不战而降,实属正常。嘿嘿。”

    关平闻言,忍俊不禁,笑骂道:“若叫大伯知晓,少不得又要追着你打。”

    赵林倒是眼珠一转,谓关平曰:“这一点,坦之兄须向小弟学习。

    所谓‘小棒受,大棒走。’此乃孝道。

    往后二伯但要动手,坦之兄只须念叨此句,先逃了再说。”

    关平哭笑不得,心道:“我可不像你不知轻重,总能惹长辈追着打骂。”

    回头见大军出了城,关平问道:“前面往东便是襄乡,往北是唐子乡,如今我军得了这许多干粮,还要去唐子乡吗?”

    赵林道:“去,干嘛不去?湖阳、襄乡两地四家豪族,搜刮的民脂民膏可都在唐子乡。”

    关平道:“我等轻军而来,带不了甚么辎重。”

    赵林却冷笑一声,言道:“无须带走,且拿下唐子乡,你我兄弟各率一部人马,分取襄乡、湖阳,尽诛为恶之人,将钱粮分与百姓便是。”

    关平闻言,略显犹豫道:“若如此,恐惹人非议。”

    赵林道:“昔年大伯携民渡江时,有不少百姓投奔二地,为那四家豪族欺压。

    短短三年,筑数十仓廪。

    我欲尽诛为恶豪族,分粮与百姓,再回襄阳调兵,搬取粮草,以资军用。

    至于惹人非议,呵呵...惹世家豪族非议?

    此时分属敌对,若不以雷霆手段摧之,待到彼辈归降了大伯,如何再诛杀?”

    言罢,见关平仍面带犹豫之色,遂激将道:

    “坦之兄莫非是怕了?”

    关平摇头道:“我父亦曾整肃襄樊豪族,我如何会怕?”

    “莫非兄长不欲为贫苦百姓讨个公道?”

    关平闻言,叹道:“只恐恶了世家,坏了大事。”

    赵林轻笑道:“昔日黄巾之乱,张角振臂高呼,天下八十万贫苦贱民席卷四方,何也?

    若非朝廷腐败,世家豪族欺压,张角一个靠符水愚弄百姓之人,岂能有如此威势?”

    言罢,甩了甩马鞭,不屑道:“之后董卓为祸,讨董的十八路诸侯,大半出身世家,可曾成事?

    坦之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何为舟?何为水?

    朝廷为舟!亿万百姓庶民为水!

    世家豪族,充其量不过是吸附于船底之藤壶。

    然则话虽如此,若不早除,早晚会使舟行艰难,乃至倾覆...”

    关平摆了摆手,打断赵林,言道:

    “罢了,此战以贤弟为主将,愚兄听令便是。”

    赵林意犹未尽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六千骑缓缓加速,在前方岔路往北而行,直奔唐子乡。

    ...

    傍晚时分,唐子乡,李管事清点了今日运来的钱粮,吩咐下人入库。

    背着手回了小院,自有侍女前来服侍更衣。

    “李管事,刘吉方才送了刘秦氏去西园,换了三斗旧粮...”

    侍女话未说完,李管事鼻腔发出“嗯?”的一声。

    侍女闻言,双手微微颤动,急忙改口,言道:“是刘吉之妻...”

    “刘吉之妻?呵呵,三斗旧粮?倒也不算亏待了他。”

    侍女颤声道:“是,管事先用晚食?”

    李管事伸手掐住侍女柔软,邪笑道:“去把刘吉唤来,请他赴宴。”

    侍女强忍疼痛,颤声称是。

    李管事望着侍女离去的背影,笑吟吟自语道:

    “刘吉之妻?嘿嘿,若刘吉不在,岂不失了乐趣?”

    言罢,迈步出屋,径直去往前堂,却叫下人把刘秦氏带到与前堂仅一墙之隔的内堂。

    那刘秦氏如行尸走肉一般,坐在软榻上,浑身上下无一尖锐之物。

    便是亲手打磨的木钗也被取下,只以布条束发。

    须臾,似是听得丈夫刘吉的阿谀奉承之语,刘秦氏麻木的俏脸上滚落几滴清泪。

    嘴唇微微颤动间,一道柔弱中带着无尽绝望的女声微响。

    “这世上可还有天理...”

    低声呢喃中,泪湿罗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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