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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监军曹植
    “马将军,今日我在营外窥探,见得士卒多披甲,且甲胄精良,器械众多。

    如此强军,若要攻城,獂道万万抵挡不住,将军为何还要费这般周折,谋求不战而屈人之兵?”

    徐邈闻言,问道:“马将军如何说?”

    徐飞道:“马将军言说...战端一起,无论胜负,受苦的皆是无辜百姓...”

    回想离开大营之前,与马超的对话。

    “马超向日起兵,一路向东,攻城拔寨,无有不克...也造了许多杀孽,见多了生灵涂炭...

    如今我已明悟何为大胜,便不愿再仅凭武力取胜...”

    徐飞又问:“可...獂道城中百姓皆迁去了襄武...”

    马超笑道:“启战易,休战难。

    何况令兄徐公,才德兼备,爱民如子,马某实不愿与之兵戎相见。”

    徐飞长叹一气,将回忆中的对话说与徐邈。

    “大哥,果真要降吗?”

    徐邈沉默半晌,摇头道:“再等等,若魏王不遣人援助西北...”

    ......

    潼关西门外。

    曹洪三万大军,卷甲而行。

    士卒一队一车,五十副甲胄、兵刃置于车中,催驽马运输。

    或有骑军着轻便皮甲,多备弓弩,分作数部,游曳于行进的大军首尾、两侧。

    自出潼关之后,进入华阴地界,隐隐可见华山巍峨立于大路之南。

    看似不远不近,半日可达。

    实则纵使快马加鞭,也须两日方能到那山脚下。

    又一队骑卒疾驰而过。

    扬起的尘土随风洒向行进中的队伍。

    一驾装饰华丽,与军伍风格迥异的马车上,皮肤异常白皙的年轻公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挥手驱散飘进车窗的尘土。

    “咳...咳...”

    厌恶的咳嗽两声,曹植将窗帘放下,瘫坐在毛皮软垫上。

    “唉...

    驱骋潼关,甲兵纷翻。

    风卷征尘,路杳云漫。

    遥瞻华岳,峻岫漓岏。

    近在咫步,及远艰难。

    辎车碌碌,骏骑桓桓。

    戍骑游弋,卫影相环。

    吾羁行伍,忧思万千。

    愁肠九转,意绪阑珊。

    犹念邺都,朱阁绮纨。

    美酒金卮,冽香流丹。

    佳人袅袅,妙舞翩翩。

    清歌悠悠,雅乐珊珊。

    宴游欢洽,逸趣盈怀。

    往昔佳景,梦绕魂牵。

    今辞乐境,怎不怅然?

    风携埃屑,入幔添烦。

    路途疲敝,旧忆绵缠。

    唯期归返,故园盘桓。

    再倾芳醑,重醉韶年!

    唉...这监军...真苦差也。”

    曹植正与车内长吁短叹,愁绪难消间,车驾忽停。

    不一会,外面士卒来报:“公子,前方道路崎岖,须稍作整备,方能前行。”

    曹植闻言,无奈起身,也不整理凌乱衣衫,掀帘而出。

    但见前方士卒正合力推动马车越过一处浅坑。

    曹植咂了咂嘴,又钻回车厢,取了水囊,抬手扶着车顶,立于车轼上,仰头张嘴。

    却只有几滴清水自水囊中流出。

    “喂,来人为本公子取水。”

    一侍卫拱手一礼,接过空水囊,又从战马褡裢上取出一个满水囊,递给曹植,言道:

    “公子,此时尚在行军,未有军令,不得擅自离队取水,公子且先用此水囊罢。”

    曹植闻言,略带嫌弃的接过,嘟囔道:

    “凭多规矩...”

    又道:“可有酒?”

    侍卫为难道:“公子...行军之中不得饮酒。”

    “可有舞姬?歌姬?”

    侍卫语焉不详道:“公子,前方到郑县,大军或能休整一夜...”

    “郑县...有歌姬?”

    侍卫轻声道:“小人不知,或有...或有妓...”

    曹植叹了口气,言道:“也可,总比独坐车中好些...几时能到郑县?”

    侍卫道:“约莫还需四五个时辰。”

    曹植闻言,急道:“那不是要天黑了!”

    侍卫不知如何作答。

    曹植眼珠一转,言道:“去,报与曹将军,就言本公...本监军欲先去郑县查探一番,晚些时候自会回营...”

    侍卫闻言,急拱手道:“不可啊,公子!此乃行军之中,擅自离队,乃是...”

    “住嘴!我乃魏王之子,不日便为世子,今为监军,可便宜行事!

    若非曹将军乃我从叔父,我便不说与他知晓,自去先行,又能如何?哼!”

    曹植呵斥道:“还不快去!”

    侍卫面露难色,却不敢再多言,只得应了一声,匆匆策马往曹洪所在之处跑去。

    不多时,那侍卫又折返回来,垂首道:

    “公子,曹将军言说,行军之际,务须严守军纪,公子身为监军,更应以身作则,不可擅自离队,还望公子收回成命。”

    曹植一听,顿时面沉如水,怒道:“定是你不曾分说清楚,我且亲自去寻他。”

    说罢,甩袖就要往前行去,欲亲自找曹洪理论。

    那侍卫赶忙阻拦,苦苦劝道:“公子息怒啊!

    曹将军乃是依着军规行事,如今大军行进,自有军法约束,若公子此时离队,传将出去,恐军心不稳,若是传到魏王耳中...

    还望公子暂且忍耐,待到了郑县,再做休憩不迟呀。”

    曹植闻言,冷哼一声,却也怕被曹操知晓,遂停下脚步,反身又登上车驾。

    狠狠剜了一眼那侍卫,方才钻回车厢,重重地坐在软垫上,口中念念有词:

    “如此行军,当真无趣烦闷,这有军规,那有军法,哪有半分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车驾复又缓缓前行,曹植在车厢内百无聊赖,时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行军之景,时而又闭目假寐,只是脑海中尽是邺城魏王宫里的繁华欢乐之象,愈发觉得煎熬。

    又行约莫三四个时辰,天色已渐渐暗淡,夕阳余晖洒落,为甲胄兵刃镀上了一层昏黄之色。

    前方探马来报,言已临近郑县,再有不足十里,便可抵达。

    曹植闻报,精神一振,忙整了整衣衫,又对着车厢内的小小铜镜,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似是要以最好的仪态去迎接郑县中或许能有的些许欢愉。

    待大军行至郑县城外,早有先锋扎下营寨。

    曹洪下令大军入营休整。

    曹植却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唤来那亲卫,言道:

    “速速备马,再着人去城中寻最好的馆舍,舞姬、歌姬,便是妓也好,本公子稍后便至。”

    那侍卫却道:“公子,须先行去向曹将军禀告...”

    曹植不耐烦道:“那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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