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28章 被阴湿清冷苗疆少年强制爱了(6)
    小姑娘看楼弃的眼神,就像掺了蜜一样。

    全是崇拜和恋慕。

    而楼弃,知道这事吗?

    走进寨门,入目是一棵说不出名字的巨树。

    大树枝干上挂满了羽毛信铃,以及鲜艳漂亮的红色丝绸。

    一阵山风吹过,羽毛信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裹挟着山风飘得很远很远。

    场面说不出的壮观,还透着淡淡的诡异。

    “我看到你们寨子到处都系着风铃和红绸,是有什么寓意吗?”

    对于舒窈的众多问题,楼弃非常有耐心。

    他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树干上粗糙的纹路。

    冷白肌肤与漆黑树干泾渭分明。

    随后,楼弃收回手,偏头凝视着舒窈轻笑。

    “传说中,羽毛信铃能带来先者的祝愿。”

    “在我们苗人的信仰中,羽毛信铃是能接通亡者世界和苗寨的媒介,而红绸,会指引故去的族人回家。”

    “所以,每当思念故去家人的时候,族人就会来到这棵指引树下,聆听风铃带来的祝愿。”

    楼弃所说的一切,是舒窈从未接触过的风俗,处处透着新鲜。

    她忍不住伸出手,柔嫩白皙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落在树干上。

    许是山内雾气中,树干表皮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湿润,触上去坚硬冰凉,带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

    “那你也会来到这棵大树下,思念你的阿爸阿妈吗?”

    楼弃轻‘唔’一声,像是在思考。

    半晌后才勾唇轻笑“偶尔吧。”

    “阿爸阿妈死得太早,我对他们的印象都很模糊,哪有什么思不思念的。”

    少年语气轻松,尽量说得没心没肺,但话语中的苦涩如同山间浓雾沉沉压下来。

    抹不去,擦不掉。

    年纪轻轻的他,哪能不思念家人呢?

    两人靠着大树席地而坐,半点不嫌脏。

    舒窈喉间发紧,双手蜷在膝盖前,眺望远方巍峨不见天日的大山。

    “或许,你应该尝试多和你的族人接触接触。”

    楼弃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听懂她的话。

    舒窈缓缓说道“看得出来,那个叫苗柳的女孩很喜欢你。”

    “她是族长的女儿,在寨子里地位很高,如果你和她在一起的话,也能很快融入到族群里。”

    况且,楼弃生得这么好看。

    如果不是性子孤僻,大家应该都会想和他做朋友。

    楼弃瞳孔缩了缩,垂在身侧的五指缓慢收紧,眸色清冷寞然。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啊。”

    舒窈自然地点点头,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苗族的人,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楼弃语气生硬地打断她“可是我不喜欢苗柳。”

    额头青筋鼓动,楼弃咬着牙,脸色有些愠怒。

    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舒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管得太多了。

    表面上看起来,楼弃把她视作朋友,但真要深究,不过才认识两天。

    族群不同,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饮食文化,风俗习惯更是哪哪都不同。

    她不该管这么多。

    舒窈无措地愣了两秒,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

    “抱歉。”

    楼弃却不接受她的道歉,眉头紧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我不喜欢苗柳。”

    他一字一句,执拗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舒窈才发现他的眼睛里藏着许多化不去的情绪。

    直勾勾,**裸,一览无余。

    在大山里长大的少年,连表达爱意的方式都青涩而笨拙。

    “我不想和她当朋友。”

    舒窈被楼弃眼底的灼热烫得心尖一颤,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楼弃是纯正的苗人,阿伊苗寨严禁外来者出入,更别说通婚。

    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没有网络,没有娱乐游戏的苗寨。

    舒窈只能选择听不懂和逃避。

    “时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望着女孩匆匆离开的背影,楼弃眸色渐深。

    甲壳虫从他发丝间的银饰里爬出,手脚并用给爬到楼弃的指尖上。

    楼弃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它的脑袋。

    眉眼弯起,仪态懒散,颇有种玩世不恭的意味。

    “怎么办,被拒绝了呢。”

    甲壳虫抖动触须,伸出脑袋蹭着主人的指腹,以作安抚。

    -

    山雾浓得散不开,缠绕着一座又一座阴湿诡谲的吊脚楼。

    死寂的黑夜中,这座古老神秘的寨子好似活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蛊虫从吊脚楼底部破土而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进食声,将吊脚楼吞没。

    短短几秒的时间,苗寨里爬出了成千上万只恐怖的蛊虫,已看不到吊脚楼的存在。

    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攀附在吊脚楼外围,吸取着山风和月光的气息。

    如果有人亲眼目睹的话,会被这个场景吓疯。

    但此刻,一群又一群苗人习以为常,正在结伴赶往祀台,不敢低语。

    参天古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而浓郁的气息——潮湿的泥土芬芳、陈年草木的腐殖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腥甜,直钻入鼻腔,刺激着每一寸神经。

    苗人一股脑涌向苗寨后山,入目可见矗立着一根巨大的、饱经风霜的图腾柱。

    图腾柱高达十余丈,柱身被岁月熏陶得黝黑发亮,上面雕刻着繁复诡异的图案。

    扭曲的蛇类,蛊虫、展翅的玄鸟、狰狞的面具、还有许多无法辨认的符号,在烛火晃荡的光影下明明暗暗。

    图腾柱顶端悬挂着几只风干的兽骨、褪色的布条和铜铃,风一吹过,铜铃便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声音不大,却异常穿透,在寂静的林间回荡,更添几分诡异。

    柱前,青石垒砌的圆形祀台上刻满了与图腾柱相似的符文,缝隙中积着黝黑的污迹,不知惩罚过多少犯错的苗人。

    祀台周围,散落着一些造型奇特的石像,面目模糊,姿态扭曲,有的双手高举,仿佛在向上天祈祷;有的匍匐在地,像是在承受某种惩罚,场面说不出的恐怖疯狂。

    爬满青藤的石柱旁立着一道佝偻漆黑的身影。

    族长穿着拖曳及地的苗族长袍,袍子上绣着虫类,头顶巫帽,苍老的脸上涂抹着兽血。

    放眼看去,所有苗人都穿着庄重的服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祀台上的人。

    他们的巴代雄,尊敬非凡的祭司大人。

    即将在祀台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