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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凭你们,不如她
    朝臣一片肃静,有点摸不清头脑。

    可温亭骤自登基以来,向来最讨厌有人妄自揣度他的意图,更加上喜怒难辨,众人也看不出来。

    宋云邈回答:“臣不悔。”

    “可是陛下,此女胆大包天——”

    温亭骤打断他:“又如何?你乃当年科举,受家中荫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对朝廷贡献几何?”

    被问的那人一愣,没想到受到责问的是自己。

    “江南弊端自前朝起,就积弊已久,尔等可有良策?”

    众人无人敢答,因为江南一事,朝中勾结的大臣不少,当时在殿上砍掉的人头都要用箩筐装,血水洗了好几天。

    案子没有办干净,他们有时候都要踩着昔日同僚的血上朝。

    更有胆小的,在殿上直接吓晕过去的,被血腥味儿给呛吐的。

    “尔等在其解决期间,可给过什么帮助?”

    有,但是了了,还是那些出入官场的愣头青。

    众人只想着怎么明哲保身,不要攀扯到他们身上,人人自危,更有甚者恨宋云邈为何那样多管闲事。

    不知道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断了多少人的前程。

    “尔等高管俸禄,锦衣玉食,可知桁州边民,频受倭民侵扰?”

    知道,但与他们何干,只不过是一些贱民罢了。

    死上一些,还有很多。

    “新政推行,你们可全力助其推进?”

    没有,谁敢去做这出头鸟,这样做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可新政颇有成效,税收颇丰,国库丰盈,你们倒想分一杯羹了!”

    “你们有哪一点比得上宋云邈!?”

    温亭骤鲜少这样疾言厉色,通常都是轻描淡写地杀了。

    他走下玉阶,从侍卫手里拔出长剑,但凡经过之处,朝臣莫不两股战战。

    “你们比不上,我满朝儿郎,比不上一个女子,所以你们想要她死,好遮掩你们的无能!”

    宋云邈始终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不弯不折。

    在进来之前,宋云邈都是不后悔的,她这一辈子,比起很多女人来说,已然是精彩许多。

    只是害怕,再不能去实现那些年少时和兄长谈及的抱负了。

    一个老臣颤颤巍巍走出来:“可是陛下,这于礼于法不合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哼,”对这个历经两朝的老头子,温亭骤完全不客气,“礼法?谁能比得上你信国公府上,腌臜之地!”

    信国公老腿一软跪在地上,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早就把他家里的事情,搞得清清楚楚,看着样子,是不会善了了。

    温亭骤的视线扫过,问心无愧的自然泰然自若,可那些蝇营狗苟的,自然是状若鹌鹑。

    但温亭骤岂能让这些人安心,毫无预兆地走到一臣子身前,一剑挥过去,血溅三尺。

    脑袋滚到右边臣子的脚下,血喷了左边臣子一脸。

    “这种蛀虫,不考虑如何为国献策,为民分忧,见人貌美骚扰不成,竟花这么多年跟踪追查,终于叫他得逞!”

    温亭骤其实之前一点也不知道,他要保宋云邈,就是珍惜这个人才。

    夏全发动灰衣人,一晚上查了个大概。

    温亭骤最是看不得这些,也许这几年众人察觉到他的隐退之心,心思活泛起来了。

    太上皇可是没死呢,皇子还有那么多个!

    “朕竟不知,你们职务之事清闲至此,有空去查别人是男是女。”

    说到这里,即使仍然有人不服气,觉得说破天,女子也不该入朝为官,还这么多年,还做了这么大的官。

    温亭骤怎能看不出这些人的嫉妒和迂腐。

    丢了沾血的剑,哐当一声清脆极了。

    “宋云邈之事,是朕与太上开了口的,她的女子身份,朕自然知道,不然如何允她这样大刀阔斧地整顿。”

    这话稍缓了一些,但更如惊雷,令朝臣未及反应。

    太上皇......不像吧,这位倒是有可能,可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温亭骤重新坐下,似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继续说:“因为满朝臣子,无人有其才能。”

    “无人有此魄力。”

    “你们嫉妒她,害怕她。”

    “凭你们,不如她。”

    整个大殿为之一静,却无法反驳,不论是江南还是桁州之事,他们自信没有那个能力和胆气去做。

    可宋云邈区区女子就办成了。

    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还有人犹自不服。

    不服,那就憋着,温亭骤不是个能惯着他们的主:“散了吧。”

    众臣看着地上的同僚尸体和兀自跪着的宋云邈,心有戚戚,却也不敢多待。

    只留下宋云邈。

    不知道君臣二人说了什么,但宋云邈肯定是死不了的。

    这件事当然不是就这么过去了,世人对此的接受度很低,

    朝臣也不会放弃,暗中搞一些动作,想要施加压力。

    拉锯战又开始了,宋云邈暂且革职,留待查办,好歹命是保住了。

    宋云邈这些年的经营也不是虚的,自然有人为其奔走。

    崔玉蘅依旧回到了坤宁宫,但当初的宫女都还在,看着没什么变化,就连戚嬷嬷都放出来了,主仆来好一通叙旧。

    宋云邈的事情,崔玉蘅反倒是帮不上什么忙,得知她不会死,松了一口气。

    倒是温亭骤身边的小太监,回来把殿上的事情,说给了小咕噜。

    小咕噜就来安慰她:“娘,爹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父子俩想到一块去了,如果宋云邈为官多年,做了那么多事,在有皇帝作保的情况下,还轻易死了,那才是白干了。

    很快,万民书和跪拜的风就传到了京都,甚至因为她推行的政策,受到益处的百姓也在京中呼吁。

    这是挡不住的,民意在,圣意在。

    小咕噜想得多,皇帝不杀宋云邈,不可能全部是因为他们母子。

    实在是有些东西沉疴已久,皇帝深恶痛绝,再看这些年皇帝对爹的态度,就知道比起其他人,已经是圣眷最浓。

    这样的人才,若是他就不会放过,皇帝更不会。

    温亭骤当然不,不仅不,还要一个又一个的消息,炸的群臣懵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