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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工作-2
    从常德回北京的当天,薛宴辞就提交了休假申请,到了她这个级别,提不提,也就那么回事。

    但她这么多年,从来就没私自休过假,更没有私自离开过北京,每一次都打报告。单这一点儿,她是足够谨慎的,也是足够规矩的。

    众人看了,她薛宴辞就是这样一个明面上的人,任谁也不敢随便触她的霉头。很多时候,也并非是薛宴辞有多厉害,而是叶家四代人的耕耘,到了她这儿,高低也是个面子。

    但论实权,薛宴辞是叶家四代人里最差的一个,看似风光无量,一堆头衔,但全都是些虚耗,没有任何的意义。

    薛宴辞带着叶嘉盛推开路知行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她有点儿被吓着了。

    “小辞来了!”

    “各位叔伯,你们聊。我带孩子去楼下看看。”

    薛宴辞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转身长舒一口气,立即拉了叶嘉盛朝电梯口快步走去。

    路知行的办公室在九楼,能有这层电梯卡的人,除了他的三个秘书就只有薛宴辞和家里这三个孩子了。

    就算是有急事,也都是到八楼的会议室开会,路知行的办公室怎么会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陆港集团和通纳生物的老员工。

    “妈妈,我们去哪儿?”

    叶嘉盛指指电梯按键,薛宴辞才终于回过神,“我们去且初的排练室看看,看看爸爸最近有没有买新乐器回来。”

    “我不想去。”

    叶嘉盛不同于叶嘉念和叶嘉硕,这两个孩子虽然在音乐上没有天赋,也不喜欢练琴,但还是很喜欢去且初排练室玩的,而且过了六岁的厌倦期之后,对音乐也都有了各自的兴趣,有了各自的爱好。

    唯独叶嘉盛,从小到大就是不喜欢,但让他练琴,他也练,让他拉小提琴,他也拉,但完全就是糊弄事,从来就不上心。

    “那你想去哪儿?”

    “妈妈,爸爸经常带二哥去一个叫运载火箭装备所的地方,你能带我去吗?”

    叶嘉盛口中的这个运载火箭装备所还是当年薛宴辞刚到北京后,新家宴客的第一天,路知行谈下的合作,那时候叶嘉念才五岁多一点儿。转眼间,叶嘉盛竟然都快要十一岁了。

    路知行带叶嘉硕去这里的目的,薛宴辞是知道的。但这个地方,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去的。

    “妈妈去不了,那个地方只有爸爸才能去。”

    “妈妈你骗我,上次那边的伯父过来爸爸办公室,还问妈妈你了,说你怎么从来都不过去看看。”

    薛宴辞抬手摸摸叶嘉盛的头发,“傻儿子,人家那只是客套一句,别当真。”

    “可我就想去。”

    “让爸爸下周带你去。”薛宴辞拉着儿子出了电梯,站在一楼大厅,好像在这里,除了可以去路知行的办公室,其他哪里都没法儿去。

    叶嘉盛看出了薛宴辞的窘境,拉着妈妈出了大厅,直奔园区超市。

    薛宴辞不喜欢吃零食,自然也从没去过园区的超市,但叶嘉盛是真不一样,他对这个园区熟得很,绕着一条小路,还全都是阴凉地,三分钟就到超市了。

    “叶三爷,今天吃点什么?”

    “妈妈,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你哪来的钱?”

    “用爸爸的员工卡呗,爸爸卡里的数字我都数不过来。”

    薛宴辞嘲笑儿子一句,“那你也好意思说,你请我。”

    “爸爸上周和我打赌输了,他说这一个月,我都可以用他的卡,随便消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要好多圈的雪糕。”

    叶嘉盛松开薛宴辞的手,朝着冰柜去了,拿着两个雪糕回来了。薛宴辞仔细瞧了瞧路知行员工卡余额,确实好多钱,确实数不过来,他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港纳园区的食堂、商超、咖啡、贩卖机所有可以消费的地方,每个人的消费价格都是不一样的,有不同的折扣,这和员工考勤有关,出勤率高,折扣比例就大。

    像路知行这种天天迟到的人,买什么都是原价。

    “妈妈,我们看看爸爸办公室的监控呗。”

    薛宴辞偏头看向儿子,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自从出了陈雨欣的事情后,路知行就给薛宴辞的手机里装了监控软件,可以看路知行的办公室,也可以看到所有的会议室,只要她想看,打开手机就可以看。

    但薛宴辞一次都没有看过,她觉得没必要。

    “不看。”

    “我想看。”

    “不给看。”

    叶嘉盛吃完最后一口雪糕,啪地一下将雪糕棍扔进垃圾桶,跳下凳子走了,没一分钟,又拿着一包纸巾、两瓶蓝莓汁来了。

    “妈妈,你都这么担心爸爸了,就看一眼呗,省得在这儿瞎想。”

    “我担心你爸爸做什么?他是董事长,那些人能把他怎么样?”

    “嘁……”叶嘉盛这一声,满是嘲讽,“妈妈,你别装了,你不就是怕爸爸被那些爷爷们欺负了吗,这一路上才魂不守舍的,瞧瞧你的雪糕都滴到裙子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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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儿子戳破心事的薛宴辞略显尴尬,这可是在超市,这要被员工看见了,影响会很不好的。

    “妈妈,别紧张,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监控也都被我拔掉了。”

    薛宴辞环视一圈,确实没有员工在,墙角的监控也确实灭了。

    “叶嘉盛,别干这些事儿,知道吗?你只是叶董的儿子,所有人因着这层关系宠着你、疼爱你,没什么问题。但你不能影响其他人的工作。”

    “你把店门关了,其他人过来买东西怎么办?你把监控拔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需要调监控怎么办?”

    “那我管不了。”叶嘉盛神态骄傲自大,“我不想别人看到我妈妈的窘迫,我也不想别人看到我妈妈的裙子上沾了雪糕。”

    “叶嘉盛,我看你不仅是封建余孽,你还活在霸道总裁的梦里。”

    “爸爸才是霸道总裁。”

    薛宴辞笑的腮帮子疼,“得了吧,就你爸,还霸道总裁。”

    “爸爸不比姐姐看的那些偶像剧里的男主好看?有钱?有魅力?”

    “不是,叶嘉盛……”薛宴辞皱皱眉头,“叶嘉念每天都带你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姐姐新投资的那个小男演员,演的剧啊。”

    “儿子,少看点这种东西,看多了,会变成傻子的。”

    “我知道。”叶嘉盛上一秒答完妈妈薛宴辞的话,下一秒就开始吐槽姐姐叶嘉念了。

    “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爸爸这么好看,这么有魅力,她竟然还会喜欢那些个没品的男演员,又丑又难看的,还穷得跟什么似的,唱跳还都不如爸爸。”

    薛宴辞听着儿子的吐槽,觉得十分好笑。

    叶嘉念的眼光是真的差,这几年谈的男朋友论出身都还不错,但是论长相和才艺,确实一个不如一个。

    最近在英国跟着沈意菲的女儿莱斯利待久了,两个人迷上了追星,也算是拿了不少钱砸进娱乐圈了,结果连个水花都没见着,更别提赚到钱了。

    薛宴辞有点儿害怕了,立即拿出手机给叶嘉念打了个电话,“姑娘,你怎么给那些小演员砸钱,爸爸妈妈都不会管你,但是不许你和这类人发生任何性行为,拥抱、接吻也都不可以,明白吗?”

    「妈,我又不傻。」

    “你往那个小男演员身上花多少钱了?”

    「不到三百万吧。」

    “差不多玩到头就收手吧,这种人沾身上了,可就不容易甩开了,他们都是深渊,你控制不住。”

    「放心吧,妈,我和莱斯利都没用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也就去拍戏现场看过一次,看他跳了几场舞,也就这些了。」

    “一旦有你控制不了的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和爸爸。”

    ……

    对于女儿叶嘉念,不仅路知行操碎了心,薛宴辞也是一样的。

    女儿的养育过程很艰辛的,需要时时刻刻都保护好。

    眼见薛宴辞挂了电话,叶嘉盛一把抢过妈妈的手机打开监控,可什么都没看到,办公室里只有爸爸一个人。

    叶嘉盛见状立即拉了妈妈出超市门,赶紧朝爸爸办公室去了,他才不想自己的爸爸被欺负。

    “那些叔伯和你说什么了?”

    “他们看出叶家有外迁的意思了,过来问问以后布局的事,问问时间安排的事。”

    薛宴辞点点头,不再多问。关于工作上的事,路知行有他自己的定夺。

    “老公,你和嘉盛打的什么赌?”

    路知行放下手里的文件,打开儿子递来的蓝莓汁放到薛宴辞面前,“媳妇儿,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回答这些叔伯的?”

    “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路知行这句试探的话撞在了棉花垛子上,怪没意思的。

    “和儿子打赌,他脾气硬,愣是将一颗酸杏子吞下去了,就赢了。”

    “那你卡里哪来的那么多钱?”薛宴辞问一句。

    “嘉盛贪玩,又爱吃,每次来这里,不是请这个姐姐喝奶茶,就是请那个哥哥喝咖啡。”

    “上周买了六大箱的雪糕,拉着小板车挨个车间送,很是会笼络人心。”

    薛宴辞摇摇头,“这都跟谁学的?”

    “还能是谁?”路知行一脸骄傲,“咱家会这么笼络人心的,还能有谁?”

    薛宴辞明白了,这都是爸爸薛蔺祯的主意,叶嘉盛自小就是姥爷薛蔺祯一手带大的。

    爷爷薛安厚做事狠辣,严苛。他管辖下的薛家生意,人人自危。可到了薛蔺祯,自小就是好人缘,和企业里所有员工都很能处得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的,这都是家里的安排,也都是薛安厚的安排。

    就像到了薛启洲和薛启泽掌管薛家,前者唱白脸,后者唱红脸,这都是情况需要。

    “嘉盛最近干坏事了吗?”

    路知行看一眼在对面沙发上打呼噜的叶嘉盛,“你觉得咱儿子这么好的人缘,他就是干坏事了,有人好意思来我这儿打小报告吗?”

    “知行,你对叶嘉盛的定位在哪儿?”关于这个问题,薛宴辞想问很多年了,从叶嘉盛被确诊为注意力不专注那天起,就想问了。

    “以前确实想过要让咱儿子继承咱家一半的生意,但自从儿子不喜欢读书,闹着不肯上学后,我想着儿子只要开开心心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只要不危害社会,怎么都可以。”

    薛宴辞十分震惊,“老公,你该不会真这么想的吧?”

    路知行明白薛宴辞的震惊,但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宴辞,别逼孩子。”路知行十分镇定。

    “咱家孩子在验孕棒上显示的那一刻,我和你的心愿都是一样的,只要孩子健康、平安就够了。咱不能忘了初心。”

    “那好吧。”薛宴辞妥协了,又看一眼沙发上的儿子。

    叶嘉盛睡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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