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悦来说,这个夏天真是糟的不能再糟糕了。先是自己的演员老妈度假时勾搭上了外国帅哥,飞了貌合神离多年的老爸;紧接着,单身不足数日的男人就把一个藏娇多年的小情人扶正了,这一位妖艳的女人不仅登堂入室了,还带来了个比他年长的儿子,DNA鉴定结果竟然还显示,那是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这一来,刘悦的继承权岌岌可危。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此前流连夜场与多名女子嬉耍时拍摄的艳照竟在一夜之间被曝光,从此成为各大媒体紧咬不放的目标。持续而来的负面影响,让本就对剥夺他继承权有所忧疑的老头大失所望,痛下决心与他划清界线,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没收了他的豪宅名车,刘悦这个名字,终于撕下钻石王老五的标签,再冠上的都是些世人唾骂时常用的词汇。
说多了都是泪。此时坐在出租车上的刘某人,不得不全副武装:帽子,墨锦,口罩,围巾,对于一位即便是在M国的夏天出行的乘客来说,这也很不寻常。刘悦知道自己,也许,在这位司机的眼里,活脱脱的就是个神经病!但是他没法开口,即使能听能看能写,但是口语硬伤,基本的交流都成问题。还好他还能看!这次是实在走投无路,不得不来投奔他那位不负责任的亲妈。全程,他需要说的话都由纸条传递,如同他递给司机的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一样。他知道一路上,司机都在透过后视镜在观察他,他拉了拉帽檐,感觉自己满头大汗。
地址是在好来屋某摄影基地。他到的时候,《风流天子》正在紧张拍摄中。紧张补妆中的母亲大人大手一挥,将他交给了身边那位享誉国际大名鼎鼎的金牌经纪人Lucius。此刻,他与第N次见面却仅仅只称的上熟悉的“卢修斯”经纪人坐在新搭的摄影棚里,相对无言。他实在是说不好英文,连名字,都得一个字一个字的音译,然后念出来。好在他母亲大人的经纪人不愧王牌之称,一口汉语流利标准。两人聊了一会儿近况,刘悦觉得心虚,卢修斯敷衍安慰,两人很快便无话可说,气氛越发显的尴尬,手边能解围的只有剧本,刘悦拿起随意翻了两页,很快,他就看的入迷了。
然后,他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小心“!他吓一跳,觉得脑袋有些疼。
然后,似乎隐约传来焦急呼唤的声音,似乎有许许多多的人朝他们奔来。脑袋似乎更疼了。
再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或者说是,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前些年有段时间我沉迷网络,恋上一位主播。那段时间几乎耗尽了我所有心力,又做直播间的气氛担当,又做主播日常起居的小助理,不仅操心人家起居饮食,还得扮演不能公开的地下恋人,把自己折腾得一整个浑浑噩噩。
意识到状态不对后我打算抽身,可是抽身也是一个很煎熬的过程,付出的心血一时半刻收不回,明知继续纠缠结局也未必如意,但是不甘心和不舍得在我跟那位主播之间牵了一根线,以至于藕断丝连。
直到许久不见(大概自我沉迷直播之后)的朋友约我喝茶。
我顶着俩遮瑕都难以掩盖的浓棕色眼圈去赴约,打算借机排解一下苦闷的情绪。
结果一进门,友人A就拉着我说:“你这个妆容不太行,穿着茶服,挽着发髻,玉饰银簪的,怎么化了烟熏妆?”
我一时语塞,只解释是熬了大夜。
这也是真话,自从迷上那位主播,熬夜几乎已成常态化,从他开播开始陪着,给他点好宵夜外卖,一直到撑不住睡着,几乎每日都到凌晨三四点。
我本意只是参加个茶会,跟朋友聚聚,散散心,并不想诉苦。想来也是因为那日的茶汤红的格外诱人,加之香炉里的檀香深沉,熏香与茶香混合,人也就任由醉意上头,将心中的纠结吐露了出来。
我在诉说的时候用了“我有一个朋友”起头,友人们也就静静听我说道,偶尔呷一口茶,都当是在听故事。
等说的差不多了,我去询问他们的看法:“如果你们是我这位朋友,会怎么做?”
友人B没给大家畅所欲言的机会,他站起来,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我说:“走,我带你去找他。”
我犹豫一秒,在察觉到这也许会是个转变的契机的时候,我也起身与其他友人道别,随他出门。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过后,导航显示我们已经抵达了我给主播点外卖时的地址。
主播的住址并不好找,我俩兜了几个圈,锁定了街边一幢三层店面楼。
店面楼一楼是经营布艺手工鞋的商铺,二楼钉着老式安全窗,蓝色玻璃后边拉着窗帘。
彼时正值阳光尚好的午后,也是主播日常作息里的睡眠时间。
楼上楼下,两个世界。
我短暂地发了个呆。
友人B拍醒我,道:“你给他打个电话?”
“算了。”我答他,打通了感觉也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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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回去了?”
“走吧。”
我俩从到达到离开,总共花费两小时不到的时间。
我期盼的清醒,来的总算不慢。
返程途中接到友人电话,告知我茶局尚未结束,晚餐前到还能赶上藏茶火锅。
我说好,挂了电话猛地笑出声。
友人B疑惑着看过来,我便朝他扬起一个更大的笑来。
我之前多傻,为了追逐一段抽象的关系,忽视了好久陪伴在身边的人们。
醒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不确定。
那一刀下去,割的挺深,他没想过他还能活。
不过,实际上,他也并不想死。
左手腕传来的钝痛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如果还有个词能形容他现在的感觉,那就是庆幸,“劫后余生”的庆幸,尽管“劫后余生”也许并不恰当,但在他那只有数年国语基础的脑海中,恐怕也找不着比这个更具有明确意义的成语了。他给自己制造的劫难,幸运存活,搏一个也许会带给他美妙明天的机会。
室内暗沉着,只有一线窗帘透进的微光,不亮,却刺眼。大约与他心态有关,似乎这些年来,他再没有体会到愉悦的情绪。
他安静地想。真是一个难得安静,难得通透的时刻。越长大,越觉得辜负了自己的名字,睿宁。这个名字,也许是唯一一个他爸妈有在他身上用过心的地方。想想,还是会觉得心酸。后来,他就常常觉得愤怒,再也找不到宁心静气的方法,宣泄的途径也越来越极端,终于触怒家长,远远送至海外。几年几年,再不召见,大有要他在这间圣勒费舍尔疗养院里了却余生的意味。
低低叹一口气,眼睛干涩,这么多年,他都再难流出一滴眼泪。
他也不愿去想,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再克制,件件小事都历历在目,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越来越放大成他过往生命中的悲剧。想的时候越多,越容易发笑,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似的,有人也和他一样际遇,一样悲情。
只是,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他一直都是不被需要的那一个,为什么所有的关注不是给他的,所有的期望不是给他的,所有的疼爱也不是给他的。为什么是他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他姓赵!难道他就不姓赵?
“陆先生,这里就是Lucica的房间。”开门声使他从沉思中惊醒,快速抬眼看去,开门进来的女人还是他熟悉的那一位,只是,带上了他不熟悉的笑容。
她身后的男士高大英俊,却不知是何方人士。
“睿宁,我是陆君哲,是睿辰的好朋友,他托我接你回国。”
“回国?”终于舍得放自己出去了?
“多年不见,赵老先生和夫人都很惦念你。”
“是吗?那真是……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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